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驱狼吞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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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
早朝上一片死寂。接二连三的坏消息让赵匡胤怒不可遏,对着群臣发了好一阵火,此时也有些口干舌燥,想让群臣发挥,但他却发现大家都噤若寒蝉,竟是没有一个人敢于开口。
当然了,火山既然爆发,自然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难道你还能停下来对它讲道理?——这,恐怕就是此刻群臣的想法了。
最后,赵匡胤只好主动打破沉默,他用尽量柔和的语调问道:“你们都说说,现在该如何处理眼下局面?”
不过,令他颇为没有面子的是,下面竟然没有一个人闻声而动,挺身出来献上一个“平南八策”。
于是,赵匡胤凌厉的目光便开始从群臣身上一一闪过,被他目光触及的大臣立时感觉到呼吸困难,目光不敢与之相接。最后,赵匡胤的目光在翰林学士卢多逊身上停下,他凝声问道:“卢爱卿,你来说说!”
卢多逊出班奏道:“臣以为南疆之争乃是疥癣之疾,不论是南汉还是南唐都是国小力弱,不足为虑。真正的肘腋之患乃是北方,北汉虽是小朝,带甲不过十万,却与强大的辽国唇齿相依,如今辽国之主耶律璟虽然昏聩,但此人自幼好武,练军颇有一套,辽军的战力不可小觑。再加上辽国和一向不擅农耕,几乎每年初春都要攻入我大宋境内抢掠一番,边疆之民早不堪其扰,盼望着王师能一战而慑之。因此,为今之计,臣以为陛下应派一位能战大将前往北疆一战而定,待得北疆之患一解,南疆自然无事。”
原来,去年冬季北方连续半月大雪如棉,不仅冻死牛羊无算,便是人也颇有冻死或者饿毙的。因此,新正甫过,北汉和辽国的联军便早早开始了“打谷草”。他们这个时机选得非常巧妙,因为恰恰在前几天,南唐刚刚在午门外斩了大宋派去的两名奸细头子,又将两人的头颅挂在城楼上示众,此事已经激起了南唐全**民前所未有的敌忾之心,大家都纷纷表示若大宋兴兵报复,一定血战到底。而更糟糕的是,南汉的小皇帝刘鋹闻讯也不甘寂寞,竟然跑来凑热闹,兴兵侵入大宋境内。这可当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赵匡胤未置可否,只是轻轻颔首,道:“平身吧。”
卢多逊连忙谢恩归列。
赵匡胤又展开“慧眼”开始四处“搜索”,终于,他的目光定格在左赞善大夫李铉身上,李铉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去年的时候还在蜀中担任西川转运使之职,虽然是外官,但天高皇帝远,倒也自由自在,没事的时候可以喝喝小酒,逛逛勾栏。内客省使丁德裕经常求他办事,他这人公私分明,每次都严词拒绝。不想丁德裕因此怀恨在心,告了他的黑状,说他经常醉酒以后胡乱办事,赵匡胤立即下诏将他下狱。好在赵匡胤终究还不是李煜之流,出于对小人丁德裕的不信任,对这事进行了调查。结果是,喝酒误事是有的,但是很少,而且也根本没有误过什么大事。倒是丁德裕他自己**不干净,有不少把柄落在李炫手里,被李炫抖了出来。这事的最后处理结果竟然是:李炫被赵匡胤训斥了一顿,降任左赞善大夫,丁德裕由于求他办的事一件也没有办成,居然未受任何责罚。告黑状的没有受到任何惩处,他这个无辜之人倒遭遇左迁。

这件事情以后,李炫更加明白了仕途的凶险,喝个小酒都可能入狱,真要是一不小心干出点什么出格的,还不定怎样呢。他抱定一个原则:该做的一定要做,不该做的一定不做;不该说的一定不说,该说的也尽量不说。
赵匡胤看见李炫的样子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了,便转向参知政事,兵部侍郎薛居正道:“薛爱卿以为如何?”
薛居正出列,正要跪拜,赵匡胤道:“免了。”
薛居正谢恩完道:“臣以为今年南北几乎同时遭到入侵,其中必有联系。虽说北蛮基本年年都要进行一次‘打谷草’以补充过冬粮草物资,但今年却攻入我纵深之地,此一不寻常;北蛮联军此次入侵除了如往年一般掠劫人口财物之外还不惜以铁骑攻坚,此二不寻常;南汉跳梁小丑,军力羸弱,自保尚且不足,万万没有道理听说南唐之事,竟以我大宋‘无信’为名而纵兵北上,此三不寻常。由是,臣以为,南北二蛮恐怕是早有契约,我军只要击溃其中一军,另外一军必然不战自退。”
赵匡胤道:“那依卿之计,我军是北上呢,还是南下为好?”
薛居正道:“还请陛下圣裁!”
其实他心里还是倾向于派兵南下的,不过他和卢多逊一向交好,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落卢多逊的面子。更只要的是,他深谙为官之道,如果什么都由他说了,别人还有什么说的?别人没有了说的,只好都跳出来挑他的刺,找他的错了。
赵匡胤挥了挥手,薛居正向后退了几步默默归列了。
首辅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平章事赵普知道该自己上场了,也不等赵匡胤唤,自行出列道:“臣以为,我大宋向来以先南后北为国策,此次南蛮自不量力,妄图以卵击石,正好给我大宋以攻灭此瞭的契机。”
赵匡胤道:“那爱卿以为何人可领其军呢?”
赵普道:“潭州防御使潘美武艺高强,兵法出众,足可升任。”
赵匡胤“哦”了一声,道:“那南唐之事,该当如何处置呢?”
赵普从容一笑,道:“臣有一‘驱狼吞虎’之计,不用我大宋出一兵一卒,可解既可不致堕了我大宋国威,又可大大消弱南唐军力。待我们解了你南北边疆之困后,再集兵攻之,定可一战而定!”
赵匡胤大喜,忙问道:“却是何计?”
赵普笑着说出一段话来,不仅令赵匡胤笑逐颜开,下边的文武群臣也是连连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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