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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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静对陈玲珑的话匪夷所思,他扶了扶眼镜,向前倾了倾身体,仔细打量着陈玲珑。陈玲珑的皮肤白中带着淡粉,这让赵子静想起他小时候在母亲的房间里看到的一瓶“雪花膏”的颜色,柔嫩滑腻的“雪花膏”,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尖子。
陈玲珑的眼睛是美女普遍的大眼睛,长而密的睫毛,眼珠子像浅棕色雨花石,静静的躺在潺潺的溪流中。正因为眼珠子的颜色太浅,赵子静这才注意到她眼底下方的黑色眼圈十分的清晰,仿佛眼珠子长错了,坠到下面来了。赵子静又想起这几天的陈玲珑不如平时那般精神,和淑女搭不上边的她,却幽怨的如一首诗词。她非常的憔悴,整个人像一株被掐干了水的水仙花,焉焉而无力的垂落在茎上。
赵子静认真道:“副班长,你到底怎么了?”陈玲珑绽开了一朵笑颜,摇摇头道:“什么怎么了,我哪有怎么?就是试探试探你对我有几分忠心,免得以后你要是有了女朋友就把我这个黄金搭挡给忘了。”
看赵子静还注视着她,一脸的不相信,她用手中的袖珍小毛毛扇子扫扫赵子静的脸,嗔道:“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她接着道:“我今天来就是和你说一下班里夏游的事,人数太少了,算来算去只有十个人,后来还有两个改变主意说不去了。”说着把统计的名单拿给赵子静,赵子静接过来看了看,娟秀的字体记录了寥寥几个名字,让赵子静惊讶的是最后一个名字是张耀。那天的张耀十分不情愿留下来,没想到他竟然也报了名。
陈玲珑拿着袖珍小毛毛扇子虚虚扇着风,道:“不过有个同学提议要去KTV唱歌,我让他私底下统计一下会有几个人去,今天单子拿来我吓了一跳,竟然有半数人要去。你看我们俩是不是老了,跟不上时代了?”赵子静忍不住笑出声来,点点头尔后又摇摇头,道:“我老了,你还是祖国的花朵骨儿呢。你看我这眼镜的样式就是七十年代的,从我的面上看就知道我是老古板。”陈玲珑故作嗔怪的白了他一眼,用袖珍小毛毛扇子无声的磕了磕桌子道:“时间先定在考试前了,具体在哪天还得和报名的人商量一下。”赵子静点点头道:“要是班里有同学家里是开KTV的就好了,不免费至少可以打折,帮同学们省不少钱。”陈玲珑的小扇子彻底戳到了赵子静的脸上:“真是贤夫一个,我看你是投错胎了。这么精打细算的,小心以后没女孩子要。
晚上赵子静是睡在米线馆里的,他不常回家,因为家里的房子太小,只有一室一厅,厨房还是在走廊上搭的一个小棚子。赵子静大了后,晓得避人了,和母亲不好再住在一起,正好米线馆有上下两层,平常赵子静就睡在二楼里。米线馆里的条件比家里还要好些,有卫生间,还有淋浴。
赵子静在卫生间洗完澡后跑到二楼的窗前乘凉──连个阳台也没有。墨色的夜空中不多的散落几颗星子,好像是天上的神仙对奕完后临走时不经意间落下的棋子。没有月亮,也没有风。赵子静拿着一把大芭蕉扇呼呼呼呼的大力扇着。现在还是夏初,他不想那么早开电风扇。
凉风好像被燥热打昏过去了,沉沉的黑夜里到处是燥热肆无忌惮的脚步。而且米线馆是东晒西晒,瓷砖地板吸饱了一天的热量,此时正慢悠悠的向外吐气如兰,赵子静只觉得像站在一只钢精锅里,脚下“噼里啪啦”的点著柴火准备清蒸他。
他又飞奔到卫生间洗了一个澡。出来后他打开卷闸门,准备到外面好好凉一凉。现在还早,九点整,一会再睡。
九点整,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两条街外的人声汽车声远远的传过来,可仿佛是搁了千山万水,声音到达时已不真切了。赵子静所在的地方十分僻静,好像是一个水晶玻璃瓶加了一个黑色的软布塞子。外面的世界有一排霓虹灯映在瓶子上,正好和瓶里面的一排五颜六色重合了───这是米线馆斜对面的一家发廊。和白天半闭著大门,只留下一条只一人进出的缝隙不同,黑夜是一块最好的遮羞布,里面的女人全都涌到了外面,跟著一起涌出来的还有暖昧的粉红色灯光。
那些女人有时会来米线馆吃米线,她们走后赵子静的母亲照例用84消毒水给桌子和板凳消毒。她们来,赵子静的母亲一样的欢迎,从来没有斜眼瞧过她们。母亲说,她们有的小姑娘做这种事也是不得已,被骗来拐来的跑不了,但是毒不能不消,这是对其他顾客负责。
这时有一个人正好快走到发廊,发廊前颇奢华的霓虹灯老远就照在他的身上,女人们的眼睛发亮,个个搔首弄姿,站定了,像摆在橱窗里的次品人偶模特,披挂了一身的俗艳衣物,任由路过的人观赏自己,挑选自己。

