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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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紫姬瞧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以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结束了这段谈话。两人继续慢慢地并肩走着,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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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慕容布也在将军府的正厅里焦躁地搓着手走来走去。小菁在一旁瞧着他那不善的脸色,默默地出去沏了杯茶递上去。
慕容布推开小菁的手,在原地转了转,回过身阴沉沉地盯着小菁,后者只是默默地垂着手站在那里,平静如水的目光看不出任何的波澜。慕容布盯着她瞧了她一会,叹了口气道:“小菁,去看看小姐回来了没有??”
小菁眼中滑过一丝奇怪的神色,随即乖巧地点了下头,默默地退了出去。
慕容布目光灼灼,跟着她小巧的身影离开正厅,随即落到了她刚刚放下的茶杯上。他眉头紧缩,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神情却是平常未有的深沉复杂,隐隐跳动着一丝不安的情绪。不一会儿小菁回来了,瞧着他摇摇头,试探地道:“老爷,是不是朝廷又出了什么事??”
慕容布在她一进来时已经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此刻面无表情地瞧了瞧她,半晌道:“今天早朝时皇上没有临朝,御医说他龙体欠和,受了点风寒,老夫有点担忧罢了。”
小菁眨了下眼睛,瞧着慕容布小心翼翼地道:“皇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病?老爷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慕容布目光微动,下一刻却瞪起眼睛道:“是谁教你这么胡思乱想的??”
小菁有些惊慌地摇着手道:“老爷不要动怒,小菁只是随便一猜。”
慕容布瞧着她惶惑的面容,神色稍缓道:“事关九五之尊,岂能胡乱猜测。平常老夫和那丫头都把你宠坏了,以后不许随便多嘴。”
小菁撇了撇嘴,显然有些委屈,却低头不语。慕容布又瞧了她一眼,眼中闪过意味深长的神色,闷声道:“你先去吧,待会小姐要是回来了,就叫她到书房来。”说完背着手,心事重重地走向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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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落马巷垂溪别院偏厅里。
偏厅的陈设极其简单而雅致,四个角上各点着一盏灯,从镂空的灯罩中射出菊色的光,把古色古香的花纹投影在地上;袅袅的檀木香从一只银质鹤嘴炉中缓缓升起,模糊的烟痕在空气中寂然飘散。墙壁上挂着几张写意山水画,西面靠墙立着一张朱漆架子,摆放着书卷和一些精致的古玩。东面的墙壁上开着阳窗,精雕细刻的窗扇下摆着一张红木方桌,上面有一张白玉棋盘和一盏烛台,旁边是两张靠椅,一身素服的汝狂风正坐在其中一张靠椅上,一边漫不经心地敲着手中的两枚棋子,一边若有所思地瞧着厅角的灯。
“叮,叮!!”棋子单调的碰撞声在空气中散布着一种深沉的忧虑感。汝狂风似乎毫无所觉。倒是一旁的隐锋时不时抬眼瞧瞧他沉静的面容,却始终只是静静地侍立在他身边,不发一言,似乎深怕打扰了后者的沉思。然而那张一半沉浸在阴影中的脸上,却透漏着那样一种与他的安静不相符合的焦躁。

也不知过了多久,汝狂风忽然轻叹一口气,把手中的棋子往棋盘上一丢,站了起来朝门外缓缓走去。刹那间,隐锋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道:“少主!!!”
白色的身影顿了一顿,却没有转过身来,下一刻汝狂风沉静的声音已经响起在空气中:“隐锋,有话不妨直言,何必温温吞吞忍了又忍。”
隐锋在他顿住身影时已经急走两步到了汝狂风身后,此刻垂首恭声道:“卑职不敢。”
汝狂风转过身来,眸子里带了些许捉摸不透的笑意,瞧着隐锋淡然道:“既然已经问出口,就说下去吧,我不会怪你。”
隐锋似乎犹豫了一下,终于咬咬牙道:“卑职不大明白,少主对那个女人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奇怪。”
“女人?”汝狂风眯起了眼睛,一道冷锐的光芒从那双温和深邃的眸子里射了出来,他不温不火地淡淡一笑道:“你是说,慕容婉?”
隐锋强忍着不去抬头瞧汝狂风的脸,显然是怕自己的神色冒犯了后者:“不错,慕容婉。”他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别扭和愤然。汝狂风瞧着他,轻叹一声道:“哦??我的态度有什么奇怪的?”
隐锋终于忍不住抬起头,一双几乎喷火的漆黑眸子直直地逼视着汝狂风道:“少主的态度让卑职不得不以为少主看上了慕容婉,而忘记了我们的大计!!”
“隐锋,你太放肆了!!!”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低喝,如闷雷一般炸过房梁,两人转而一看,只见暗刃铁青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朝隐锋低声喝道:“谁允许你这样和少主说话的!!!!”
隐锋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定定地瞧向暗刃身边神色有些木滞的含剑。暗刃迅速地朝两人投去一瞥,接着向汝狂风垂首惭愧道:“二弟一时糊涂,望少主见谅。”
汝狂风了然地瞧着偏厅里的一切,微微一笑,却向暗刃道:“你呢?你是否也以为我,”说到这里,他似乎感到有些好笑似的,微微蹙起了眉头,微笑道:“以为本王爱上了慕容小姐??”
厅中三人身躯同时剧震,谁都察觉到汝狂风这句话中那种冷然肃杀的味道。暗刃慌忙道:“属下不敢。”含剑脸色刷白,失神地瞧向汝狂风;而隐锋向汝狂风投去意味不明的一瞥,掉转视线依然定定地盯着含剑。
汝狂风来来回回地瞧着他们三人,忽然轻叹一声,平静地道:“隐锋,你让我很失望。”说罢不再瞧向三人,缓缓走出了偏厅。
厅中三人同时不自觉地长出一口气。末了,暗刃瞧着脸色发白的隐锋,责怪道:“二弟,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这样冲撞少主。”
隐锋脸上滑过一丝悔色,却瞧着暗刃愤然道:“大哥,你难道不奇怪吗??现在那个女人明摆着是自己在那玩失踪,好让手下那一群糊涂虫来找我们的麻烦,少主却让我们忍气吞声的,凭什么??!!况且现在正是动手的好时机,少主为什么按兵不动??就为了和那个女人的什么狗屁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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