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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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准备在竹林关镇过夜,大家抓紧赶路,天黑还没到,就只能露宿了。”
听见车外梅斐大声的宣布着,我撩开车帘眺望了下四周景色。眼下已经到了丹凤的竹林关了。
竹林关,真不明白这地方为什么叫竹林关,一眼望去连一根竹子也没有。
放下车帘,拉扯了下头绳。
真不晓得这个梅斐脑子里想了点什么,给我梳了两个包子头,还一边系一条同水红衣衫一色的丝带。
离开长安五天了,回程的速度明显比来时快。
还记得那天回到客栈,梅斐他们早已办完了事情。见我不在,听赵勇说梅斐急疯了。但我看梅斐那张脸却看不出他有多急。
只是之前他说要带我去逛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上路,他又强行逼我穿上女装。真怀疑他有异装癖,虽然不是他自己穿。
在路上,才想起没问柏柏的家在哪?看他不像住长安的。唉,看来只能等他上门找我了。
马儿咴咴地,又行了一个多时辰。
吁的一声马嘶响起,车也同时停了下来,看来是到竹林关了。
我精神一振,像山猫般迅速跳出了车子,刚着地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抬头看到“竹林客栈”四个绿色的大字。
梅斐和赵勇这一路上对我这样的行为是见怪不怪了,到是这家客栈刚迎出来的店小二见了瞪大了双小眼,他可能从来没见过如此不成体统的“女子”吧。
无视他的傻样,走进了客栈大堂,里面已经有两,三桌的人在吃饭了。我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研究起墙上挂着的的菜牌。
银芽盖被,游龙戏凤,踏雪寻梅,花好月圆,雪泥鸿爪……没想到这家客栈的菜名那么有特色。
等梅斐和赵勇他们入座,我就问着跟在边上的店小二:“这‘银芽盖被’,‘游龙戏凤’,‘踏雪寻梅’,‘苦凤怜鸾’,‘雪泥鸿爪’都是些什么菜?名字取得到是很好听。”
“这位客官,问的好。我们的客栈这些菜不仅名字好听,味道也是一绝。这‘银芽盖被’是用黄豆芽掐头去尾的白梗上面盖了一层摊鸡蛋;‘游龙戏凤’是鱿鱼炒鸡片;‘踏雪寻梅’是白萝卜丝上面放只鲜红辣椒;‘苦凤怜鸾’则是黄瓜炒鸡肝鸭肉,‘雪泥鸿爪’是鹅掌炖白蘑菇。”
“听上去到是不错。”我觉得起这些菜名的人好利害。
“小二,每桌都上一份。再来点酒。”梅斐听我一说,马上吩咐着小二上菜。
“好叻,客官稍等片刻,马上就上。”店小二一溜烟的,人就去了后堂。
就在我们等着上菜的时候,一个身穿白色连帽披风的男子走了进来。
那帽檐压的极低,几乎把眼睛都遮住了,隐约可见秀挺的鼻子和抿成一线的薄唇。真怀疑他怎么看清前面的路。那件披风把他裹得密不透风,像是怕被别人窥视似的。
已经是深秋时节了,他这样一身白,加上冷冽的气质,让我混身透凉。
我听到店小二有些颤抖的招呼声:“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磁性而好听的声音,简洁的回答。令我更加目不斜视的注视着他。
这人找了个偏僻角落入座。
看着小二犹豫着怎么上去招呼这个冰人。
“客官,您要吃点什么?”

“酒,菜。”
我代小二先吐了回血,这算什么回答呀。
看着小二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窘样,我突然对着他说道:“小二,给他来份‘踏雪寻梅’和‘游龙戏凤’吧。”
小二见那男子也没有反对,反应到是很快的说:“好叻,客官稍等。”便以闪电般的速度消失在大堂内。
那个看不清面貌的家伙就像是透明人一般,安静的坐在角落。
“呆呆,又管闲事了。”梅斐微蹙着眉,看着我。
“这算是做好事,你看刚才那小二多窘。”
“哈哈,可不是,遇到这样像冰一样的人,还真不好招呼呢。”赵勇也站在我这边。
梅斐想说什么,却没说。
不一会,菜就上全,如小二所说的,这些菜不仅名字好听,而且色,香,味具全。
正吃着饭菜,偶尔听着边上一桌断断续续传过来的话语,让我想笑不能笑。
梅斐见状问道,“怎么了?一副憋笑样。”
我用生怕被别人听到的声音对他说,“你听到没,边上那桌说的话。”
“恩,当然听到了。这还是你当年惹出的是非呢。”梅斐调侃的对我说,“只是没想到这江湖上信以为真了。”
我用只有我和梅斐听的见的音量,咧着嘴的道,“武林至尊,宝刀蛟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鸣凤不出,谁与争锋。”
这是倚天屠龙记里一段经典台词,却因为我当年酒后,一时乱改说了出口。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梅斐,是他刚走镖回来。
那次走镖途中,他无意间从一个波斯商贩手上得了一对宝刀名为“蛟龙”和“鸣凤”。
他把“蛟龙”送给了我,而自己留着“鸣凤”。
那时我因为刚刚学习调制,不知道怎么调出了一种“化骨水”。而“鸣凤”就惨遭了我的毒手。被我的“化骨水”化的影子也没了。
被梅斐发现后,气的一直没理我。
直到姑姑成亲那天,因为梅友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宴请了个大门派前来观礼。那个声势浩大就不用说了。
在酒宴上,梅斐还是搭不理我。而当时才六岁的我,终于也有点火了,狂喝了几杯酒,就站了起来大声的说:“武林至尊,宝刀蛟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鸣凤不出,谁与争锋。”
等说完,人就趴在了桌子下面了。
第二天酒醒后,梅斐笑眯眯的问我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吗。
我当时还真有点记不清了,不过看到梅斐不在计较“化骨水”事件,我还是很高兴的。
他后来向我叙述了当时在酒宴上我喝得酩酊大醉,口吐戏言的经过。
我听了后真是汗颜,没想到酒后居然把金庸大叔的话也搬上了台面。
而梅斐说,我的“鸣凤”是再也出不来了,看来这个武林至尊非“蛟龙”莫属了。
我在客栈的床上翻来覆去,想着小时候发生的趣事。
只是没想到当时酒后的一句戏言,尽被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很多名门正派,江湖浪客,邪魔歪道都在寻找“蛟龙”和“鸣凤”,为了称霸武林。
我伸手摸了摸放在腰间从不离身的“蛟龙”。
感觉他们都吃饱了撑了,也不动脑筋想想,一把刀怎么可能称霸武林。又不是真的像金庸小说中,里面有什么武林秘技。
正在心中骂着,一股睡意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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