绿意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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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是我被一个陌生男人买进别院时的名字,之前,我还有个名字,叫做风三十。是的,我是隶属于太子风卫暗队的一员,排名三十,所以被称作风三十。我忘了成为风卫前的一切,暗部是不需要感情的,要的只是对太子无限的忠诚。
在成为那个叫做洛洛的奇怪人的侍前,我一直隐身于暗处收集三皇子的。看的越久我便越迷惑,三皇子只不过是个8岁的孩子而已,除了格比太子温和一点,受皇上的重视程度比太子稍多一点,我不知道皇后有什么必要一直千方百计要除去他。但是作为一个太子的死士我清楚自己的职责,我只需要完成太子所下达的命令,至于是非对错,这一切与我无关。
化暗为明,这是皇后授意太子下给我的命令,于是我便成了无父无母的可怜子绿意,阴错阳差却又顺理成章地混入了三皇子的手下。本来以为能够就此接近那个观察了5年的孩子,然料被来福公公派给了那个奇怪的人。说她奇怪,理所当然地匪夷所思。的确,有哪个子会一日晨昏全都赖在上过活,而且还顶着侍的名头;有哪个子会在睡得饥饿时自动闻着饭觅食;又有哪个子会不知廉耻地占据主子半边的位,被人识破时依旧面不改。就是这样一个好吃懒做的比猪还猪的子却让我一天天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成了绿意,远离了那些没有自我的日子。
那个人从阑曾主动吩咐我去做任何事,当然也从阑曾亲热地拉着我套近乎,在她眼里似乎就只有周公一个人,每每抱起被子的时候,就连三皇子也对她无可奈何。她似乎睡在自己那片安宁的世界里,而我们只不过都是世界外的一片风景而已。偶尔看到她沉睡的容颜宛如静开放的睡莲,我便有一种感觉,希望永远沉迷在其中不再醒来。也许,只有那一刻,我才能够读懂三皇子贪看她的睡颜却又满怀疑惑和幸福的眼神。
给她端茶送水,给她梳妆打扮,不经意间发现自己竟隐隐有了欣喜和期待。期待那子在端过茶水时一仰而尽的信任,期待她坐在镜前任人**的迷糊姿态,更期待她在每件事后用慵懒的调子懒说上半句的“谢”字。她,永远都保持着与我的距离,却总是让我感觉到尊重和信任。从失去名字的那一刻开始,我第一次觉得我就是我,有着自己的思想的完整的我。
回宫前,皇后命我拿了那人的镜子。将东西递给熟悉的风卫时,我竟有了夺回的冲动。一风冷冷的看着我,从心底泛起的寒意和直觉告诉自己,若再沉醉下去,风卫终有一日将会除掉我。持刀割开手臂,任鲜血喷洒,直到一风不见了影子,我才瘫软地挣扎着回了自己的屋子。那人想必还在三皇子那里沉睡,满院子的寂静,那一刻,我告诉自己,我叫风三十,不叫绿意。
与平常一样伺候她起梳洗,而她也如同所有人般没有发现我手臂的异样。微微的感到失望,我也不清楚这纠结的心情到底是为了什么。晚上回屋,却发现桌子上多了一瓶金疮药。直觉地,便想到了是她。看到镜子里带笑的自己,才懊恼地发现心竟然快走了一步。
回宫那场灾难在皇后的所有计划之中,却因为那人成了一场未遂的意外。看着马车载着她不停地狂奔,我第一次为自己的身份感到自责。看着三皇子面如死灰,我感同身受,也许皇后不会明白这计划之外的事故才是对三皇子最大的打击。看着殿下扑上去那失而复得的欣喜,我竟有了当初来福公公那些日子的冲动,好希望自己也能伴随在那人左右看她为殿下生儿育,期待着被小粉嫩手淹没的那人是不是还有今日的平和。或许,来日的她还是今日的她吧。
回到了宫里,我不再独自享有伺候她的权利,反而是红袖接手的多一些。隐约有些失落,我安慰自己这样也好,不必受她更深的影响。因着她救了三殿下,顿时成了这后宫的红人。太后疼三皇子是整个朝廷有目共睹的事实,想必有了三皇子的保护,依着她的子会博得太后的喜爱。果然,太后应允了殿下的请求,让那人每逢三日便去识字。这是后宫多少人的夙愿,那人的脸却比茅坑的屎还要臭,摊在上与殿下赌气。皇后竟也频繁地召见她,脸一次比一次柔和,看着她回来的疑惑神情,很多次我都控制住自己想要前去提醒的脚步。我是风三十,我如是对自己说。看着她被红袖扶进了内室,才听红袖说德召见她却让她从头跪到尾。德从来都是很怪异的子,想来与她不相上下。拿了药瓶替她上了药,娇生惯养地膝盖早已泛起了青紫。看她在上开心地打着滚,才发现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那人只要有,天塌下来也能在底继续睡着。
