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江洋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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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山虎毕恭毕敬道:“三姑娘见过这男子?”三姑娘一笑:“岂止见过,我还被他囚禁过!”爬山虎大怒:“敢囚禁我们三姑娘,你好大的胆子!”再度没有任何预兆一鞭子抽过来直对着胜南,却见三姑娘手指一伸,那鞭变弯曲后改变方向,本是要打胜南,结果反而抽在爬山虎自己手上,宋贤只看一眼,就明白这江洋道能人辈出:这小丫头的内力决不在我之下。爬山虎一惊,跪在地上连声求饶:“三姑娘息怒,别杀小的,别杀小的!”三姑娘笑道:“起来,我又没说要杀你啊!”
林杨二人见这爬山虎居然也会如此害怕,觉得一生中最吃惊的事情也就如此而已,那三姑娘让爬山虎给他二人松绑,爬山虎二话不说立刻行动,三姑娘背着手臂围着杨林转了好几圈,胜南宋贤都觉得她色荏内厉,笑里藏刀,这一刻解自己下来下一刻搞不好还要再把自己吊上去,这么反复折磨死,或者是干脆就和爬山虎把自己给分享了……想到这里不禁战栗。
谁知世上就有这么好的事情,那三姑娘不仅用事实验证了杨林二人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说了这么一句:“虎老大,送我一个人情,将包袱还给他们,以后他们可以通行江洋道。”杨、林杵在那里像在做梦。
爬山虎连连点头:“是是是,快,快描绘他们的相貌,贴到江洋道上各大寨中!”宋贤小声道:“通行江洋道怕是句暗语吧。”胜南心一凛:“通行,游行?”三姑娘听见他们嘀咕,呵呵笑着:“是我要谢谢你啊,那天若非你囚禁我,满江红不把我纠缠死了才怪,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啊,他就是我师兄。”胜南降低了恐惧程度,仍然连连点头,三姑娘续道:“那天夜里他一直找我,白天累的打瞌睡的时候我就走了!这个可恶的满江红!”
杨林二人接过包袱来,三姑娘突然拉住林胜南衣袖:“你们可有听说过一个人么?”胜南宋贤齐道:“姑娘请问。”
三姑娘沉思片刻:“他好象叫林胜南,字冲渑……”胜南一惊,宋贤奇道:“你问他干吗?”三姑娘“哦”了一声:“我正在找他啊!”胜南一愣:难道玉泽托付她找我,不会啊,玉泽怎会认识她,难道,是轩辕九烨派来的金国说客,那她怎会是江洋道的主人?谜团!宋贤更不知怎么回事,当然不能随口出卖胜南,连忙道:“哦,我们不认识他啊,他是山东的,我们不是。”胜南大惊,宋贤才知自己此地无银,果真三姑娘疑道:“你们不认识,怎会知他山东人?”幸好宋贤脑子转得快:“听说过啊,他很了不起的!”胜南满脸笑意看着他蒙混过关,三姑娘面露惊奇:“原来他还有点名声啊!他多大啦,应该跟你们差不多大了,跟林阡也差不多,想不到,连你们都这么大了!”
