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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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谦笑道:“呵呵,我只是偶尔产生了一个想法,心下略有一些感慨而已,胸中倒还没有行云之笔。”
姚端道:“哦,既然先生有此想法,何不说出来一解我等渴知呢?”
姚慕也说道:“对啊,对啊,先生您说来听听也好啊!”
李从谦笑道:“《世说新语》大多是一时名流的经典‘语录’。我想世间亿兆之民,不说那才思敏捷者,就是那老实巴交的田野耕夫也定能偶发妙语,若能汇以成集,何惧不能娱乐世间啊?”
姚慕一听,不禁大为泄气,说道:“先生敢莫是说笑?莫非先生以王爵之尊,还能步入阡陌,寻觅那些个田间妙闻不成?”
李从谦正要说话,却听姚端对着姚慕说道:“你不要胡说!我看先生早已经成竹在胸,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李从谦不置可否地笑道:“世间写文者,若人人都能‘源于生活,贴近生活’固然是很好的,但各人所处的社会阶——生活环境都是有局限性的,没有谁可能总是深入实践。譬如说,若有人写打虎之情形,若不能亲手打虎,难道就能判定此人一定写不好此节吗?”
他说到这里,心下暗暗加了一句:“当然不能,不然《水浒》里面的‘武松打虎’怎么来的?”
姚慕脸上一红,说道:“先生说的是,是在下想当然了。”
姚端忽然说道:“先生既有此想,何不说一个听听,既是妙语,聊以博一莞尔也好啊!”
李从谦暗忖道:“说笑话,那还不是老本行,哥哥当年在网上下载了几十页的笑话岂是白看的!不过,今天且说一个雅一点了,口味上循序渐进,由雅而俗慢慢潜移默化你们幼小的心灵好了!”
他这么想着,便说道:“寺中有三教像。首儒,次释,后道。道士见之,移老君于中。僧见,又移释于中。士见,仍移孔子于中。三圣自相谓曰:“我们原是好好的,却被这些小人搬来搬去搬坏了。”
他话一说完,姚端和姚慕二人立时“哈哈”大笑起来。那姚端更是顿足捶胸,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李从谦不禁郁闷起来:“不就是《笑林广记》吗?有这么好笑?那现代那些笑话岂不是能笑得你——那还别怎么样了,闹出人命就罪过了!”
二人笑毕,见李从谦自己毫无笑意,都有些讪讪起来。姚慕说道:“端的好笑,先生何不再讲一个!”
李从谦担忧地看了二人一眼,忽地灵机一动,忖道:“何不说个荤段子,看你状元还敢这样不顾形象地笑吗?”
便邪邪一笑,说道:“一佳人新嫁,洞房之夜,佳人以对挑新夫曰:‘君乃读书之人,奴出一对,请君对之。如答得来,方许进屋,不然则请另宿。’新郎曰:‘愿闻。’女曰:‘柳色黃金嫩,梨花白雪香,你爱不爱?’新郎对曰:‘洞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你怕不怕?’。”
这次,话音未落,就见姚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时指了指李从谦,一时又指了指姚慕,直笑得发不出声来。姚慕却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满面迷惑地看着他。

李从谦一看二人的样子,也不禁笑了。
“感情这名满天下的状元公,听说房中并无姬妾,却破通此道,而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弟倒是一张洁白的纸,连这样的笑话都听不明白啊!”
姚端大笑了好一阵,才渐渐锤着胸平复了下来,说道:“哈哈,先生腹中果然是无所不包啊,佩服佩服!今日是不敢再领教了,小心小命留在这里了。”
姚慕却凝声说道:“不就是个半通不通的对子吗?有什么好笑的?我看啊,还是第一则好笑!”
姚端和李从谦二人只好相对奸笑,心中各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来。忽听姚慕又说道:“我倒觉得先生既然胸有成竹,就应该举起谢公笔,如今天下早有很多人望先生的新著如大旱之望云霓了。”
姚端道:“胡说!先生如今在病中,如何可以劳心劳力?”
姚慕懦懦地说道:“先生当世八米卢郎,击钵可成诗,这劳心一说是没有的,不过要说劳力嘛——”
他忽然想起昨日的那卷李从谦亲笔所写的《卜算子》,红上不禁一红,暗忖道:“要说这‘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倒真是有理啊,他的字看来确实不怎么样,看来写起文来是真的费劲啊!”
想到这里,他又说道:“不如这样,以后在下常来先生这里帮先生代笔好了,也好沾些先生的才气!”
姚端脸色一变,正要开口阻拦,却看见姚慕那恳求的目光正向他望来,只好长叹一声,不再说话。却听李从谦说道:“那也不必了,我前日正甄选了一名小内侍,年方十三,却已粗通文墨,代笔写字想来是没有问题的。”
姚慕道:“既然如此,小弟就常来帮着先生的小内侍校验一番好了,先生敢莫是不欢迎?”
李从谦见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好再开口拒绝了,否则就是看不起人家,不愿低就和人家为友了,只好颔首道:“既然如此,以后就要麻烦小兄多多费心了!”
姚慕道:“哪里!”
这时,姚端站了起来,说道:“今日时候已经不早了,看见先生无甚大事,尚能说笑,在下倒也放心了不少,就此别过!”
李从谦道:“不送!”
姚端走到门边,忽然想起一事,又回过头来,向李从谦道:“先生,还有一件事差点忘记和您说了。在下今早偶遇萧肃,听闻在下要来造访府上,他让在下代转他的谢意呢!”
李从谦心里一动,问道:“这么说,萧老大人获释了?”
姚端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不过小萧听从了先生的建议,前去求见了韩相公。相公入宫之后,萧伯父就由刑部死囚牢出来了。虽然至今他尚未出狱,但陛下想来是不会再问他大不敬之罪了。况且,韩相公是亲掌刑部的,萧伯父谅也不致吃苦。如今,听说颇有一些御史上折子为萧伯父求情呢!”
李从谦道:“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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