那人竟要与未来的北国第一才比赛争夺三皇子,听到便暗自为她捏了一把汗。为这事,三皇子也与她闹了别扭,然想到最后投降的还是殿下,而她,依旧置身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日的赌局,我们并没有资格参加,只能等在后宫听来福公公回来的转述。听完,我很想敲晕自己,醒过来当成从阑曾认识过那人。她还是人吗?基本的红不会,舞蹈扭成了毛毛虫,还挑唆整个后宫参赌,更过分的是竟然与一个7岁的小孩子拼酒...最后居然还让她这个庄家通常暗自瞪了她许久,心里恼怒这样低俗的一个子竟能够轻易影响我的心绪。忽然看见那人嘴角那几不可闻的弧度,才明白那样的方式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皇帝的心思无人能猜,而她,不想做那后宫中的一片绿叶。

那人奉命离开三殿下去了慈宁宫不过几日,却让大家似乎等了好几个月般漫长。连我也很迷惑,那样的子有什么吸引力竟叫这景沁宫的人也都甘愿去想念她,难道就因为疏离,因为尊重还是因为那猪般的懒惰?后宫呆得越久,很少有人不想趁着红颜未老换回皇帝的惊鸿一瞥,一宠幸后能够飞黄腾达。后宫的传闻越演越烈,我不信那人存着染指皇帝的心思,但在三殿下恼怒回来的那却起了疑心,真的有子不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吗?疑惑一旦扎了根,便会迅速长成参天大树。殿下怒极攻心,竟出了水痘。那人主动请命去照顾,谁料连离宫很多年的王爷也随着出现冒着危险成了内室的医者。
那一日,直到皇后再次召见我,我才发现,有多久,我已经不曾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名字唤做风三十。
盯着镜中清晰的那个自己,我娃自己的无能为力。我是风三十,一个只忠于太子的风卫,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细长的指甲掐进了肉里,沁出的血却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比这更痛的那个地方,好似被劈成了两半。这一次,我要杀的是那人。
在她让我第二次拧毛巾的时候,我便知道这水有毒。果然,还没等她验证清楚,便有了真凶落网的戏码。如此,我的嫌疑便成了最大。我抽身与三皇子有关的一切事物,安心地做自己的嫌疑犯,等待着平静后的暴风雨。王爷果然如同传闻中一样医术超群,三皇子和她都平安出屋。看着她笑魇如,我的心却如同五味杂成,可是我没有回头的机会。
看她吞了那字条下肚,坚定地拒绝顾婕妤的邀请。我完全愕然,一时间竟忘了反应。但皇后的策划不可能因为这一声拒绝便作罢,于是有了白露的相邀。看她在水中挣扎的情景,拼命握着自己的拳头以免冲动地跳下去,是我推的她,这个事实恐怕到死我都不能告诉她。一切都如皇后预计的那般揽在了顾婕妤身上,我随着她走在回去的路上,竟看到了她的笑颜。我问她不怕吗?她却停住了脚步,回头看我。那句话我想这辈子我都记着,她说,皇后可曾知道她的对手是谁?原来她还是世界外看着我们的那一个,难怪皇后破坏了原来所有的计划要除去她。那对手是谁?那一天我不明白,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可是已经晚了。
没有带她的那袋子去慈宁宫,隐约还是希望她能够察觉到什么。果然,皇后倒出的袋子里没有最重要的物证,那样我便有了扭转的机会。被带去冷凝宫的时候,我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去看她,想把她刻在脑海里,那人是第一个尊重我的人,第一个关心我的人,也是第一个能够注意到我的人,可是这一生,我却只能这样走出她的生命,留给她一个惨白的背影。她还是笑得那么迷糊,似睡非睡。忽然记起某天她的呢喃,她说,绿意不管怎样你都是绿意。当初不懂,以为只是她的胡话,今日才发现那人竟比谁都看得清。
冷凝宫那,院子里那苍凉的身影让我蓦然明白她话里的含义,枉费皇后策划一生,竟不明白自己的棋子尽数在对手的掌握里。难怪那人怡然自得,置身事外。原来,这一切掌局的是那万人之上的光芒。咬开手指,在撕下的布上把事实嫁给顾婕妤,那样的人要怪只能怪自己生不逢时。这样也算了了皇后的一桩心事吧,毕竟这局一开始的目的便是她。即使漏洞百出,皇上表明了只要不动那人,便不会干涉任何决定的立场,要掩盖真相恐怕是相当的容易吧。可惜了一个好端端的人。
狠狠地往墙上撞去,在意识抽离的那一刻,那人不温暖不丽也不动人的笑脸竟自动地展现。洛洛,这一生,风三十也算唯一为自己活了一次。
扬起这短暂的一生唯一一次出自肺腑的笑,我安心地闭上了眼。谁也不曾发现,我也下了毒,那毒不在水中而在碗侧,那毒唤做莫归。
莫归莫归,洛,这一生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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