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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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泉的水清见底,水面映有一轮明月。
环绕着它的鸣沙山此时披了层银色月光,如羞涩少女,委婉吟唱。
我坐在月牙泉边,晒月光,听沙鸣,赤脚探入水中,引起近处一片涟漪。和风抚面,清凉如丝,一派写意。
我的手上握着那只玉笛,就着月光看清上面的刻字。
字早就印在心里,可每日还是要看一看,摸一摸。就像是一日三餐,一顿不吃饿的慌。
“这只笛子,我见你从不离身,却不曾听你吹过。朗月当空,良辰美景,不如你来吹凑一曲吧。”杉阳像猫般,无声无息地来到我的身边坐下。
“我不会吹笛子,只会抚琴。要不我来一曲对羊弹琴,如何?”我逗趣着转过头看他,手中玉笛划过水面,溅起一片水花,很不幸的,某羊在水花边缘,灰衣上染了一朵深色的大花。
“也好,你等着。”
杉阳起身往我们的房间而去。
片刻功夫,‘碧渊’已经放在我的腿上了。他身上衣服也换了件干的,让我吃惊于他的神速。
我把笛子交给他,看着碧水荡漾的月牙泉,想起了一首歌。回忆了一下音调,调了调‘碧渊’的琴弦,用着比原曲慢一拍的调子,开始对‘羊’弹琴,附带赠送‘美妙’歌喉。
敦煌天空的沙砾
带着我们的记忆
我从半路看回去
这秦关漫漫好弯曲
梦想穿过了西域
包含了多少的禅意
爱情像一本游记
我会找寻它的密语
看月牙湾下的泪光
在丝路之上被遗忘
是谁的心啊孤单的留下
他还好吗我多想爱他
拿永恒的泪凝固的一句话
也许可能蒸发
是谁的爱啊比泪水坚强
轻声呼唤就让我融化
每一滴雨水演化成我翅膀
向着我爱的人追吧
一曲未完,站立一旁的某羊吹出悠扬的笛声加入其中,合着我的琴音,到也不显突兀。
泉水粼粼,沙砾鸣鸣,歌声依旧,琴笛配合默契无间。
曲终,我满肚子的疑惑,我从来不知道他会吹笛,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契合度。正想出口问他时,被身后的人打断。
“这首歌曲很好听,叫什么名字?”松翠柏不知在后面站了多久,听了多久。
“月牙湾。”
“月牙湾。”月光下的柏柏美的出奇,眼神纯净,却有淡淡的忧愁。“看来是由这月牙泉而作的词。这歌词内容很特别,不像是你们唐朝人歌曲的风格,敢问这是哪位大师的杰作?”
这叫我怎么解释,未来人的杰作,就算说外星人的杰作,他也不明白什么是外星人。
“唔——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所作的歌。听他说起,他曾今在沙漠中迷了路,生死一线的时候被一个美丽的姑娘救了,那姑娘带他来到月牙泉,他惊叹这里的奇景,又爱上了那个美女。回去后就写了这首歌。我因为听过一次,觉得好听就记下来了。”我太佩服自己了,编故事也能编的那么溜。
不知是月光的原故,还是其它的原因,柏柏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眼中的忧愁更甚。
“柏柏,你怎么了?”我走到他跟前,发现他神情呆滞,这故事我随便掰的,难道还有问题?
一个回神,柏柏惊错的说:“没事,你能把这歌词抄给我吗?”
“当然可以。走,我们去屋里抄。”
我把琴交给了杉阳,看他一副不是很乐意的样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用安慰的口气对他说:“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你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跟着柏柏来到他的房间。
一路上我们只遇到两种人。
为什么说是两种人,其实就是因为他们只穿两种颜色的衣服,一种就是和杨鸣一样的沙土黄;另一种就是深绿色的邮递员服。
唯一相同的是都非常恭敬的称柏柏为“公主”。
“他们为什么都叫你‘公主’?虽然你长的很漂亮,但不至于连称呼叫的都那么形像吧。”我对仍然有些魂不守舍的柏柏说。
“他们一直以来都叫我宫主。怎么形像了?”
