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浮屠——写给江南》

这是一个读者写给《龙族》作者江南的信。
《你的浮屠——写给江南
2014年5月11日 05:36
敲下这篇文章前面几个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窗外的雨声断断续续,像是一首残缺不全的诗歌。彼时我刚看完了《龙与少年游》,忍不住偷偷摸摸地溜下床,想要写这样一封或许你永远都看不到的信给你。
算起来亦是通过《龙族》认识你的。
那时是2009年,我刚升上初一,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与父母隔着一个青藏高原遥遥相望。
我一度以为我得到了自由。
但很快,在一次次被小贩忽悠与调侃的过程中,在一次次从超市里拎着几大口袋生活必需品回家的过程中,我开始发现原来世界并没有那么美好,并不是你对别人微笑,别人也一定会对你笑脸相迎。
社会的糖衣在我面前融化了,我开始品尝到苦味。
也是在那一段时光里,我遇见了你。
那其实是一副很普通的场景,放学后的人群熙熙攘攘,我站在报刊亭门口等某个朋友,目光不经意瞥到放在最上面的《小说绘》,然后碰巧目光停留在了《龙族》这个名字上面。
于是一切就这样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我翻开了杂志,从此进入到一个无比辽阔的世界之中。这个世界和我们的现实世界相互重叠,不同的是这个世界里面有振翅高飞的龙,有传承了几千年的信仰和力量,也有那些就存在于我们身边的男孩和女孩们。
他们有老流氓校长,也有靠谱A.I,他们在拉风屠龙的路上披荆斩棘,也不时吐点白烂的槽来活跃气氛,同时还为了那些悄然滋生的情愫黯然发愁。
我开始觉得,这本书写得其实就是我们这一代的青春与迷茫。(或许还要大我几岁,毕竟我们这个年代已经不怎么看高达了……)
我开始迫不及待地了解查阅和《龙族》有关的一切信息,补看漏掉的章节,混迹在贴吧里看人们的评论与情节分析,同时开始看你的另一套书《九州缥缈录》。
这又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坦白的说,在那一段时间里,我对九州的热情甚至超过了龙族,疯狂地找来所有的普及贴、设定贴学习着这个世界的一切法则。
曾经为了搜寻《创世古卷》的pdf文件在网吧里耗光好几天的饭钱,曾经蹲在书店角落一下午就为翻出一本几个月前的《九州志》,也曾为了写陈重的同人小说,却又找不到他的详细设定,只好逐字逐句地分析《葵花白发抄》,将他的每个动作、言论记下来,从字里行间里推敲出他的身世,在再三斟酌后下笔。
后来在那几年里,除了每期必买的《九州志》外,我一路畅通无阻地看着你的小说,从《逐鹿》到《九州飘零书·商博良》,从《此间的少年》到《上海堡垒》,在陶醉于你所创造出的那一个个世界的同时,我自己也随之悄然改变。
独木舟在写给韩寒的那封信里说“我是那种不会狂热地迷恋一个人的粉丝,喜欢一个歌手就听TA的歌,喜欢一个演员就看TA的戏,喜欢一个作家,就买TA的正版书,我觉得这就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所能贡献给偶像的最好的爱。”
这也是我对于偶像的一贯态度。
所以前面我乱七八糟扯了那么一大堆,也不愿意对你的生活评头论足、抒发己见。
所以当年的“九州门”事件被一次又一次地扒拉出来,成为你或许会背一辈子的“黑锅”。便如你在序言里所说——“你被粉饰为追逐名利的商人,是理想主义者的敌手。”但也有人认真地分析了九州这些年的历史,说是运营模式的不对,说是设定本身存在着逻辑上的问题。
那些十年前的细枝末节,除了当事人外,我们这些站在外围的人永远无法知道事件始末,更无从谈起,那又何必死死纠缠在一个问题之上?
毕竟十年很长。
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也可以遗忘很多东西。
北岛有首诗,叫做《波兰来客》——
那时我们有梦,
关于文学,关于爱情,
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在深夜饮酒,
杯子碰在一起,
都是梦碎的声音。
不知为何,读《龙与少年游》这本散文集的时候,脑海里反复想起的就是这样一首诗歌,觉得实在太契合书的基调,所以忍不住在这里把它贴出来。
还有一句话,我想你应该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但我还是想在这封信的结尾亲口告诉你:“你的文字有着触动人心的力量。”不论是在小说的字里行间,或是散文的短小篇幅中,我总觉得自己能够听到那种从灵魂深处传出的想要与这个世界交流的声音。
一个文字里有灵魂存在的人哪会糟糕到哪里去呢?这种人拥有属于自己的小小世界,他在自己的世界里遨游了很久,于是想出来告诉你一下他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
在这样的一种心情之下,写出的作品怎能不震撼人心呢?
换句话说,当你看到的是一个作者满腔的诚意之时,你又怎会再去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呢?
左左薇拉
2014年5月11日
写于成都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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