赵子静头上顶了一块毛巾,毛巾的一角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没戴眼镜。但现在的赵子静有些闲的无聊,就把装在裤子口袋里的眼镜拿出来戴上,把毛巾的一角叠到头上,去看对面的那个发廊“猎物”。
女人娇嗔的脆声此起彼伏:“小帅哥,不要走嘛,姐姐在这里。”“帅迪迪,还是处男吧?来,姐姐教你什麽叫欲仙欲死。”“对嘛,来嘛来嘛,保证比你们老师讲的好。”路过的人充耳不闻,只管一路向前走。有女人沉不住气想上前拉他,走了两步又站住了,因为这个路人又沉又重的气势把周围的一切都拽下去,拽下去,令人有种喘不过气的室息感。霓虹灯散在他的身上斑驳一片,一身斑驳的他如同一只猎豹。赵子静向前习惯性的伸了伸脖子,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更清楚的看到目标。斑驳?猎豹?啊───张耀。
赵子静赶紧回身向店里跑去,街对面的张耀也看到了赵子静,他像穿上了夸父的那双破鞋一般,以神速冲向街这边,口中喊道:“赵子静,你别跑。”幸而没走远,赵子静钻进店里,迅速拉下开了小半边的卷闸门,背靠在卷闸门上呼呼喘气,自言道:“我不跑,我不跑难道让你逮啊。”
“哐啷,!哐啷!,哐啷!哐啷。”外面的张耀用脚大力的“蹂躏”着卷闸门,卷闸门刺耳的声音像波浪一样一浪高过一浪,屋里靠在卷闸门上的赵子静随着波动晃荡著身体。张耀一边喘气一边叫道:“赵子静,你给我开门。再不开我就把门砸了。”赵子静歪着头哼了一声,暗道:“你砸呀,你一个人砸的了吗?人哪,有时要量力而行,学堂诘坷德和风车斗,是没有好下场滴。”当然,这些话他只敢放在肚子里腹诽。
外面的张耀又道:“好,你以为我一个人砸不了是吧。恩,我砸不了我可以叫人来砸。”屋里的赵子静听到这话,冷汗直冒。他把搭在头上的毛巾一角放下来遮住眼睛,仰头闭目小声自言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张耀冷哼一声道:“你不信??我说话什麽时候不算数过?我数到三,如果我数到三你再不开门,你就看著办吧。”又道:耀这句“5”的话音刚落,阻隔在两人面前的卷闸门“哗拉”一声拉开了。果不其然,门外的张耀正说一个数字按一下手机。看到乖乖开了门的赵子静,张耀送给他一个得逞的痞笑,然后迅速钻进屋里,一脚踩住卷闸门把手把门踩到底,把垂挂在钥匙孔里的钥匙锁紧,顺手拔了下来丢到桌子上。这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赵子静眨巴著眼睛一时反应不过来,待反应过来时已被张耀一把扛在肩上,冲向楼上。
天眩地转的赵子静的着陆地就是自己并不大的单人床上,张耀把赵子静扔在床上后,很快的脱掉自己的上衣,倾身覆盖在赵子静身上。
张耀捏住赵子静脸上的肉拉回的扯动,笑道:“今天不让你成为我的人,你还真不知道谁是你老公。”他掐住赵子静两颊往中间挤,赵子静的嘴巴被迫向前噘起,张耀坏笑道:“真是乖,想要老公亲你就说嘛,干嘛这么诱惑人。哎,这可是你诱惑我的。”说罢便伸出舌头舔舔赵子静噘起的嘴唇,又用舌头来回的刷著扫著。等他玩够了赵子静的嘴唇,又把赵子静的下鄂掐住,滑溜的舌头伸进去,和赵子静口舌相缠。
赵子静的双腕并在一起被张耀握在左手里,右手探进赵子静的衣内,贪婪的在皮肤上流连。一阵不得法的乱摸后,他的手触到一个小小的突点,他把食指覆上去,轻轻的一按,身下的赵子静猛然一动,拼命的想挣开他的束缚。张耀“噢”了一声,把小小的突点扣在掌心里,细细的摩挲。小小的突点像张耀小时候吃的石榴籽,因为小所以吃著总不够味,就如此时张耀掌心中的触感──还想多要一点。
赵子静好像是案板上被固定住的活鱼,在前胸被触摸后不由自主的弹跳起来,一股热流冲向腹部,他羞惭的闭上了眼睛。
张耀觉得身体被一种奇异的感觉控制住了,这种奇怪的感觉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摸到路后便齐齐聚到张耀的下体处,张耀的下体涨的发疼。几乎是凭著本能,张耀直起上身,骑坐在赵子静的身上,却听“嗤啦”一声,赵子静身上宽大的背心裂成两半。仿佛是考古学者惊异于千年古墓出土的“汉白玉石”,张耀激动的双手发颤,他手口并用的膜拜起身下这具身体。
张耀无师自通的在赵子静的锁骨上种了一个“小草莓”,尔后往下又种了一颗,他一边耕耘,一边道:“这里是我的领土,这里也是我的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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