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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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天坛医院急救室的时候,楞牛已经双手掩面,把脑袋深深的低下去,双腿不断的抖着,看的出来他非常紧张。(千载中文网www.xiaoshuodaquan.com)
“牛哥,李霞怎么样了?”我焦急的问。
“还没出来呢。”楞牛抬起头,皱着眉头说。
“怎么搞的?”
“车祸,交通队的跟我说的。”
“谁撞的?”我边说边寻摸家伙,准备抽这丫挺的。
“跑了,是路人报的警。”楞牛失望地说。
“操”我大吼一声用手重重的捶了一下墙,然后转过身靠在墙上沉默不语。
陈默他们也放弃了饭局,纷纷赶来,又统统陷入那份令人窒息的宁静。我们就这样不语着、等待着、煎熬着。
夜已经深了,我们依旧守在手术室门口。
“砰”手术室的门开了,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大夫先走了出来,他虽然带着口罩,但是依旧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失望,没跑儿,他肯定是来通知坏消息的。
“大夫怎么样?”楞牛冲了上去问。
医生缓慢的摘下口罩,说出了我预料之中的台词。
楞牛还在那里和医生叫份儿,我却已经彻底变得痴呆,死死的靠在那里,那份无比的悲伤给了我彻骨的冷静,我默默的盯着前方,眼中已经模糊,心头的酸水不断撩拨着我的灵魂,我哭了,眼泪不停的流了下来,依靠在李阔的肩头任凭伤心的泪水划过脸颊。(千载中文网www.xiaoshuodaquan.com)
在交通队警察的带领下,我们见到了李霞的遗体,现在的她是那么苍白、那么纯洁、那么安详,我看着她的遗体不敢相信以前的她是否真实,昨天还活蹦乱跳和我心心相惜的李霞今天却要永远躺在这冰冷的床上。想到这些,我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两腿一软再一次依靠在李阔肩头。
“肇事司机跑了。”交通队张警官在交通队对我和楞牛说。
“那没探头啊!”我略带气愤地说。
“那不是主干道,而且还在胡同口儿,谁会想到在那也能出这么大事儿啊。”
“那您什么意思啊?”我更加气愤。
“你别急,探头是没装,但有目击者。一居委会大妈正好看见,也是她报的警。撞人的是辆尾号为1298的红色捷达。”
“那您别渗着了,赶紧抄他去啊!”
“我们查了,这辆红色捷达是被盗车辆。而且目击者称当时红色捷达车速相当快,直奔死者就去了,有点故意的意思,会不会是寻仇?”
我一听这话当时就一激灵,后背一个劲儿的发凉,难道真的是仇杀?
“绝对不可能!”还在我迟疑的时候楞牛抢着说,“我妹妹一高中生能跟谁有仇?刚多大啊,至于往死里整吗?”
“现在这帮孩子可说不好,您不会有什么仇人吧?”
“您这么说什么意思?我们这儿都死人了,您还想靠我们立功是怎么着!”楞牛也气愤地说。(版权归原作者所有,网友上传章节,千载中文网特此申明)
张警官听楞牛这么说也有点儿过意不去,低头开始填表。
“张警官,手续办完了吗?办完我们赶紧给我妹妹后事了。”楞牛有点不耐烦的说。
“哦,完了,你在这儿签个字。”说着张警官递过来了相关材料。
签完字楞牛和我迅速离开了交通队。
“欧阳,1298的红色捷达,咱们一定得找到它!”楞牛冷冷的对我说。
“牛哥您放心,必须让他一命抵一命。”我也咬着牙说道。
回来后我们就安排兄弟们到处寻找这辆让我们恨之入骨的红色捷达。
经过几天大范围的寻找,楞牛的手下终于有了线索,有人在通州区的城乡结合部发现了这辆车的踪影,我们得到消息后马不停蹄的赶到通州八里桥附近的平房村。
这里云龙混杂,外地人本地人都聚集在一起,人口流动性相当大,天色擦黑的时候,我们在红色捷达出现的区域停了车,四处张望着那辆罪恶之车。没多一会儿,那辆红色捷达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我们面前。
“跟上!”楞牛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迅速脱口而出。
就这样我们的车跟在了红色捷达后面,一路上没人说话,四个人都默默的跟着,期待着追上去尽情发泄心中的愤怒与悲伤。

红色捷达开出了城乡接合部,进入了通州的乡村公路,越开越偏,突然拐进了一个废旧农村厂房,我们见它进去了,我们迅速关了大灯停靠在了厂房的边上,四个人屏住呼吸观察着周围的动向。
“啪”厂房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我们四个人听到响声立刻抄起家伙奔进厂房,厂房的院子并不大,院子里停着的就是那辆红色捷达,我们走向捷达车,车里已经空了。楞牛一脚踹开了厂房大门,冲了进去喊:“这儿呢!”
