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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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来到村里,先找到诶,问她们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她说:“自那日和你们走失后,我们便和那对母女一路逃荒到京城。没想到那对母女竟是朝廷大官梁大人的家眷。那妇人是梁大人的二房,那女孩便是梁大人的女儿。那妇人给了我们些许钱,帮我们在京城找了个宅子。在京城,我们靠帮人干活也就生存下来了。过了一年就到了是科举之年,来连便去参加科举。结果不想一下就中了。来连成了举人,被派回乡做知县。后来回去后没几年来连发现以前的代理知县贪了好多珠宝,便上报了朝廷。朝廷念来连有功,就让他去京城做官。顺便和那梁大人的千金完婚。”我问:“是不是就以前跟我们一起逃难的那姑娘?”她点头说嗯。我快速的想了下。
她又看着我问:“来福啊,你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啊?”
我瞅了她一眼,没回答。因为卖姐姐那件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一辈子都不会原谅。
看现在这情况,我不可能假扮弟弟了。
诶看我在想什么。便说:“其实那姑娘也好几年没见来连了,这是我和那梁大人的夫人定下的婚约。”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问:“那么京城里其实并没有几个人认识来连了。”她点头,说:“差不多。”
那我就假扮来连,看看到底是谁要杀他,还有,这件事不能告诉别人。
然后我带着诶和妹妹他们汇合。妹妹一看看诶就兴奋的喊娘,然后问小哥呢。娘说在回老家做官去了。
我们雇了辆马车,向京城赶去。
晚上月光明亮,她们三在马车里睡着了,我赶着马车。到处是黑色的影子,斑驳。泪不自主得流下来,顺着脸颊,我急忙擦去,却还在流,怎么也擦不完。所有的地方,我们都只是一个过客。而弟弟却成为了我生命的一个过客。这时我却最思念弟弟,总感觉弟弟就坐在身边,和我说着这些年的事。弟弟终于做官了,还做了知县,成为我们罗家历史上的第一位大官,是我们罗家的骄傲。可现在却躺在一个不知名的池塘边上,还是他最亲的哥哥杀死的。十几年的艰辛本可换来一生的幸福,却被自己哥哥毁灭,所有的一切都付诸东流了。弟弟,你恨哥吗?

记得弟弟第一次上学的时候,我羡慕的看着他,他对我说,哥,我会把我所学的所有东西都教给你,这世上只要是我的东西你都可以要。那时我还笑,说命呢?他说,给你,我会一直为你活着的,呵呵。
然后他就像一匹马驹一样的上学去。后来因为山路太难走,没几天鞋子就走坏了,被爹爹狠打了一顿。后来上学时,每当出了庄口,就把鞋脱掉,到学堂时在穿,回来时也是如此。后来他对我说庄口的石子太多,格的脚痛,我就用铁锨把石子铲了,庄里的人说来福天天都不正紧干活。晚上弟弟回来的时候说还是哥哥最好,现在回来没那么硌脚了了。等到冬天的时候,弟弟的脚都会冻的大大的,鞋都穿不进去,脚底板还灌着脓,我便背他回来,庄里的人又说,这来福兄弟真会玩。那时他在背上,说哥老了走不动了,我就背哥。我说好啊,一定算数啊。现在弟弟却要平生第一次说话不算数了,再也不会来背我了。
月亮好圆啊,真正思恋亲人的时候不是相隔千里,而是分别,因为大家才相聚,却又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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