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一个新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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谒堂子礼行毕之后,皇太极便跨上他的战马,带领着八旗将军与朝臣一起前往沈阳城外的八旗兵校场进行阅兵。后宫妃嫔与八旗福晋则依旧回到侧殿等待,我一路下来都是紧跟着哲哲,一路搀扶着她;她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深怕有任何的疏忽。
回到侧殿时,就看见素玛自己一个人站在侧殿大门外,见我们一路人行了进来,便马上过来大声地请安,紧接着所有的丫头听到声音后都从侧殿的偏房中跑了出来跪地行礼。大妃免了礼,接着大妃的丫头苜菱率先过来扶了大妃,我终于可以放开搀扶着哲哲的手了,在她身边待久了我还真是不习惯。不知道布木布泰平时不离大妃左右是怎么做到的?
苏茉儿扶着布木布泰经过我身边的一刻,布木布泰的眼神几乎是陌生的可怕,那么冷酷的眼神,几乎是要冰冻了我。素玛立即也上前搀扶了我,她双手接触到我身体的一瞬间我整个人几乎都要瘫了似的,素玛只能更用力的驾住我。刚才在祭祀过程中,我的脑弦一直紧绷,现在突然松弛下来,反而感觉快要虚脱了一样。
坐入偏厅之后,朝祭宗祠的小喇嘛便进来上了热茶与素点,妃嫔们也与八旗福晋一起用着茶点聊了起来。
我无聊的坐在角落,**着挂在身上的宫珠,因为我初来乍到,除了后宫和我没交清的女人,我几乎谁都不认识。我倒是想去与颜扎氏聊几句,但是又怕现在的我会无端端的给她招惹麻烦,只好作罢。素玛夹了几样素点心要我吃些,但是我被这么提心吊胆的‘折腾’一早上,已经什么胃口也没有了,现在最想的就是马上回自己的宫里大睡一觉,最好谁也不见。
“博尔济吉特氏邬聿敏见过兰侧妃娘娘,给兰侧妃娘娘请安。”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突然过来给我请安。
我忙给她还了礼,让了坐。她应该是八旗某位将军的夫人吧?她居然也姓博尔济吉特,难道会是亲戚?
素玛俯身请安道:“奴婢给固山贝勒大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快免礼吧,素玛多日不见,你竟愈发客气了。”那女人笑得十分好看的说。
固山贝勒大福晋?难道这是多尔衮的大福晋?她看着我笑得特别开心,我也只能回她微笑,但是我却依旧茫然。
她大概是看出了我眼里的困惑,问我道:“吾叶俄格切可是真的不记得邬聿敏了?邬聿敏出嫁的那年十四岁,虽然距今也有十年了,但是吾叶俄格切曾经和我最亲近了,难道您都不记得了?”
“记得,当然记得,吉桑阿尔塞台吉的掌上明珠又怎能轻易让人忘记呢!”布木布泰居然走到我们身边,微笑的看着我俩又开口继续说道:“聿儿,但是你也不能偏心的眼里只看见一位堂姐啊!”
‘堂姐’?看来她口中的‘吾叶俄格切’是蒙古语堂姐的意思了,我本来还是一头雾水的,看来咱们还真是亲戚了!
邬聿敏在听到布木布泰声音的瞬间,脸上露出了些许畏色,但是随即却换了一幅较自然的表情回道:“聿儿给侧妃请安,侧妃吉祥!”
“可别多礼了,聿儿今天为何这样见外啊!”苏茉儿为布木布泰搬来一张椅子,布木布泰微笑着坐了下去。
布木布泰虽然在冲着我笑,可是眼神却还是依然冷漠。我有自知之明,今天估计我是‘惹火’她了。我虽无意撼动她后宫第二的地位,但是事已至此,多说无意。我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聿儿,最近为何很少见你入宫了啊?”布木布泰亲热地问邬聿敏道。
“侧妃莫怪罪。邬聿敏最近几个月沾染了风寒,贝勒爷又政务繁忙,所以一直没得机会让他陪我进宫请安。”她在提到多尔衮的时候,脸上露出的那种小女人的神情俨然就是一个用心在爱的女人。我想多尔衮在她心里应该很重吧。
布木布泰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什么,我们三个就这样陷入了沉默的僵局。
也不知过了多久,最先打破僵局的终是布木布泰,她感慨地叹了一口气说:“真像是回到了十年前啊!那时咱们三个也是总这么沉默的坐在草原上。可是这么一转眼,十年的时间,一切都改变了。”
邬聿敏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口跑进来的太监禀报说骸百鞔箦噱=牵褂氡蠢眨醋用墙尚3≈苯踊毓氪箦噱=且捕砘毓!?
