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青海支边 9乌米蛋掌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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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来了,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山上的雪化了,黑土地露出来,粘人脚。虽然夜晚还很冷,但春的气息已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人们对新的一年充满了希望。
四连各排在木连长、王一东的带领下,迅速投入到春耕生产中。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开荒,种玉米,种水稻。善良勤劳的淅川人,坚信这块高原上的黑士地是公正的,她一定会把最好的果实送给勤劳的人们。
三月上旬的一天上午,人们正在山上开荒,一群藏族人走进了羊圈山。为首的是一位藏族汉子,他黑黑的脸膛,高高的个子,眼眶很深,眼珠子深深地嵌在里面,乌黑乌黑的。这汉子领着人,到了连部,大声喊,
有人吗?有人吗?连永光!连永光!
连部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他们离开连部,向卫生室这边走来。凌兰子坐在卫生室里,怀里抱着李丹花的孩子雪莲。开了工,丹花不愿意闲着,便把孩子托给凌兰子看管,中途回来给孩子喂一次奶。兰子一个人正寂寞呢,她乐意照看小雪莲。雪莲四个多月了,会看着凌兰子笑。兰子没事的时候,便逗小雪莲玩。这群人闯进卫生室,用生硬的汉语大声问道,连永光,连永光在哪儿了?
这一问,把凌兰子问懵了。她是随连队从河南来的,全连新老人员她都认识,没听说谁叫连永光。
我们连没有叫连永光的人!
什么?你不认识连永光?别骗人啦,他是你们连长。你连你们连长都不认识?
你是说我们木连长,我还以为你说谁呢!
凌兰子笑了。原来,木连长姓连,他们平常都喊他木连长,竟把他的姓给忘记了。
木连长在山上领着大伙儿开荒呢!你们到羊圈山下找他去!
我们是羊坡区人委会的,来接管你们农场。这是新任场长,叫乌米蛋。你去把连长、指导员叫回来!
凌兰子一听,顿时傻了眼。连队要改为农场,还是地方派来的场长。凌兰子抱着孩子,向工地走去。
工地离驻地有二里多路。凌兰子抱着孩子,一路小跑地来到工地上。丹花见凌兰子抱着雪莲急匆匆地跑来,以为孩子饿了,忙迎上去,接过孩子。
木连长,木连长在呢?
在那儿呢,那个没穿衣服的人就是他,他干得正欢!
丹花抱过孩子,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解开衣襟,给孩子喂奶。兰子对着木连长的背影,大声地喊,
木连长——,木连长——
木连长听到喊声,扭过头一看,是凌兰子。他披上衣服,对王一东说,兰子在喊我呢,走,过去看看!
两个人踏着刚刚开出的松软的黑土地,向路边走来。
兰子说,木连长,羊坡区政府来了一群人,说连队改为农场了。还派来了新场长,你快回去看看!
木连长说,上次,听三连的连长李永生说过改制的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王一东见情况紧急,急忙对木连长说,走,咱们回去看看!
一行三人,大步流星地回到连部。乌米蛋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他见了木连长,大声道,连永光同志,我们等了你半天了,你是躲着不想见,还是有意阻挠农场改制工作?
木连长吃软不吃硬,见不得牛*轰轰的人,便软中有硬地回敬道,听说你们来,俺们就往连部赶。可惜没有长翅膀,要不,俺们早就飞回来!
王一东怕把事情弄糟,忙打圆场,对不起,对不起,工地离这儿远,来回三、四里呢,屋里坐,屋里坐!
一行人进了屋,在炕上坐下。那位年长的当地人坐在了上位,先发了言。
我是羊坡公社人委会副主席,我叫阿米乌。这次来,主要是农场改制。文都支边营改为文都农场,隶属文都区政府。业务上属总场领导。四连改为羊坡农场,场长由乌米蛋担任,隶属羊坡公社人委会领导。原连长连永光同志的职务自动取消。农场不设指导员,原指导员王一东同志任副场长。各排改为生产组,组长由羊坡公社人委会统一安排,原排长一律为副组长!

乌米蛋说,现在请连永光同志离开,我们场领导要开会!
木连长站起身,抱起自己的被子、衣物,往炊食班肖力的宿舍走去。木连长没有想到,自己领着乡亲们辛辛苦苦地干,到头来落个这样的下场。木连长生气,愤恨。但木连长是军人,他懂得下级服从上级的道理。
木连长想,不让咱干场长也行,只要这帮人能真心为群众办事!
事情大大出乎木连长的预料。改制过后,这群人很快把持了农场的要害部门:食堂、仓库、枪支、基层政权。乌米蛋制定了场规:每人每天开半亩荒地,完不成不给饭吃。场规实施第一天,不少人饿了饭,木连长看着心疼。
这天下午,李丹花在坡上开荒。到了半下午,一对**憋胀胀的,非常难受。丹花丢下工具,回家给孩子喂奶。走到连部门口,被乌米蛋拦住了。
半下午就回来了,想偷懒是不是?
乌米蛋场长,俺回来给孩子喂奶,要不,孩子会饿的!
给孩子喂奶?我看你是想偷懒!
乌米蛋盯着丹花的胸部。丹花的胸高高地耸着,奶水溢出来,染湿了衣襟,两个圆圆的小块非常惹眼。乌米蛋看着看着,突然伸出手,向丹花的胸前摸去。丹花伸手来拦,已经来不及了。乌米蛋拽开了丹花的衣襟,使劲儿地捏着丹花的**。奶水从*上喷了出来,射了乌米蛋一脸。
丹花哀求道,乌场长,快松手,松手啊!
乌米蛋放开手,擦了擦脸上的奶水,“哈哈”地笑了。他边笑边大声道,扎西德勒,扎西德勒!
丹花跑回医务室,又羞又气。凌兰子见丹花的衣襟不整,奶水打湿了衣服,忙问,丹花姐,咋的啦?
丹花咬了咬嘴唇,接过孩子,低声说,没事!
第二天,丹花为了不再碰上乌米蛋,没有让凌兰子帮忙照顾孩子。她用一条围巾把孩子绑了,背在背上,上了工。晚上收工的时候,乌米蛋领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你背着孩子干活,想偷懒是不是?
乌米蛋走上前,举起手,狠狠地打了李丹花一个耳光。
你狗日的,老娘今天给你拚了!
丹花大声喊着,就往乌米蛋的身上撞。乌米蛋身边的人走上来,抓住了丹花的胳膊。
栓子的媳妇王改焕走上前,对乌米蛋道,乌场长,她是个女的,又带孩子,你就不要为难她了!
她偷懒。你,一样的大懒虫!
乌米蛋说着,一脚把李丹花踢倒在地。雪莲的头碰到地上,哭了起来。
女队员们愤怒了。她们一个个攥紧拳头,咬着牙,虎视眈眈地望着乌米蛋。
咋?想造反不是?今天,一人一亩,干不好,不给饭吃!
乌米蛋领着人,气冲冲地走了。
咱们不干了。她狗日的乌米蛋,简直就是周扒皮!
要是木连长当场长就好了!
王一东是软蛋一个,连自己的媳妇也照看不了。
王一东,王一东是副场长,他咋不为咱们说话呢!
……
女队员们坐在工地上,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李丹花从地上站起来,对大家说,一亩荒地,干到天亮也干不完。走,收工回家,我就不信他乌米蛋敢不给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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