宋贤听得郁闷:废话,老子出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胜南突然想起正事,忙同这三姑娘要了解药走,临行时这三姑娘问二人姓名,二人胡诌了俩名字,三姑娘却没透露出她名字和来历。
宋贤边走边道:“好小子,这三姑娘怎么会问起你来?”胜南也充满怀疑:“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宋贤道:“她不会是蓝姑娘吧!”胜南道:“怎么可能?她的美不及玉泽万一,玉泽现今在云蓝魔掌之中,怎可能会托付她来寻我,我猜她一定是另有所图。”宋贤一笑:“那她是谁?”胜南道:“好啦好啦,你放心好了,我不认识她,跟她没任何关系。”宋贤点头窃笑:“明白,你可是老江湖,千万别被这些情爱之事束缚住了,有了蓝姑娘也够了,像我这样,是把事业放在第一位的,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胜南大笑:“好,我看着某人能不能做到。”脸上突然缓过一丝哀愁:“幸而我没将玉泽的东西带在身上,否则会被这土匪窝玷污了。”
胜南回到客栈,抚摸着那枚戒指,想起蓝府地窖,是他这么多年最幸福的地方,然而,最快乐也最短暂。可是自己的承诺还没有兑现,一想到这里,忍不住心痛和难受,但听到敲门声,赶紧收起去看,来的人原来是吴越,吴越笑着道:“依然已经大好啦!哦对了,你和宋贤可以通行江洋道了,好伟大!听说整个江洋道都归那一个女子管辖,你们对她是不是有什么恩惠啊?”胜南摇头:“那女子作风古怪得很,对了,宋贤呢?”吴越笑道:“他一回来便睡,已经一天一夜了,还没起床。”
胜南道:“算了,从小的习惯,无论睡多久都行。”吴越鬼祟道:“去看看他睡觉的样子怎样,定然很是好玩。”两人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见宋贤正蒙头大睡,伴着轻微的鼾声,吴越观察了一番,觉得无趣,见宋贤书桌上还有一张临走前的笔墨:知难而进。这4个字苍劲刚健,似是一挥而就,吴越轻轻拿起毛笔,在砚台上蘸了些墨,对胜南“嘘”了一声,胜南立即会意,小声道:“快,快!”吴越一步一步地迈向床,轻轻地移开被窝,用手在宋贤面前晃了几晃,宋贤没反应,吴越捂住嘴,准备画在他脸上,胜南凑在一旁等着看笑话,突然宋贤睁开眼睛,吴越吓死,大叫一声,丢开毛笔,宋贤嘿嘿一笑没动:“吴越,别想着做坏事!”吴越怒道:“你干吗睁开你贼溜贼溜的眼睛?!‘宋贤“哎”了一声:“我眼睛睁不睁是我的自由,不像你,搞偷袭,结果偷鸡不成反蚀米。”吴越装做痛心疾首:“看看看看,狗咬吕洞宾!我好心唤你起床,你居然!”宋贤试探着道:“是么?”吴越道:“那当然,快起!”宋贤不理,继续蒙头大睡,吴越怒道:“姓杨的,你起不起!?”
回音:“别烦!”,吴越气死,干脆脱掉靴子,跳上床去,睡在宋贤身上,宋贤被压在下面大叫:“吴越,你好奸险!”吴越笑道:“哈哈,大肉垫,舒服,胜南!你也上来,**!”宋贤大叫:“胜南,别过来!”胜南笑道:“不行,好事哪里能让他一个人独享,我也来!”他也跳上床去,宋贤赶紧抽身而逃,一骨碌坐起来,吴越和胜南也立即爬起来:“起来啦?”宋贤却闭起眼睛继续打盹,胜南怒道:“我们就是死也要将你这条大懒虫拖出来。”猜到他和吴越准备用酷刑,宋贤笑着迎接:“随便你们怎么来。”正准备承受,吴越突然病怏怏道:“我,困了。”胜南也打了个呵欠:“我……我想睡……”两人抱着宋贤的被子,见缝插针就倒下了。宋贤又好气又好笑:“好了好了,知道你们要用这一招,我服了你们,我起不就是了!好了!”他跃下床去,本以为胜南、吴越会哈哈大笑跟着起来,谁知两人紧抱被窝一动不动,宋贤小声道:“胜南……吴越……”胜南没吱声,吴越像喝醉了一般:“别烦!”宋贤立即拖吴越:“快起快起,大懒虫一条!”吴越喃喃道:“我要睡觉,我困。”宋贤又去求胜南:“林胜南,快给我起!”胜南不搭理,像死了一样,宋贤气死:“我第一讨厌金人,第二讨厌你们两个!