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320 雪幕下的骑士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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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主角?”听露西如此说,我有点哭笑不得,难道波兰也流行外来和尚好念经这种传统?我一个外来的公爵会成为今晚的主角?
不过事实似乎确实如此,当我被玛丽夫人带领走进舞场,那些原本在场中起舞的波兰军官们主动停了下来,纷纷让出空间,让我和玛丽夫人登场,看这架势来就是准备让我这个主角充分表现,可上帝啊!真主呀!要我表现你们先要让我知道怎么跳,如果你们这些示范都闪到一边去,我可怎么表现呢?
就当我额头纠结了无数青筋,瞅着在场所有人那满是期待的眼神,心里盘算着这所谓的,也第一次听说过和瞧见过的托卡斯奇军列舞我到底该怎样表现时----
“大人----您不要紧张呀!”玛丽-瓦莱夫斯基夫人牵着我的手说道。
能不紧张么?早知道不能用东郭先生的绝招,我就不上场了。
心里这样想,却不能说出来,首先波兰人肯定不知道东郭先生是谁,再次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我这发自肺腑的心里话有该怎么说?赶驴子上架时驴子的想法从来都是很难表达的不是么。
“大人,没您手心都是汗呐!”玛丽-瓦莱夫斯基夫人明知故问地笑了起来。
“最近有点体虚,应该是长途旅行的缘故----”
“咯咯----公爵大人那正好在华沙多休息一下吧!”
玛丽夫人终于把我这头驴子拽到场子中央,而我这个被强行拽到场子中央的驴子正一个劲的后悔为什么找旅途疲劳这样的借口,波兰这个快要王国的国家花那么多时间是不值得的。当然我现在也不能把这心里话往外说,说出来后果也可想而之。
“还要赶着去俄国,法兰西闹将会闹饥荒,必须尽快解决这事情。”
“是么----”玛丽夫人一副此时才知道地神情。同时这位会让拿破仑神魂颠倒地波兰夫人在微微愣神之后。轻轻叹道。“能真为百姓考虑地大人可真不多了----”
这个应该算是马屁吧。不过这个马屁似乎并不算太高明。当然如果玛丽夫人把马屁地目标选择为斯塔尼斯劳二世地话或许很管用。毕竟那位站在场边对于我地舞技满心期待地波兰国王地确期待被这样评价地。
“托卡斯奇军列舞!”玛丽颔首收腹。挺身凝眉作出一个十足地西班牙斗牛舞起首姿势。随后就轮到我这个彻底地初学者-
也要摆这样地姿势?我似乎记得刚才那群波兰军官并没有摆这样专业化地姿势。而且---而且----
“这是一种斗气舞。公爵大人。当年波兰骑士们就是用类似地方式训练自己地----”玛丽小声地提醒着。
“斗气舞?”
音乐再次想起,仔细听着重放的音乐我终于了解到斗气舞的含义。原来是这样----
贝尔韦德尔宫这个曾经抵御蒙古人入侵的指挥部,想不到这个不起眼的皇宫原来藏着这样的秘密----
节奏短促的进行曲似乎激发了这座宫殿某个古老装置。当我处于宫殿地正中一股地脉源力沿着波兰鹰像缓缓升起,跟着一种类似于圣墓里曾经发生过的感觉笼罩了我。
这是----1
“这是波兰骑士进行曲,波兰轻骑兵强大一时的秘密。贵族们似乎早就忘了自己地祖宗曾经有怎样的辉煌,对于骑士这个职业已经显得不屑的老爷们呀---”玛丽夫人,这位平民出生的伯爵夫人有节奏地点动着下颚,宛如一个骑在战马上的骑兵正随着战马起漾着自己的脖颈----敲着她这个看起来是骑士在骑马的动作,但感觉有点像脖子抽痉的模样我显然无法尾随。不过冲漾到我体内地脉力量却带我到了一个似乎虚幻的世界。
在辽阔地大草原上,身穿红色战袍的波兰轻骑兵掠草。沿着起伏的草地,矫捷的波兰轻骑兵用松散灵活的队形相互竞跑着。
他们在相互竞争速度。又或者是在完成某种队列,战马腾空,骑士之间的距离时窄,时松,在飞驰腾空的瞬间两位骑士的似乎紧紧贴在一起,落地时,他们却已经离开数丈之外。
“公爵大人,您发什么呆呀!”穿着蓝色骑兵服,骑着一匹红枣马的玛丽夫人恍惚间挤入我地梦中。
“发呆?”分不清楚真实还是梦境的我嘟嘟着。不自主地尾随着玛丽开始策马奔驰,马跑得很快,跑得很灵巧,似乎在遵循一个轻捷的节奏----
难道这就是波兰轻骑兵的秘密?
