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话说当年轩辕氏大胜蚩尤后,班师回朝,路过安徽某地时,狂风大作不止。轩辕氏将剑**山崖,方止住。后称此山为悬剑山。
觉悟寺的主持梦遗大师坐在寺前的大树下,对我们一群流着口水的小屁孩讲着故事。树上的掉死鬼长长短短的掉在树上,还不时的落在我们的身上,但这丝毫都不能打扰我们听故事的兴致。梦遗大师将茶杯里的掉死鬼用小棍子挑起来,边念道阿弥陀佛,然后茗了口茶,接着说,我们罗庄的祖先罗成就是因为找到了这把剑,并借着这把剑的威力威震天下,最终成为一代名将的……
话说我们罗庄地处帽顶山的腹地,全庄14户人家,全姓罗,是一族,系罗成的后人。当年罗成被滥箭射死,罗家上下各自逃走,辗转各地,而一个叫罗流的带家眷逃至人烟稀少的冒顶山,最终在此定居,成了我们族的开祖。后唐朝建立,罗流被贬为贫农。后代只能以数字命名。比如罗流的两儿子就叫罗二一和罗二二。这种局面一直传到第5带,第5带的罗五四是我们家族的骄傲。传说他出身的时候,门前的池塘里的荷花一夜之间全开了。长大后的罗五四考上了秀才,后来给县令的儿子教书,就因为这层关系,使得家族由贫农变成了庶民,社会地位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同时也有了命名权,这也使罗五四成了我们罗庄教育孩子的典范。据说罗五四死后庄里给他立了个篱笆像,结果一年后罗河发大水把像给冲掉了,遗址就在罗河上游。现在的罗庄已经传至17代了,现在12代还有个老奶奶,都75岁了,我们喊太巴,是12代唯一还在世的人。而13代,也就是我们爷爷这代也没几个人在世,只剩下4爷,5爷,5奶。而我是第15代,在庄里辈分还算大的。
现在介绍下的我的家,我家有10个人,爹叫罗祖明,娘叫江小花。我们姊妹5个,老大叫罗来财,已经成家了,媳妇叫李翠,有一儿一女,儿叫罗先江,女叫罗先;老二就是我姐,叫罗来敏,年16,还为出嫁,是庄里的一朵花;老三就是我,叫罗来福;老四是我弟,叫罗来连,是一个充满神话的人,因为他出生时我家池塘又一次开满了连花,被家族里的人给予厚望;老小是我妹,叫罗来菲,才2岁刚会说话,名字是上私塾的弟弟起的,是我们家最好的名字。我家还有一只狗和一只猫,分别叫二福和三福,名字是跟我后起的。因为我都9岁了,还不爱干活,庄里的人说来福,你再懒,以后娶不到媳妇。其实我早都看上了表妹,叫江敏,是我小舅的丫头,长的好看。呵呵。
夕阳西下,照的到处都黄黄的。大师从茶杯里挑起第8只掉死鬼,喝光了最后一口茶,说今天就讲到这里,明天我还要杀猪,后天再讲。说完弹弹灰,要走,又回头对我说,来福啊,明天早些来啊,是刘庄的刘老三家。说完便向寺走去,消失在一片金黄中。
我抱起妹妹,牵着牛,到庄口等弟弟回来,他会教我认字。
说起梦遗大师,那在我们这一带可是个人物。原名叫罗来钱,传说他爹就是个屠户,他爹死后他便继承了他爹的衣钵和优良技术,成我们我们这一带最有名也是唯一的屠户。别人杀猪要先放血,但他是急性子,直接两刀,人称罗二刀。据传说曾经有头猪两刀没杀死,为了保住他那响当当的名号,他硬是将猪压在地上,待猪失血过多而亡。这只是传说,我曾向他求证,他只是笑而不答。长大后他娶了个老婆,是邻村的,结果在新婚的晚上,因为那瘦小的新娘受不了他的体重而逃回娘家,再也不嫁。伤心之下,他看破红尘,出家为僧,刚去时,刚好寺里唯一的和尚兼主持去世,他便成了主持,而后他一步的梦金大师就没这么好运,成了帮他打杂的小和尚,可见机遇的重要性。
然而村里只有他一个会杀猪,趋于压力,他只好将这曾经的本行便成了副业。平时在寺里吃斋念佛,有人请杀猪便将藏在佛像后的杀猪刀祭出,口念阿弥陀佛,两刀摆平,而我就在旁边帮他打下手。走时他只要个猪头,而我可以得到一块1斤的肉。回到寺他便将猪头祭佛祖,而每到第2天,猪头只剩下骨头。“佛祖真能吃。”我说。“不可辱骂佛祖。”大师教训我。

