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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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去不久,楠慷竟感到一股浓浓的睡意。长期失眠加神经衰弱的他不消一会便睡着了。
半夜时,楠慷忽地惊醒了。心脏忽然跳得很快,楠慷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他缩起身体,尽力平稳呼吸。但就在缩起身体的时候他的手碰到了温热的物体。
是什么?楠慷不敢去摸。等自己心悸得不是那么厉害了,他才爬起来,借着窗外的月光往自己身旁看。
原来是司马毓。
白天的时候没仔细打量过他,现在月光清透,让楠慷看出了这少年的英俊。那还带这稚气的任性的眉宇,正纠在一起,肉气的脸颊上有浅浅的一道刀疤。不知司马毓正做着什么梦,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却又听不清楚。
身边睡了个人,楠慷心中目种隐隐的安稳…然后,这人不是那人…
有些便扭起来,楠慷起身想下床。身后的衣服却突然被抓住。回头一看,司马毓没醒,但手死死得攥住了他的衣角。
“楠慷师兄…”
那一声无限委屈的呼唤后,司马毓的眼角竟溢出泪花。而那一声“楠慷师兄”也叫的楠慷心中一颤。
楠慷是个心思细腻的人,那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司马毓对他所呼唤的楠慷的深爱,不是爱情,而是亲情,那中纯洁的关爱和眷念。一声呼唤,便可以把那份强烈的依赖传达过来。
这孩子真是……楠慷躺回了床上,衣服被拉住,他自然是走不了。
又失眠了。
睁着眼睛对着那白色的帐顶,那些莫名的情绪有泛滥开来。思绪开始蔓延,和那人在一起的的一点一滴宛若浪潮,又开始一波一波的侵蚀自己的心房。
这是个漩涡,自己深陷其中,走不出来,也没有想走出来的想法。自己已经认定了他,所以只会傻傻的等,还不停的告诉自己,他会在自己灭顶之前来拉自己上去,只有他才能拉自己上去……
心口又开始痛。
窗户那边有细微的响动传来,神经比较衰弱且又没有睡着的楠慷再次坐起来,然后正好迎上一个水色衣服的清秀女子。
“楠慷,我来看你了~我听白洛云说了整个事情,啊,我是蝉羽,你的二师姐。”
女子如此说着,坐到楠慷床边,“哟,小毓这个孩子又跑你这里来睡了啊,真是从小到大都改不了的习惯。他是个孤儿,师傅把他带回来的时候他就特别亲你,那时候他天天晚上都做噩梦,非要抱着你才能睡着。记得有一次你犯了错师傅罚你,他竟然去给你担了全部的责罚,他脸上的伤疤就是那时候不小心给留下的呢……”
楠慷看看司马毓,心底有淡淡的温情散开,那是自己忽略了好久的,亲情的感觉……
蝉羽歪着头,似是在想些什么,半晌才继续说道:“我是偷偷来看你的哦,你只要没事我就放心了。我不能待太久了,不然家里的那醋坛子又得翻。以前我说过的话,今天再给你说一遍,那就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未来的可能。好了,师姐我走了,以后有空会再来看你的!”
话说完,蝉羽没待楠慷有什么反应便从那窗户离开,动作利索且优美。
可这蝉羽前脚才走一会儿,又有个男子从窗户那里跃了进来。
“六师兄~~~~~~~”
来人藏青色的衣袍,额头还系了根镶着玉的带子,他那扯着嗓子的一吼,楠慷身旁的司马毓立即醒了。
“啊~小师弟也在啊~~”来人一看司马毓,似乎更兴奋了,直接一个飞扑扑向楠慷司马毓所在的床。楠慷给惊吓住,正想躲,却看见司马毓一下蹦起来一个飞腿准确地踢在那人的胸口,将那人给踢了出去。

“啊啊,好疼的啊小师弟!你要谋害我啊……竟然这么用力,亏我还不躲闪的故意给你踢!”那人在空中一个翻滚,落地的时候已是稳稳的站着。
司马毓没好气地白了那故做伤心的人一眼,跳到床下。
“竹醉师兄,楠慷师兄他身体还很虚弱,你这跟熊一样的飞扑过来,是想压死楠慷师兄吗?”司马毓嘟着个嘴,一脸不屑竹醉的样子,但眼睛却在往自己刚刚踢的地方瞟。
竹醉见司马毓一直在看自己被踢到的地方,便乐呵呵起来。
“你们……能不能……出去聊?”
不是楠慷不喜欢他们,而是现在的楠慷不喜欢太吵闹,不喜欢有多的不认识的人。
“吓?”竹醉似乎是被楠慷给吓到了,“楠慷你怎么了?就算是失忆也不用这样吧?啊呀我好伤心……刚刚小毓明明就跟你睡在一起的啊,怎么看我来了就要我们出去呢,偏心偏心啊……”
楠慷一个头两个大,头又开始疼了。幸好这时,那水墨云色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竹醉,出来吧,楠慷需要安静和休息。”
早在蝉羽来的时候白洛云就已经醒了,本来没打算过来的,结果竹醉实在太聒噪,白洛云不得不起来把竹醉和司马毓带到自己的房间去。
进了白洛云房间的门,竹醉立即找了个凳子坐下。
“大师兄,我们得离开这里了。”竹醉喝了口水,口气正经了不少,但脸上依旧是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幸亏他长得面如冠玉五官俊美,否则不知道看起来有多猥琐。
“交给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白洛云保持这一样的沉稳。
“药我偷偷给下到了他的茶里,看着他喝下去的。既然楠慷师兄是失忆,那他也应该是失忆吧。不过我在离开的时候貌似被发现了,我担心会有探子跟来。为了安全起见,大师兄你们带着楠慷离开吧,我留在这里,熏风师弟不久便会来,我们在这里等等,若是有探子来我们就解决了他们。没有的话我们会来找你们的。”竹醉放下杯子,眸子中精光闪动。
砰,司马毓一巴掌拍到桌子上。
“我说,你们究竟瞒了我多少事情啊?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你们叫我去找续缘草是特地为了支开我?”
竹醉一手勾住司马毓的肩膀便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搂住,“傻小毓在想什么啊,因为除了要守着楠慷的大师兄外,你是我们中最擅长医药的啊,万一我们找错了草怎么办?再说轻功本来就是我最擅长嘛~!”
司马毓是被师兄师姐们给揉捏惯了的,所以没反抗竹醉,乖乖待在他怀里,可口中依然不饶,“哼,借口,一定又是说我脾气爆炸,性子还没沉静下来,冲动容易惹祸!”
白洛云正好便悠悠地接了一句,“我只知道你刚回来便吼着要杀我。”
“我那是听霜红师姐说你让楠慷师兄吃了断魂散嘛……断魂散是师傅还没有弄完全的药,我怕楠慷师兄出个三长两短的……”
“啧啧啧啧,小毓啊,你这样可就伤大师兄的心了哦,楠慷是人,大师兄就不是人了啊!”竹醉边手边伸手拧了司马毓一把。
司马毓看了白洛云一眼,细小地嘟哝了一声,“若不是他楠慷师兄能伤成要吃断魂散的这个样子么……”
竹醉听到了,白洛云也听到了,可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当没有听见。然而,一个是不想去提起,一个是自责得没有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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