气死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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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客栈,是通往点苍山的路上最后唯一的留宿之地,依旧如当年祁连山主洪兴初来时候一样,洪兴为了改变祁连山东西二宗的不平境地和脱离奴隶命运的鸿鹄之志,来到点苍向云蓝求艺,不仅改变祁连山格局成功发动政变,还替点苍山武功的神话锦上添花。于是这家客栈挂上牌匾名曰“祁连客栈”,众人听得好笑,祁连九客从来就没有来捧过场。好笑归好笑,赚钱到不少,这几日为了双刀,祁连客栈已然爆满。
胜南点了些酒菜,这时门外响起一阵马车声,随即走进一红衣女子连同一中年汉子,女子道:“这祁连客栈好大啊,天下第一庞大客栈。”胜南听见她声音,便知是哪一位了,三姑娘—虎山寨,不,江洋道的老大。中年汉子,自然是那个被称为“满江红”的人了。胜南摇摇头苦笑:她还是没能逃出她师兄的魔爪。

三姑娘刚进客栈,便被那店小二和掌柜拍马逢迎,她走近一些,擦擦凳子坐下来,满江红也要坐,三姑娘怒道:“谁让你坐了?”满江红刚刚下去又立刻弹了上来,胜南心道:“哪是他师兄缠着她啊,分明是这姑娘霸道,虐待她师兄。”
满江红小声道:“小师妹,我……”三姑娘道:“我是为了你好,坐久了会疼。”满江红“哦”了一声:“那,那我不坐了。”好听话,胜南正欲转移视线,突然满江红充满关切地插了一句:“小师妹,你,你不疼吧!”三姑娘一怒,随即一拍桌子:“给我老老实实站着去!”满江红离得远了些,胜南不由得笑着吃面:哪有这么凶的姑娘。
三姑娘的注意力很快被别人吸引了,只听一带剑老者道:“祁连九客是哪九个,名字、武器我们都报得上来,但是江西八怪是哪八个,叫什么名字却至今还是个谜。”他身边少年道:“伯伯,江西八怪神出鬼没,也不算正派人士,何必去追究呢?我们刘家迟早有一天要超出他们!”“好志气!”他伯伯振奋地去拍他肩膀,却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冷笑:“江西八怪是几流人物?超过他们也叫有志气?!”众人循声望去,看见一个白衣少年,面如冠玉,眉宇间充斥着不屑和骄傲:“江湖间如今能算一流人物的,只有肖逝易迈山林楚江、徐辕林阡林念昔,听说林念昔又要重出江湖了,你不如去把她兵器夺来,证明你的能力。”方才说话少年愕然,畏畏缩缩道:“林念昔?!”
满堂哗然,店小二上去给那少年斟酒:“哇,饮恨刀才丢,你就想去夺惜音剑!哦我明白了,你想两者兼得!”胜南立刻警觉起来,那少年“哼”了一声:“双刀有什么用,我只要剑!”他一脸傲气,店小二道:“好大的口气!你怕是不知凶险吧!想去点苍山,得先过了江洋道这一关,过去了,也不能担保你还能完整地出来!”立刻有个中年男子道:“这到是真的。去过点苍山的人都不能活着出来,想想真吓人,林念昔一剑杀掉沈阅,一剑杀掉易群,武林前50名里面除了前3名和周瞰之外,全死于非命!”
多人毛骨悚然,只有那少年接着不屑:“那又如何,死的46个高手,一半是林阡杀掉的,剩下的23个吧,顶多一两个是被林念昔一剑干掉的,别的那几位高手都是先和一个神秘高手血拼之后精疲力尽了被林念昔钻了空子捡了便宜。”
方才刘姓少年不服气,冷冷驳斥:“你胡诌什么,敢情你就是那个神秘高手?胜南亦被吸引了去在意少年如何应答,却看他正色道:“不错,正是在下。”
胜南一愣,不知他所说是真是假,刘姓少年轻声道:“好心劝你一句,这里好歹是林念昔的地盘,你不怕被她一剑杀了?!”少年冷笑一声:“林念昔没有这个本领,一剑杀我,点苍剑法虽然精妙,总有漏洞,我定然是未来的天下第一!”三姑娘听得一口茶喷出来:“年少轻狂!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道:“独孤清绝,4字均有孤清之意,将来的天下第一,非我莫属!”刘姓少年拍手叫了声好:“独孤兄的胆识志气在下佩服,在下拭目以待!”