弟弟在很远的李庄上私塾,早上早早的去,晚上天快黑时才回来。弟弟很争气,书背的好,字写的好。教书先生看见我爹就说来连是百年难遇的奇才,罗家一定会兴旺的。
每次爹回家说时都特兴奋。然后转过来对我说来福啊,你也要好好干活啊,过几年我们就有好日子了,到时娶个老婆,成个家。
早上弟弟去上学,爹,娘,我下田干活,大哥上山砍柴,嫂子和姐就在家烧锅和带孩子。待到出太阳时,我们便回去吃饭。吃完饭爹,娘和大哥下田干活,我带妹妹去放牛,姐和嫂子一人带个孩子上山拣柴。
想到这时我看见弟弟回来了。他光着脚,走到庄口时再穿上鞋。然后在庄口的沙地上,我们三坐在地上,弟弟用棍子在地上写字教我认。妹妹依偎在我身旁。
天慢慢变暗,星星露出来时,我会抱着睡熟的妹妹,而弟弟牵着牛,一前一后的向家走去。
一家人的日子过的很苦,很平淡。我天天盼着弟弟考上科举做了大官,然后对我说哥,我们好好吃顿肉去,不饱不归。想到着口水都会流下来。
忘了是大师的第几次落刀,忘了第几次放牛,只是觉得好久没有下过雨,草慢慢的黄了,树慢慢的秃了。只记得那年大旱,田里的稻子跟人一样的瘦,一样的焉。全庄的人都交不起粮。爹爹却在这是得了怪病,全身不能动。全家没什么存粮,有少了个劳力。日子更过不下去,弟弟便没有再读书,而这时大哥却带着嫂子和孩子和家里仅有的半升粮食,跑了。
只剩下我们几个,到处找吃的,什么树皮,草啊,只要没毒,都吃。记得那年寺前的树没了掉死鬼,没了叶,连树皮都被人扒了。大师再也没给我们讲故事,而是出去化缘去了,那把杀猪刀也被带走了,说是防身。后来爹死了,饿死的,为了全家,他绝食了三天,将自己活活饿死。我们几个哭了好久,最后用破草席把他埋了,后来尸体被狼爬走了,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甚至一根骨头。后来庄里来了人贩子,娘将姐姐卖了,换了一升米,够家里活一阵。那天太阳好大,照的姐姐泪都干了,只有好深的痕迹。娘没出来,躲在屋里。姐姐抱住我们,说不要怨娘,好好照顾娘,好好的活下去。然后想看下爹那虚设的坟,人贩子不准,拉着她走,我们三跟在姐的后面,只到庄口。姐姐也一直看这我们三,那种眼神,刻在了我的心里。后来我们三约定再也不叫娘,喊她时就叫诶。
坚持不到几天,诶就带我们去逃荒,去江苏。
一路上逃荒的人很多,大家带着简单的包袱,因为穷人实在没什么可带的。山路很难走,我和弟弟走在前面,诶背着妹跟在后面,我的鞋不久就被磨穿了,连老皮都给磨没了,感觉自己肉站在地上,后来就
没感觉了。晚上我和弟弟偎在一起,妹妹放在我们中间,诶将我们三抱在怀里。山秃了,风变的特别大,将一点点的温度抽走,抽的骨子冷。睡在路上的人好多,好多都睡了几天,再也不会起来。妹妹问我,哥,我们会死吗?不会。我说。为什么?因为有哥在。
一天半夜的时候,我们身边来了一对母女,诶叫她们靠在我们身边,这样大家都暖和些。第二天,早早的我们便赶路,那对母女也跟着我们,说是互相有个照应。月亮很亮,照的地好白,太阳还没出来,东方点点白光。路边不时传来哭声。妹妹在诶的背上睡着,醒一次就叫一声哥,我便答应声。
后来妹妹醒了,我便牵着走。到中午时,在一个山上时,有人突然喊山贼来了,我急忙抱起妹妹,诶叫我抱紧,然后就牵着我和弟弟的手,随人流向前跑去,但人太多了,后面还转来人的惨叫,人们像疯了一样乱窜,诶攥紧我的手,抓的我手痛,但就这样我们还是被冲散了,我抱着妹妹在人流中乱走,被人撞的东倒西歪,然后就倒在地上,不时人们就踩着我的背跑过。我将妹妹紧紧抱在怀里,护着她。我想我不会就这么死了吧,我还要好好吃顿肉啊。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