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馔玉炊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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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了夜生活以后,李从谦也无奈地学会了早睡早起。
轻轻地唤了一声,就有几个侍女进来服侍着他起床,起得床来,便又有侍女过来服侍他刷牙。他刚穿越来的时候一直以为古人是不刷牙的,后来才知道他们不但刷,而且一般都是一天两刷。只不过,这刷牙的方法而后世不一样。普通的人家一般都是“嚼齿木”洁牙的:头一天晚上他们,将新采的杨柳枝浸泡在水里,次日早上盥洗的时候就取来那浸泡已久的杨柳枝放在嘴里咬,很自然地起到了洁齿的作用。但是,那些富贵人家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就比如说眼前的李从谦吧,他只要将嘴一张开,便有侍女用玉蒜般的手指蘸了药膏涂在他的牙齿上,然后,又有另外的侍女取来一个“牙刷”在他的牙齿上下四周来回刷洗。那牙刷看形象,倒颇似后世的牙刷,不过却是木质的,而且那“刷”的部分也和后世的不同,但李从谦却说不上是什么材料。
洗漱已毕,几个侍女一拥而上,有系腰带的,有穿外衣的,甚至正衣冠都有专人,不一会,就将李从谦打扮得“衣冠楚楚”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李从谦也不适应这样馔玉炊金的奢侈生活,吩咐侍女不用帮忙,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想那群侍女反应竟是极为激烈,床前几下竟是跪了一地,苦苦哀求李从谦不要抛弃她们,倒弄得李从谦手足无措了,勉强答应了她们不复越俎代庖后,才哄得她们破涕而笑。现在,李从谦经过三年“艰苦卓绝”的锻炼,早已习惯了这种穷奢极欲的古代士大夫生活,当起那“木偶”来倒也似模似样,那群侍女很快就“兵不血刃”地将李从谦包装完毕,拥着他进入内堂进早膳。
早膳极为丰盛,和后世的的牛奶面包大不一样。这时代人将早餐和晚餐并列为正餐,煮鸡蛋,稀饭之类在亲王的饭桌上是决计见不到了。十六盘各式菜样按着天干地支的方位摆在桌子上,李从谦是不懂这些易理的,但一眼看上去,也觉得这菜摆得十分耐看,不整齐但却有序。当然,更耐看的是那菜的本身,什么双龙戏珠啊,什么腾蛟起凤啊……总之,姹紫嫣红,倒似百花齐放,而且一样样活灵活现的,令人观之不忍下箸——好在,李从谦根本不需要自己下箸。难怪中国人做菜的时候讲究“色、香、味”俱全,而且把“色”放在第一位。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每日例行节目完毕,李从谦便步入外庭。方一走入院子,就见府中的太监总管高文捧了一张拜帖进来。李从谦打开那拜帖一看,就见上面写道:“宜春先生阁下若见:端闻南山榈庭虽落,朱嬴并起,竟起兰亭之心,效颦先贤。明日日出时分,愿乞莅临共赏!”
李从谦看了拜帖,不禁哑然失笑,暗道:“这个姚状元倒着实有趣,人都称我作‘宜春王爷’,他这个‘宜春先生’倒也称呼得别致,搞得现在金陵的文人都‘效颦’起他来,都改叫我‘宜春先生’。”
他笑了一笑,便向高文道:“去回复状元公的家人吧,就说明日日出时分,我一准到。”
高文答应而去。
这时候,游方已经安排好后院的事情,也走了进来。本来,游方一直是在李从谦房内住的,但后来的某一天“李从谦”忽然不是李从谦了。新的这个李从谦六识惊人,嗅觉极为灵敏,晚上睡觉的时候哪里受得了太监身上那股臊味!便找了个理由把他打发到隔壁一个小房间里自己睡,夜里留守在李从谦房间里的换成了侍女。当时,大家也没有在意,均以为李从谦长大了,开始参透阴阳之道了,便按照他的意思执行了。所以,游方虽然是起居太监,却是很少进入李从谦的卧室的。

李从谦见他进来,便道:“昨夜进宫,娘娘吩咐让孤王今日去迎了清源郡公来我们宜春王府住上几日。孤王看时辰也不早了,这就随孤王去清源郡公府吧!”
游方应了一声“是”,又道:“奴才这就去准备銮驾!”
李从谦道:“不必了,孤王看今日天气不错,就不必安排銮驾了,就是马车也不必安排了,正好沿途漫步走走。”
游方知道李从谦说话向来说一不二,反对是不会有任何效果的,只好躬身应“是”。
李从谦点了点头,起身正要走出门外,就被游方一把拉住,道:“王爷,别急啊,您还没有更衣呢!”
李从谦这才醒起自己现在是一身亲王打扮,不禁哑然失笑。他忽然想到,如果真就这么走出门外,凭着自己现在的相貌气度,任谁一眼都能认出眼前的就是南唐“第一才子”“第一思想家”宜春王爷了。到那时候,交通堵塞就不可避免了:少男们抢着要签名,少女们抢着要献花,老人家抢着看热闹,小孩子喊着要回家。那么多“十一路公共汽车”停在路上,能不扰乱交通吗?
游方的呼唤声传来,李从谦一边不情愿地从yy中回到现实,一边走入后院。
帮李从谦换衣服的是他的贴身侍女——小兰,她也是整个后院的女官头儿。
李从谦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还有些奇怪:怎么这些个侍女越是“官”大,越是贴身,就越漂亮呢?敢莫是巧合?后来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巧合。因为这些个侍女是被卖身到宜春王府的,要想出人头地,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被送给朝中官员当“如夫人”;另外一个就是蒙王爷的“宠幸”,得以侍枕。而这些侍女头儿,显然就属于这第二类“幸运儿”。李从谦得出这个结论才发现,原来的那个李从谦还真不是东西,才16岁就“宠幸”了八个侍女。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固然是原来那个李从谦风流好色造成的,那些侍女的积极主动也是一个重要推动。:以她们的身份,凭谁不愿当“南唐第一美男子”的侍妾呢?
而眼前这个小兰,显然又是这些女官里面最出类拔萃的,虽然没有小周后那样倾国倾城的惊世绝色,但明眸皓齿,肌肤如雪,也是一个十分出色的美女了。他这时候,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四、五岁,正是男人经血最旺的时候,再加上晚上又经常受原来那个李从谦邪恶心理影响,愣是没有把握住,一个不小心就跌进了她的“温柔乡”里。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好在李从谦也收慑了心魔,倒没有去碰其他的侍女。那兰儿见此,更是对他呵护备至,使出了百般温柔招数。
正胡思乱想间,就听小兰唤道:“王爷!”,李从谦回过神来,原来衣服已经换好,兰儿正举着一面镜子正对着他。虽然铜镜子看起来有些模糊,但李从谦也看出镜中的自己此时绝对象一个贵介公子,而不是一个气度威严的王爷。
于是,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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