隔座一中年汉子在谈论饮恨刀:“这么多人一拥而来,都找不到云横山庄的位置,我看,还是要缘分的!”三姑娘投以鄙夷目光:“表面为武林,实际都为私心!‘却听闲人说了一句:“听说那林念昔奇丑无比,有人说她一只眼睛,有人说她半张嘴。”三姑娘想象了片刻,纳闷道:“那哪是人啊?分明成妖了……”满江红听得兴起:“你怎知道?”那人道:“这还用得着说么,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武功那么好,长相自然差。”
三姑娘“哦”了一声,刚刚明白,那些人又去议论林念昔武功来了,三姑娘听得好笑:“那林念昔不见得有这么强吧!”店小二赶紧跑到她身边:“三姑娘啊,这句话可不能乱说,虽然咱们在江洋道,也终究由点苍山庇着,得罪了林念昔可不好。”满江红怒道:“快滚!别缠着我小试妹!”三姑娘怒道:“你管我同谁讲话?滚!滚到那边墙角去!”满江红一句话也不说,立刻后退至墙角,三姑娘还嫌不够:“脸贴墙!”满江红一声不吭,像个乖孩子,唯命是从,胜南看着看着,不由得哑然失笑。
三姑娘端着茶壶走到胜南面前:“你笑什么?”林胜南怕遭报应,赶紧掩饰:“没,没什么?!”正要结帐出行,一摸钱囊,钱囊不见了,再摸包袱,包袱也没了,心道:遇见偷包袱的盗贼,无论防窃法还是防劫法都不管用,幸好房里还有一只包袱,只怕这店小二不准我上去拿。站起身来,店小二果真将他拦住:“这位客官,先付帐再走路。”胜南解释道:“我钱在楼上,我是住店的。”店小二不理:“别以为你住店就了不起,住店不代表你可以白吃白喝!”“我钱在楼上,拿下来不得了?”店小二丝毫不通情达理:“别以为你诡计骗得了我,咱们祁连客栈如此之大,你一上楼还不见机逃跑,我这么忙,总不能跟着你上楼!”“你……”胜南气极,“你想怎样?”“先押着你的衣服在这里,还是……”
“好了,我帮他付帐吧。”三姑娘取出一串铜钱来解围,店小二一瞧是她,赶紧变嘴脸:“既然是三姑娘,就算了吧!不用了!”“要的要的!”三姑娘异常客气,塞钱给他。店小二哼哼道:“小子,算你走运,下次带好钱!”胜南感激不尽,谢谢三姑娘相助,三姑娘笑道:“我还要感谢你呢!我的菜要7个铜钱,你的菜只要3个铜钱,合起来刚好一串,所以我那么好心,那么大方,哈哈,真的太谢谢你啦,让我既饱餐一顿,又当了回好人。”
胜南愕然,三姑娘道:“记住啊,不可能有人这么好,主动帮你付帐,帮你付帐的通常是那个偷你钱的人。”胜南笑道:“照三姑娘这么说,世上就没人乐于助人啦。”三姑娘一怔,呵呵一笑:“对了,你警惕性好高啊,把铜钱放进包袱里面,谁教的啊?”“是姑娘的本行,关东马贼——柳五津所授。”
三姑娘一愣:“柳五津?他那个下三滥的偷盗技术,可不算我们江西八怪的本行。”胜南一惊:“姑娘是江西八怪中的?!”三姑娘吐了吐舌头:“对,在下叫凤箫吟,是江西八怪中的,那是我师兄满江红,都是词牌名,你呢?你叫什么?”胜南道:“既然姑娘如此坦承,那在下也不再隐瞒,在下便是姑娘要找的那个人。”
凤箫吟一震:“什么?你便是林……林……哦,林胜南!?”
胜南点点头:“正是在下!”
凤箫吟傻傻打量他,胜南问:“不知姑娘找在下何事?”
凤箫吟低声道:“你想去点苍山么?我跟我师兄都知道路!”胜南大喜:“真的!?”
凤箫吟“嘘”了一声:“别惊动他人!”心中暗自看轻了他:又是个为了饮恨刀忘记义气的人,他这么兴奋,显然不会叫别人一起……
胜南忽道:“姑娘怎会来找我?怎会认得我?又为何愿为在下带路?”“蓝姑娘路过江洋道时遇见在下,求在下相助,想见你一面。”“好,我信你,我这就去收拾包袱,随姑娘上山去!”
凤箫吟看他远走背影,冷冷哼了一声:可惜啊蓝玉泽,再美貌也挡不住双刀对他的诱惑,不过你放心,我也只是耍耍他而已……
看见胜南很快就过来,凤箫吟坏笑着上前去,牵马要走,胜南指向满江红:“你师兄怎么办?”
凤箫吟这才想起,哦了一声,回过头去:“你在这儿罚站2天,然后去云雾山等我。”满江红点头如鸡啄米,胜南心道:这大汉好是听话,唉,连我不也对这小姑娘服服帖帖么?!也罢,只要能救玉泽,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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