“公主,不是黄帝的女儿才叫的吗!”
柏柏领悟了我的意思,笑着纠正我。“他们叫我的宫主,是鸣泉宫的宫主。”
“鸣泉宫宫主!”我惊呼,没看出来外表柔柔弱弱的柏柏是大魔头之一。总感觉他和竹摇没的比,不适合当魔头。
“怎么了?”
“没什么,我真的是……太……太……太……开心了。你有鸣泉宫,我有‘魔音教’。”
“我记得上次你的魔音教不都是我们大家凑数的吗?没想到现在还在呀。”柏柏一张天真,丝毫没有嘲弄的意思。
而我的底气明显短了三节,急促的辩解:“当然还在。只是魔音教现在只有我这个教主,和一个教徒。”
柏柏好笑的看着我。“那一个教徒不会是杉阳吧。”
心事一下子就被柏柏看穿了,而且这个教徒自己还不知道已被我拉入了魔音教的事。
我四下看了看,走到桌前研磨,“不说这个了,你不是要月牙湾的歌词吗,我的字没法看,不如我说你写吧。”
看着柏柏听写完最后一个字,我才想起一件事,问他:“柏柏,听说你们西域有一个神匠,你知道他在哪吗?”
柏柏把笔搁在砚台上,视线仍然盯在宣纸上,随口回答:“西域确有一位神匠,名祝融。不过我不知道他在哪。这个你去问杨鸣,沙漠里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
看他专注于宣纸上的那首歌词,无心和我对答,我也就不再打扰了,向他告辞。
柏柏找了一个邮递员大哥送我回房。
说起这个邮递员,我还认识的,他就是当时在柏柏身边和我们一起去的独霸山庄众邮递员的头头――柳泉。
还没把我送到房间,他突然开口说:“糟了!”同时手还一拍自己脑门,“我把杨鸣给我的剑弄丢了。”
唔!这鸣泉宫的左右使还真是有趣,杨鸣和柳泉可称的上是天生一对了,一个喜捡,一个爱丢。

柳泉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说:“梅公子,我要去找剑,你从这一直走到头,拐个弯就到你的房间了。”
“你去吧,我自己走就行了。”
“不好意思。”说着他就朝着来路而去。
我无语的看着他离去。
夜已深,廊道上的挂灯因晚风吹动而轻轻晃动,光影交错。
房内一片漆黑,让我的眼睛一下子不能适应,但又不高兴点灯,古代点灯麻烦,哪有现代开关一按方便。
我凭着印象摸索着来床边,翻身上床,开始摸被子。结果被子没摸到,摸到了一个人。
“啊——”
“你叫那么响干什么!”
听到杉阳的声音,我才停止叫喊。我对自己的第一反应是叫,很是郁闷,高手不是应该出手扣住对方要害嘛!
“你不回自己房间,睡我房里干什么?”我质问他。
“你一去就是那么久,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了。还有这个地方说不出的诡异,谁知道安不安全,我看我们俩个还是在住一起比较好。所以我就搬过来了。”
这是理由吗,黑暗中我一头黑线也没人看的到。同样我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这里是鸣泉宫。柏柏是我兄弟,会有什么会不安全的。”我和衣躺了下来。
“兄弟?上次来找你的那个不是你哥吗?你还不是躲的快。怎么现在又多出了一个。而且兄弟见面都搂搂抱抱的吗?”空气中弥漫着怪异味道。
“柏柏是很多年前我结拜的兄长。而且西域这边民风开放,抱抱又不会怎么样!你睡不睡觉了,我要睡了。”
我打了个哈欠,转个了身,不再和他继续话题。
次日,我醒来时,床的另一侧空空荡荡,杉阳早已不知去向。
吃完邮递员送来的早饭,我走出房间到处溜达。
经过了无数廊阁楼台,忽然看见某羊的身影闪进了一个转角,我急速的来到那个转角口,出现在眼前的是另一条迂回的廊道。
我远远的跟着那只羊走着,不知道是他脚快,还是我脚慢,竟然把他跟丢了。
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个小土人,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娃娃脸,皮肤被太阳晒成小麦色,个子比我矮上一个头。很开心见到有人比我矮,谁叫我长的不高,身边的人个个都很高大英俊呢!