大妃听罢挽了一位大福晋便率先跨出偏殿,布木布泰站起身来看了我与邬聿敏一眼也尾随大妃而去。其他的妃嫔与福晋们却不动了,每个人都在看着我,素玛扶我站起身来,我被看得很纳闷,心想:“你们不走,看着我做什么?”
邬聿敏搀起我手来特别开心地笑着说:“吾叶俄格切不先走,她们是不敢走的,国汗今天已经肯定了吾叶俄格切的地位,她们又怎敢越矩呢。”
说完她便拉着我走了出去。我走向哲哲的马车,此时哲哲与布木布泰早已稳坐车内了,素玛正要扶我也上马车,却被邬聿敏一把拉住衣袖,邬聿敏将脑袋探入哲哲的马车,恭敬地说:“大妃能否容兰侧妃和邬聿敏共乘一辆马车回宫啊?邬聿敏有十年没有见过兰侧妃了,能否成全邬聿敏与兰侧妃共处一会儿啊?”
我站在马车外,看不到哲哲的表情,只听她说:“你们姐妹要叙旧也是人之常情,海兰珠,你就随固山大福晋一道吧。”
我在马车外恭恭敬敬地应了‘是’。邬聿敏更是开心的谢过大妃,便拉着我向她那辆白色的马车走去。她的马车顶上还插着正白旗的旗帜,这马车无论是行到哪里,只怕一看便知是正白旗多尔衮的福晋吧。
邬聿敏的丫头先扶她上了马车,她上了马车之后便笑着伸出手来我面前说:“吾叶俄格切,来,我拉你。”我拉住她的手,也攀上了马车。她的性格倒是比哲哲她们更像蒙古人,举手投足之间有股豪爽之气。
一辆辆马车驶入沈阳城的时候,夹道居然有很多围观的人群,禁军将人群隔开,留出中间的大道给马车行驶。
我拉开马车的木窗,伸出脑袋去想看看外面的人群,没想到他们居然都是跪在地上的。郁闷的封建!记得自己有一年大学放假时,跑去欧洲自助游,在伦敦也曾经见过皇室的游行,那时的我与袁逢两个人还兴奋的拿着VCR拍下了整个游行过程。同样是皇室,怎么就差这么多呢!还是时间的问题?毕竟前后也相差了四百多年。
我正自顾自的胡思乱想呢,就听邬聿民笑了一声说:“吾叶俄格切,你还是没变啊!总是喜欢掀着窗户往外看。”
她的话引起了我无限的兴趣,我还真的是想知道以前的海兰珠是什么样子的。我问她道:“能不能跟我说说,我们以前都是什么样子的?我生过一场大病,对以前很多事情都印象模糊了。”我发现自己现在骗人的技术倒是不断攀升啊!居然脸不变色心不跳的。
邬聿敏笑着看着我想了想说:“吾叶俄格切从小就被誉为是呼伦贝尔草原的第一美女。骑马,射箭,读书,样样都不输那些男子。大贝勒更是拿吾叶俄格切当掌上明珠,宠溺得不得了,直说要把你许个配得上你的盖世英雄。可是——”她说着说着居然不说了,还露出了极为难看的神情。
我匆忙问道:“怎么了?不是我以前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
邬聿敏看着我居然落下泪来,激动地伸出双臂一把抱住我的脑袋说道:“吾叶俄格切的命为何会这样苦?吾叶俄格切为何当初要成全她呢?如果不是她,当初嫁给国汗的就是堂吾叶俄格切,你也就不用跟着恺柘塞台吉那混蛋吃那么多苦了。”
这个口中的‘她’应该指的是布木布泰吧!邬聿敏的话给了我太多的新讯息了,我一时还没消化过来,她又哭得更凶地说:“吾叶俄格切为何当初非要相信她的话,大贝勒当初明明就是想把你许给国汗的,你十年的青春啊!就这么浪费在草原上,而她却利用大妃的地位争到了今天的尊贵。去年她居然还继续阻止你嫁过来,她难道忘了当初是谁跪在草原上求谁,又是谁为了成全了谁而先答应了恺柘塞台吉的求亲啊!”
