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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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快马加鞭,不过为了行程简便,他们没有回乾坤门那里,而是取捷径直接赶往白洛云所在之处。
不过陈风霖因为顾及情绪有些低沉的楠慷,到了午时便停下来休息,而下午遇到客栈必然停留。殁无尘对于这点很是不满,但面上始终没有显露,只是一到休息或者客栈就避开,不和南康陈风霖说什么话。
楠慷在和那个女子一番对话后才发现,其实怎么什么都没有忘记。自己,还是记着那人的。只是,那些记忆都显得那么遥远,那么苍白。即使那些痛彻心扉还在,但已经失去了鲜活的力量。然而,那些情感却是自己的血泪浸泡过的,永远都泛着让人心痛的味道,所以,自己也许真的应该跟陈风霖说的一样,不要试图把它埋进心里。那样它会在里面霉烂,总有一天还是会让自己再度体会撕心裂肺的疼痛。也许,自己就是该高高的把它挂起来,让它风干,最后自然成灰……
然而,那么刻骨铭心的爱恋,真的能变成灰么?如果能成灰了,那我还能去相信存在至死不渝的爱情么?
此刻的楠慷正躺在客栈的床上,房间里油灯摇晃着昏黄的光。
自己想了三天了,却还是没有想出个什么明确的东西,只知道自己现在虽然有活下去的期盼了,但是还是忘不了那份心伤。
其实……不是不能忘记那个人,而是忘不了那份痛彻心扉的爱恋,忘不了真挚的付出后被彻底抛弃的那种世界顿时崩塌的感觉……
翻身起来,吹灭油灯。算了,还是好好睡觉吧,听陈风霖今天说,明日若是不停歇的走,能在半夜的时候到洛城城郊,白洛云他们就在那里。不过啊,楠慷心里仿佛压了块石头一样,辗转反侧的总是睡不着。
侧身面向窗外,看着透过窗户落到地上的月光,楠慷轻轻叹了口气,恰巧这个时候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楠慷,是我。”
听出是陈风霖的声音,楠慷回答道,“有什么事吗?”
门外有轻笑传来,接下来是陈风霖是回答,“我也睡不着,所以来找你一同品酒赏月,不知楠慷愿不愿意了。”
楠慷想,反正也睡不着,到不如去喝点酒,兴许回来就能安眠了。于是应了声,起床披上衣服开了门。
下了客栈的楼,到小小的院子中唯一的石桌上,楠慷发现陈风霖早就摆好了一壶酒与两个杯子。
“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啊。”楠慷摇头,这陈风霖应该是故意来叫他的。
陈风霖倒也没有否认,而是在坐下后给酒杯满上酒,“楠慷这几日都郁郁不乐的,晚上睡不着,白头在马上又不能睡,我思量再三还是想找你聊聊,虽然这样显得很唐突。”
楠慷没说话,而是端起酒杯做了个先干为尽的姿势。陈风霖立即出声阻止,“楠慷,我们今夜是来品酒的,不是醉酒的。”
听陈风霖如此说,楠慷只好打消自己一醉方休的念头,等陈风霖也举杯,两人互敬了下才各喝一小口。
“我只是有些事情没想通罢了,陈公子不用担心。”浅酌一口,楠慷便抬头看月色。
“有的事情,一味自己去想,很容易误入歧途……”陈风霖稍稍停顿了下话,在楠慷有些皱眉的时候,“……不日我们就回去了,你可以待见了白洛云后与他讲讲,或是等霜红回来,听听他们的意见想法。”
楠慷本以为陈风霖会询问他是什么事情没想通,但听完话后发现陈风霖没有这个意思,那些微的反感也就消失无踪。他回头冲陈风霖一笑,点头。
“等合适的时候,我会的。”楠慷如此说着,也给两个杯子再满上酒。

“其实我很羡慕你,”陈风霖接过酒杯,“有这么多这么好的同门,又比亲人还亲。”
羡慕我?我还羡慕我自己呢……要羡慕也是羡慕这个楠慷而不是我。想到这里,楠慷忍不住的有些想责怪那个楠慷,有这么多关爱你的人你却那样离去,若我没有来到这里,霜红,小毓,白洛云会是何等的伤心啊。
突然灵台仿佛清明起来……我不也是一样的么,我任性的离开给关爱我的人造成的伤害不也是一样巨大的么……
陈风霖看楠慷渐渐明亮的眸子,想他应该正在想通什么东西,便没有打扰他,而是转头去看月亮。
也许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相通,但是起码……我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同样的错误我不能犯第二次。在这里,我不能顾及到关爱我的人了……那现在把我当初这里的楠慷来关爱的人,我就不应该再让他们伤心失望。不是刻意的装出来,也不是用他们来当自己活着的理由,而是发自自己的,要真正让自己活得好一些,以自己真正的快乐来让那些关爱自己的人放心。
虽然……这样很难,虽然现在的自己还办不到,但是……自己会努力的……
不仅仅是霜红,小毓,白洛云,还有早绿和其他的同门们,那都是这个楠慷在这里的亲人。或许还可以包括眼前的这个陈风霖,还有娴思吧,起码自己能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关心,虽然有些无缘由。
收回思绪,楠慷见陈风霖正看着月亮,心中微微一赧。这陈风霖不可能没看到他在想事情,然而却用这种细微的方式体贴着他。
有些感动,楠慷再次举杯,“这一杯我要干了,你可不准再叫我品,我可是不会品酒的人,品了也等于白品。”
陈风霖哈哈大笑,举起杯子,“好!但只有这杯,然后我们便可以回房睡觉了。”
“好。”
待把楠慷送回房,再走到客栈客房的另一端,陈风霖才转身对着空荡荡的后面说道,“都出来。殁掌门,不用再跟我的暗卫玩什么花招了,你纵然武功再高,但一对二十还是很难取胜的。”
背后落下一人,咬牙切齿的样子,殁无尘拍拍满是灰尘的衣服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风霖微抬下巴,示意那些还在暗处的暗卫不用担心,“我是什么人,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殁无尘眼珠子转了好几下,才突然拍手大叫,“是你!御风而行的……”
陈风霖唰地打开扇子,那潇洒俊逸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沉静与高贵。殁无尘嘴唇张合了好几下,但没有说出口,而是直接攻了过来。
见殁无尘没有用无期,陈风霖也没有用,而是单手挡了殁无尘几招,同时把扇子放回身上。
暗处的暗卫们个个严阵以待,生怕主子再被伤到,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真的只有全部自杀谢罪了。于是这边打得如火如荼,而他们却个个冷汗涔涔。
殁无尘越是攻击着,心中越是不服,这陈风霖好似根本没有用心打,只是一味的抵抗但并不反击。难道他是在瞧不起自己?想到这个殁无尘陡然火起,杀招顿出。
这边暗卫们大惊失色,正欲全部奔出,然而却看殁无尘急步退开,身子摇晃得厉害。
“承让。”陈风霖看殁无尘站稳后,才行了个江湖中的礼节。
本该发很大火的殁无尘不知为何竟一份了然的神情,只是哼了一声转身走掉。
陈风霖摇摇头,往自己房间方向走去,剩下一帮暗卫冷汗湿衣,自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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