我拦住他,笑嘻嘻的说:“嗨,你们土人头目在哪?”
这个小土人明显被我的话给吓傻了,怪异的看着我。
“杨鸣,杨左使,你们的头头,他在哪,你知道吗?”见他点了点头,我继续说,“你带我去找他吧。”
小土人说话的口气不卑不亢,和年龄一点不像:“好,你跟我来。”
鸣泉宫的建筑都一个模样,房与房从外面看都没什么区别。
他带我又绕了一圈,转的我晕了头时,才停下来,指着一间的门。“他在这里,你自己去找吧,我走了。”
然后,脚底抹油似的一溜烟的没了人影。
我扣了下门,里面没回应,就直接开门进去了。
房间里没人,东西到是不少,看来都是捡回来的。
玉质花瓶,青铜香炉,开山刀,石头,小型石棺材,一堆我从来没见过的老古董,还有马桶—¬¬_—!不过是黄金制的迷你型。
这里面有些东西是完好的,有些是有缺口的,也不知道他哪捡来了,堆了满屋子。
正当我盯着一块非铁非铜的石块研究时,杨鸣无声的来到我边上说:“这个东西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啊。”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天上?”
“恩,当时我看到天上有火球落下,寻着方向,看到一个沙坑里躺着这个。”
陨铁?!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嗯,听你们宫主说,你是西域万事通。”
“杨某不敢当,只是知道一点而已。”杨鸣客气的说。
看他的样子明显对之前我叫他土人头目耿耿于怀。
“怎么不敢当了,连你们的宫主都说杨左使你这个人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才高八斗,古道热肠,是他的左右手,你又何必谦虚呢!”
“宫主真这样说?”杨鸣一副很受用的样子,脸上笑开花。
我马上小鸡啄米般点头附和:“真的。”
“梅公子,你要问什么?只要我杨某知道的,一定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上勾!心里暗笑。
“杨左使,听说西域有个铸兵器的神匠叫祝融,你知道他在哪吗?”
杨鸣不愧是西域万事通,立刻脱口而出:“祝融他人在龟兹。从这里到龟兹用不了多少天。不过这人生性古怪,你要找他来铸兵器,怕是很难。”
“哦,为什么会很难?”
“要他祝融铸器必须满足三个条件,并且这三个条件要同时满足,缺一不可。这第一条是,你找到他时要他恰巧心情不好。这第二条,就是要有吸引他打造兵器的材料。这最后一条嘛,他看对方要顺眼,如果不顺眼,就算满足了前两条也没用。他开出的这三个条件不知夯退了多少前来求兵刃的人,你说你去找他时,首先他还要心情不好,单这第一项条件就那么苛刻,就像沙漠风暴出现难定,你说你能成功吗!”杨鸣露出一副我不可能的成功的表情。
我听了他一席话,心里到是有数了。敢忙打起了别的主意。
“我明白了,谢谢杨左使的提醒。这块石头。”我指着那块陨铁说,“我觉得非常漂亮,又杨左使你在沙漠中找到的,我想回去时留个纪念,像左使这样好客的人,一定愿意割爱吧?”
马屁拍到家了,杨鸣最受用的就是别人觉得他捡的东西是好东西,而不是捡破烂。当下就豪爽的把这块他认为是天外神石的东西送给了我。
而我则心满意足的抱着陨铁,吹着小曲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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