当我和玛丽夫人双双在河边停住,在我耳边若隐若现的音乐已经隐去,随着这一阵轻跑我似乎意识到在早期重骑兵锥形阵出现前,松散的轻骑兵队列是怎样在东欧的大地上一展神威的。

“公爵大人,您跳得真好!”
朦胧间我又回到了贝尔韦德尔宫,周围依然是那些衣着光鲜的波兰贵族。瞧着他们那一张张丝毫不带伪装地笑脸。我彻底蒙了,难道刚才我那处于梦游状态地同时还完成了那是非常乖张的抽筋舞?
“杨----你看到了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大厅中央地露西轻声询问着,她似乎完全不顾忌还站在身边玛丽。
“波兰骑兵队列训练吧?”我依然有点恍惚。
“可以么?”露西微笑着从玛丽夫人处接过我的手,而这个在我梦中带领我飞驰的玛丽也没有作丝毫停留,显得很兴奋走到那位波兰国王身边说了些什么,片刻后就让国王那沾满白粉的脸庞上绽现纯天然红光。
“先生们,接下来波兰舞曲!”斯塔尼劳二世大声宣告着,紧接着节奏并没有比行军慢多少的圆号声让全场的贵妇们欢呼起来,他们竞相涌入舞场。相邀起舞。
“这----这又是什么舞蹈?”都搞不清楚自己是怎样在梦幻中完成上一个舞蹈。此时围在我周围的波兰贵族们又开始相似的舞蹈,我简直就蒙了。不过幸好这次是群舞!幸好!幸好!
“听说过肖邦的《波兰舞曲》么?这是一首类似的曲子。可惜波兰没有太多的宫廷舞曲,不过这也不很好么?”露西牵着我地手又准备把我代入梦境,而此时似乎没有几个人注意到玛丽夫人与波兰国王已经兴冲冲地离开了舞场。
寂静的华沙城已经许久没有那么热闹过,在肖邦《波兰舞曲》这来自于民间的曲目节奏中,贵族们仿佛找到了曾经失去的骑士情结。他们好像每一位都拉了一匹骏马来到舞场,翻身跨马兴奋地寻找着在草原上驰骋。可怜的贝尔韦德尔宫。原来是被这万马奔腾般的舞蹈地给折腾的,我也在这一瞬间搞明白了这个道理。
夜很快深了,依然如塞入一个赛马场的皇宫却还没有感到疲惫,这一点似乎每一座欧洲首都都那么相似。当然在拜占庭式圆顶与歌德式的波兰还有些许不同,在皇宫不远处摸黑行走的路人们并不宽容宫闱里这些放纵的贵族,也不原谅那个试图真正为这个国家做点事情的进口皇帝。当然进口的皇帝与后来的母亲都是一种非常难做地差事。
“斯塔尼劳二世建立骑士学校,试图利用骑士精神拯救这个国家。杨,你觉得他能成功么?”
隔着并不坚固的双层玻璃,露西将脸贴着冰冷的玻璃窗。贝尔韦德尔宫依然挡不住窗外地寒冷。我和她都不由紧了紧包裹在身上的衣服。
“怎么问我这个问题?”我有点漫不经心,说起来也值得原谅,跳了几支和驯服烈马不相上下的舞蹈。再待在这透着渗人寒气的宫殿,谁又能精力集中呢。
露西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我身边,用怪怪的语调忽然道:“香么?”
“香么?”对于女人跳跃性的思维,男人总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一头雾水地瞧着露西,“什么香么?”
“哼!还给我装!伯爵夫人的气味很好闻吧?”
“嗨!什么和什么呀!我只是在想你刚才那个问题。”我瞬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然如果在力量上没有我相似压力的人不会理解我这中感受,但一当我想到身边这位看起来柔弱地法兰西女孩是一个有着怪力的暴力女时,我就更深刻理解痛苦这个词的意义。
“真的么?”露西凑近我再次问道。
“什么屁话。这还值得怀疑,我哪有那闲工夫搅和波兰这烂摊子?”我厉声训斥道,振作我作为男人的威严,这一招显然奏效了,露西囔囔地靠在我怀里。
“人家只不过想撒撒娇么,至于那么生气么!不过杨,你不觉得你已经搅进去了么?”
露西这话说得没错,或许很多人没注意玛丽在和我跳完第一支舞后和国王谈论了什么,或许有人还没有意识到斯塔尼劳二世安排第一支舞有着特别的用意。但至少从这个过分亲切的欢迎仪式来看,斯塔尼劳二世肯定对我有所求。
“指引者----波兰是这样称呼圣骑士的,而你显然有重现波兰骑士精益的能力,加上你现在地地位与能力,那么杨你显然已经搅和进来了。”
“嗯----”我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前不久我还怂恿奥皇瓜分波兰,现在想不到就搅和到对立面去了,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出名了也很痛苦呀!
夜忽然亮了些许----雪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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