我的天啊!她怎么一下子暴料给我这么多内幕啊!原来当初应该是海兰珠嫁给皇太极啊?但是却被孝庄捷足先登了?真的还是假的啊?但是看她也不像是说假话啊!原来本该是属于海兰珠的在皇太极身边的十年,却被自己的妹妹无情的骗走了?那么现在呢?本该属于海兰珠的一切又被我这个另世界的闯入者给抢走了。那么真正的海兰珠呢?那个真正的苦命女人呢?海兰珠真正的灵魂难道真的消失了?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太多的问题,弄得整个大脑的操作系统都紊乱了,结果整个人就处于死机状态。
邬聿敏哭着哭着,也许是发现我没有任何反应,便松开了紧抱着我的双臂,然后惊讶得看着我问:“吾叶俄格切,你怎么都不哭啊?你难道真地对过去的一切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吗?你没事吧?”
我是很想哭,海兰珠是够可怜的,但是那毕竟不是我所经历过的命运,我又怎么落得下泪来呢。琼瑶阿姨笔下的女主角哪个也不比海兰珠舒服,单单这么说我是哭不出来的,更何况我现在的感觉是惊讶多过于悲伤。千万别怪罪我啊,海兰珠,并不是我不同情你,而是你留给我的烂摊子已经不小了,尤其是你那日后尊贵的妹妹孝庄太后。我真怕自己的小命怎么被她玩死都不知道。而真正的你呢?海兰珠你的灵魂还存在吗?
我对着眼前梨花带泪的邬聿敏说:“过去的事情毕竟是过去了,究竟谁对谁错也并不重要了,将来的事情才更重要,不是吗?”
她听了我的话居然破涕而笑,道:“吾叶俄格切,没想到你终于学会为自己考虑了。对!没错,看将来谁称霸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别看吾叶俄格切才嫁过来,但是国汗对你的重视,今日所有的人已是有目共睹了。吾叶俄格切在国汗心目中的地位已然凌驾她之上了。”

我看着邬聿敏,听着她的话,我突然发现她居然对布木布泰心存很深的芥蒂,看来是很不喜欢她了。这对堂姐妹的感情也够失败的了,想想两个人差不多时间出嫁,嫁的夫君又是亲兄弟,应该亲密无间的感情,便弄得如此离隙,也够失败的了。至于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什么称霸后宫,我既没那份野心,也没那份动力。
马车驶入皇宫之后,邬聿敏就很明显的收起了激动的神色,换了副平和的神色走下马车,与我一起步入正宫之内。
中午大妃赐宴八旗福晋,后宫的妃嫔也都列席了。邬聿敏始终都缠着我,直至宴会结束。我送她上了马车。她攀上马车之后,还一个劲盯着布木布泰的背影向我使眼色。我也只能勉强地笑着敷衍她。
布木布泰今天整个的状态都不对,不过我也知道原因。至于邬聿敏所说的话,我反复想了很多遍,如果她所言属实的话,布木布泰应该是会更忌讳皇太极对我的宠爱了。因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年的苦心经营的一切,最终还是被自己的‘姐姐’打破了,而她心里更清楚,这些宠爱也许本来就是应该属于海兰珠的,她策划了这么多年想阻止发生的事情,却还是发生了,而她却为此付出了十年的青春,想来也是笔赔本买卖。不知布木布泰现在心里是什么样的心情占居着主导地位,是悔恨,是愤恨不甘心,还是更可怕的杀念。我猜测不到,我只能安静的等待将来的命运。现在真的弄不清楚究竟是命运选择了我,还是我在选择命运?
