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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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五师弟,九师弟。”
稍显低哑却听起来异常顺耳,门口走进来的那位眉目清朗的女子,虽是一身红装满头珠饰,她却是给穿出了个干练的感觉,叫人一眼看了就算是没记清她的样貌,都会记住她那独一无二的明快爽朗。
“霜红师姐!”司马毓腾地站起来,冲过去拉着霜红的手走过来,乐呵呵的对楠慷说,“楠慷他没事,楠慷还好好的活着。师姐也可以放心了吧。”
霜红用食指戳了戳司马毓的额头,笑得宠溺,“你这傻孩子,以后别这么冲动了。我还担心你和大师兄会出个什么事呢,要是真那样我就不该告诉你的。”
被这么一说,司马毓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小声地说道,“好啦师姐,我知道了,以后不会那么冲动的了……”
转头看楠慷,霜红心里咯噔了一下。眼前这个人,竟然是木偶一般。
叹口气,霜红本来想说的一堆话现在全卡在了肚子里,都说不出来了。
“……楠慷?”
霜红坐到刚刚司马毓坐的位置上,试探性的叫他,楠慷微微抬头,看了下霜红,又挪开了视线。
“怎么感觉楠慷这么……寂静呢?感觉好像把魂给丢在了什么地方一样。楠慷,我是霜红哦,是你的三师姐,叫霜红,就是那个霜叶红于二月花的霜红。虽说你记不得我了,可我对你熟着呢,以后也要和师姐我很亲近才行。”霜红伸手去拉楠慷,却发现楠慷好似根本没听他的话一样。
再次哑然,霜红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楠慷来了这里,可以多玩玩。我教了环儿一些易容术,现在就把这丫头放你们这儿了。大师兄,你们要出去的时候记得叫环儿给易下容,但一定多带楠慷去玩玩。”
白洛云点头,看向楠慷的目光尽是担忧。
就在霜红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又有个青衣丫鬟小跑着进来,“霜红姐姐,陈风霖公子突然来了,姐姐你看这是……”
“陈风霖?谁啊?”司马毓看霜红起了身,有些不高兴。
霜红又在司马毓头上点了下,“记住你师姐我的话,日后在江湖上见了个叫陈风霖的人,一定要十分小心,并且要以礼相待!若是他有个什么困难,能帮的就帮。虽说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底细,但绝对是个不能惹的人物要知道你师姐我自从见了他,就一直是被他牵着鼻子在走,无论怎么做事情都是最终也是顺了他的意愿……好了不说了,我得快快的过去。。”
“啊?你还真的要走啊……不管他是什么人也不至于要你抛下我们去陪吧……师姐刚刚才来的啊……”司马毓一脸委屈的样子,一个没注意便拉住楠慷的袖子说道,“楠慷师兄你看霜红师姐,又是只顾男人不顾我们……”
话一出口,司马毓赶紧咬住嘴,心中暗骂自己怎么老是说错话。
这次霜红的手指使劲的戳到了司马毓头上,手指拿开,司马毓的额头留下了红到有些发青的印子。司马毓痛得想跳却不敢说,转头一看静静的楠慷,司马毓本想还和霜红打闹的,突然一下没了心情。
霜红略显惆怅地同一直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的白洛云对视一眼,跟着那青衣丫头离开了。

房间中,回归寂静。
司马毓看看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楠慷,又看看一脸愁云的白洛云,他自己也就没由来的一阵心酸。就那样,司马毓在楠慷面前蹲了下来,把头搁在楠慷的腿上。
大腿上是温暖的触感,然后有液体晕湿了贴在腿上的布,先有点暖,然后是凉凉的。楠慷下意识的把手伸向那湿了的地方,触手之处却是司马毓的脸。
你为什么要哭呢?我并没有做什么伤你心的事啊……楠慷眸中终于有了些许的波动,他的手放在司马毓尽是泪水的脸上没有拿开。
司马毓伸手握住楠慷的手,那眼泪倒是没再落下。他就保持那样的姿势,安静地贴着楠慷,楠慷也没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司马毓竟是就那样睡着了。
一旁的白洛云发现了这一点,赶紧起身轻轻的抱起司马毓,把他抱到一旁屋子里的床上放好。然后再回楠慷那里。
“让我一个人待着吧。”
刚一进房间,白洛云便听楠慷这样说。
有些不解,但看楠慷那确实是脸色苍白,并且知道不管说什么,现在的楠慷也听不进去,白洛云只好点头退出来。
看白洛云走了,楠慷又是一阵倦意袭来。
怎么突然会这么的想睡觉呢?以前自己都是夜夜失眠的……
想自己是应该叹气的,可却没有叹气的心思啊。
那叫司马毓的少年……却又是为何会哭的那么伤心,明明刚刚还是好好的……
不过这也不是自己该关心的吧,自己不是他们的楠慷。
自己只是……放弃一切的人吧。
起身去了里屋,和衣躺倒在床上。
自己以那样的方式离开,那人应该知道了吧……会伤心吗?也不知道自己的葬礼举行了没有……
想到葬礼,楠慷心口有些抽痛。
葬礼上,已经老去的父母不知会是何等的伤心。家人对自己的期许自己一向明白……只是,有些事是由不了人愿的,这世事总是无常,你想着它的发展,它却往往不遂人的愿。
然后,是那人吧……若是去了自己的葬礼,会用怎样的表情和眼神呢?哀伤还是痛苦,抑或是绝望?但不管如何说,那人一定会伤心的。因为那人在七年间给他的爱,即使有隐瞒,但也没有虚假。那些生活在一起的细节,点点滴滴的累积成他生命中最美好和充实的一部份。他们曾经一起承担的,别人永远无法理解。
只希望,只希望他能永远的记住自己……然后,幸福吧,既然自己已经注定不能够幸福了,那么那人一定要幸福……
其实想来,自己也是怕那总是悄然而逝的时间,怕啊,时间能消磨的东西太多,然而有的东西却能在时间中历久弥新。如若到了一天,那人已经放下了对他的一切思念抑或回忆,而自己却把那些在一起的时间酿造成只能醉得自己的苦酒,该如何是好……
自己知道的……
自己知道的……
所以……
楠慷合上眼,堕入梦境。
梦境中,是苍茫的空白。自己一个人孤单的走着,害怕孤单,却似乎又不拒绝孤单。也许,这是梦境也是自己刻意做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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