我们走进屋子一看,一个人趴在地上,脑袋周围趟满了鲜血,右手还握着一把五四式手枪。楞牛蹲下身把这个人翻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脱口而出:“张冲!”
“你认识他?”楞牛说。
“认识!上次咱们收拾大乐儿就是因为他!大乐儿倒了后他一直没来上学,没想到这孙子憋着报复!”我眼神空洞地说。
说完我低头默默的走出了厂房,自己坐在了车上。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心里悔恨着咒骂着:都怪我,我要是不去拔份儿,李霞现在还活蹦乱跳呢,张冲你个孙子,有事儿你朝我来啊,非毁了我得心爱之人,你怎么没让我亲手打死你啊!你现在犯什么怂啊!
楞牛他们把张冲的尸体拖了出来,放在了红色捷达车上,开着车向更偏僻的驶去,我们随着楞牛来到了一座荒山脚下,楞牛走下车向红色捷达车上浇上了汽油,划了根火柴相当从容的仍在了车上,瞬间红色捷达车已经被火焰完全吞噬。
我们远远的看着汽车在燃烧,楞牛给我点了一根烟,我默默的吸着烟说:“牛哥,对不起,都怪我!”
楞牛扭过头瞪圆了眼睛说:“你小子说什么呢!”
“要不是我去拔份儿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你他妈少废话!”楞牛眼睛瞪得更圆了说,“你跟张冲叫份儿没错,老爷们儿就该叫份儿,后来是这孙子先欺负人的,咱不能被欺负吧,咱做的没错,我妹妹栽在这孙子身上了,是她的命,不是谁的错!你别往自己身上揽,再揽我抽你,你信不信!”
我无助的看着楞牛,陷入沉默。
“再说了,这孙子自杀了,咱这仇虽然不是亲手报的,但也算给了李霞一个交代,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你也别非给自己找罪受,你对李霞的好李霞和我都记着呢,以后你心里能保留一份空间给李霞,我这当哥哥的就不怪你!”
“哥,这个您放心,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李霞!”我话还没说完,楞牛把我抱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成了,兄弟,咱走!”
后来经过多方的线索,我们才得知,张冲这王八蛋自从大乐儿完蛋后就主动退学了,他觉着自己在北京混不下去了就跑去了内蒙古投靠了他的一个舅舅,在内蒙他也不老实到处犯骚,结果在**后染上了艾滋病,他知道自己命数已经差不多了,就偷偷回京来报复我,因为在他心里这一切境遇的起因就是我,所以他偷了辆车,在我家附近撞死了李霞,之后又畏罪自杀。
这个悲伤的、失落的令人难忘的假期终于过去了,面对着更加恐惧的大学生活我更加无所适从,但是该来的还是得来,毕竟哥哥的权力我是无法撼动的。我还是极不情愿的走进了大学校门。
刚开学的日子总是举步为艰,为了降低自己的露馅几率,我只能装酷,每天都是按捺住自己的性子,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少说话就少说话,在课堂上更是难熬,听着如同天书一般的学问。幸好这种度日如年的日子没有太多的和我过意不去,一个月后我发现原来这里的旷课程度不亚于我的母校,与我的母校最大的区别就是这里的课堂没人大声喧哗追跑打闹,只有无言的睡眠,一片片的“特困生”贪婪的享受着课堂美梦。我也不例外,不知不觉的就在老师的催眠下进入了梦想,又在下课时刻猛然惊醒,反反复复,睡睡醒醒,一天到晚流失的也算快。但我的经历却不甘心让我这样度日,宿舍的生活也有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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