“主子,主子,快出来看公主楼那面放的烟花啊!”娜吉兴奋的冲进屋子里,对着我喊道。
我的胡思乱想在听到那一声声热闹的爆竹声之后居然也感染了些许过年的气氛。娜吉给我披了披风,便扶着我走到院子里。院子居然站满了丫头,太监。见我出来,便马上俯身行礼,我免了他们的礼。
接着一声爆响,一个礼花射向空中,在到达至高点的一刻,爆破开来,那烟花光甚至照亮了一方天地。一个个五颜六色的烟花连续地在空中绽放,然后又一个个的再从最高端陨落,如此短暂的美丽,就在转瞬即逝间留下无尽的绚烂。
我突然发现素玛不在,自大妃那里结束宴席后,素玛便陪我回了自己的宫里。因为我十分疲惫,便睡了一会儿,醒来之后似乎就一直没有看见素玛。
我问身边的娜吉:“素玛呢?”一声巨响淹没了我的声音,又一个烟花礼炮飞向天空。
娜吉大喊着问:“主子,您说什么?娜吉没听见!”
“我问你素玛哪里去了?怎么没看见她啊?”我也肆无忌惮的大声喊着。
还没等娜吉回答,便看见素玛的身影自宫门外跑了进来。她一路小跑,一直跑到我身边行了礼,我拉她起来大声地问道:“你跑去哪里了?怎么一直不见你啊?”
素玛刚想回答我,便听见宫门外传来了一阵连续的“噼里啪啦”的爆竹声,这是连响灯笼爆竹,声音大得很,感觉落地的鞭炮声,震得脚下都在晃动。我迅速捂上了耳朵,院子里面有很多小丫头兴奋得叫了起来。
宫门口的鞭炮响了很久才结束,公主楼那面的礼花爆竹似乎也放完了。但是远处还能听见依稀热闹的鞭炮声,估计每个宫里都在放鞭炮吧。真的是过年了,我在这个空间国度里的第一个新年!
素玛招手让整个院子里的丫头,太监都站成了两排,然后齐刷刷的跪在了我的面前。我吓了一跳,这是做什么啊?
“祝主子福于天齐,安寿永禄!”素玛带领着所有的人异口同声地喊着,然后齐刷刷的给我行了三个叩首礼。
我马上拉起素玛,又叫他们赶快都起来。
我看着素玛有些责备地说:“你们这是做什么啊?谁要你们磕头了?”
素玛笑着回道:“主子,您慢慢就会习惯的,这么多年宫里都是这规矩。而且这也是做奴才的该做的。”
我了解的点了点头,既然是宫里的规矩,多说也无意,然后又对素玛说:“看赏吧!大家也都辛苦一年了,给每个人都多发一份赏钱吧。”侍候人的活更不容易啊!
素玛点了头,自怀里掏出来很多份用红纸包好的打赏红包,转过身去对着满院子里的人高声地说道:“主子恩泽,打赏咱们大家‘悦年钱’。主子说了,咱们大家今年都侍候的不错,所以打赏了双份的“悦年钱”。主子福泽无边;跟着主子,都是咱们的福气。咱们大家今后都得眼睛放明了,心眼擦亮了,更加尽心尽力的为主子尽忠。大家都明白吗?”素玛的话说的是落地有声,充满了威慑力。
“辄!奴才/奴婢明白!谢主子恩典!”‘扑通’一下一个院子里的人又跪了下去整齐地喊道。
我笑着冲素玛点了一下头,难为她这么顾虑周全了。素玛让大家都起来,然后依次派发了“悦年钱”。拿到红包的小太监,小丫头们都兴奋不已。我看着他们愉快的面孔,感觉他们也许每年只有这一刻是发自内心地笑出来吧!
素玛打赏完毕后便扶着我回屋了,素玛说道:“主子可要吃点什么吗?主子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了,一会子还要‘守夜岁’,主子怎么都得补充点儿体力。”
“‘守夜岁’可是要整夜不睡?”我问道,听上去很像守岁。
素玛点头回道:“是的,主子说得不错。”
我又问:“可是在自己的宫里‘守夜岁’就好了?”
素玛又点了点头道:“是,主子只需留在自个宫里就好了。”
她的话像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我现在心里特别抵触和后宫的女人混在一起,如果可以我宁愿一辈子不要共处一室。
素玛又说道:“国汗今夜大宴八旗将军与六部官员;所以应该是不会到任何后宫里来了,但是‘守夜岁’是祖宗传下的规矩,所以主子还是得守。主子要不要现在进些食啊?”
我点了点头说:“既然这样,就去准备点儿吃的吧。顺便烫壶酒来,过年又岂能无酒啊?”
素玛应了便去了。
不一会儿她就布置好了膳食,我让她陪着我吃了一些,又喝了一点酒。最后我命她留了酒壶,把其他的都撤了。
我让素玛也先下去休息一下,否则一会子‘守夜岁’也有她受的了,毕竟她也不是铁打的。
我吹熄了屋内的烛火,透过窗户向屋外看去,外面依旧鞭炮声不断,天上依旧挂着圆圆的月亮,我突然感觉好想家;不知现在另一个空间里的父母在怎样的生活?他们可也是在过年?他们可有因为女儿不见了而悲伤的落泪?
想想去年的今天,我和父母,袁逢一起去东方明珠吃的年夜饭,去外滩看的焰火,又一起回家看的春节联欢晚会,还一起打麻将守岁;结果我一个人通吃三家,大赢了一笔,第二天就跑去逛街买了双新靴子。那种生活怎么感觉像梦一样了,已经离的我好遥远了。家,我还回的去吗?父母,我还有机会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吗?我看着眼前的一切,眼泪却是伴随着苦笑流了下来。
我感觉心里好苦涩,我举起酒壶,仰头灌下了所有的酒。如果酒精真的有麻痹的作用,那么就请让我不想家了吧!在这种日子里想家的滋味真不好受。
我不知道自己在窗前愣神了有多久,直到我感觉身体已经站得有些麻木了。我用袖子擦了一把泪水,想找火匣重新点上烛火。就在我转身的瞬间,却在黑暗中对上了一双熟悉深邃的目光。他何时进来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捂着心口没规矩地问道:“你不是应该在宴席上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问完之后,立刻发现自己是思绪还没从以往的世界中拉回来,我现在是身处这个时代,他是皇帝,我怎么能这么和他说话呢?我‘咯咯’干笑了两声,马上跪下,行礼道:“国汗吉祥!请饶恕海兰珠无礼,海兰珠——”
“我不怪你。”他走到我面前,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你喝酒了?”他看着我皱着眉头问。
我不开心地说:“我难道不能喝酒吗?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吗?我要解愁!”
他不再说什么,反而是表情凝重地看着我;我们在黑暗中对望着,我突然感觉他的双眼就像有魔力一样,我竟无法别开眼睛不去看它们。我满脑子都是他今天‘封将台’上威风八面的样子。
他缓缓地低下头,在我的唇上印下了深深的一吻。我竟主动的伸出手去勾住他的颈项,他有些吃惊的看着我说:“这还是你第一次这么主动。”
我笑得很迷惑,踮起脚尖,主动又将自己的双唇送到他的嘴边。他像是被我点燃了欲火一样,瞬间便爆发了,我们痴缠着,翻滚着,仿佛这个世间除了彼此,其他的什么都不存在了。
狂欢结束之后,我们两个彼此拥抱着,深深地喘着气。他低沉的声音自我耳边传来:“海兰珠,你真像一个妖精。否则我怎么会对你这么痴迷?”
我‘咯咯’的笑了起来说:“我确实是个妖精,我娘说我是山中的千年耗子精,看上去以为是个小东西,结果又野又贪吃不做事,还很霸道。”
他也笑了起来,道:“很贴切的比拟,你还真的是够野的,还很固执偏激。不过没关系,我喜欢!我就是喜欢看你那种忧虑重重但是却固执己见的样子。”
我‘嗯’了一声,便趴在他胸口上沉沉的睡去了,梦中的我感觉像是小时候睡在婴儿床里,那么的舒适安心,无忧无虑。第一个新年夜,我却睡了自穿越以来最安逸的一觉。至于“守夜岁”?我也只能在梦里对着周公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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