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梳妆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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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洗好脸,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看到三四个婢女贯穿而入,手里有捧衣服的,有捧胭脂膏粉的,有捧珠钗环配的……木莲愣了愣,转头问嫣红“这是干什么?”
嫣红此时正一一检查那些婢女手中的东西,听见木莲在问她,便停了下来,微微服了服,欣喜地笑道:“回姑娘,这是王爷的吩咐,要奴婢给姑娘好好打扮一下。”末了又羡慕地加上一句:“奴婢恭喜姑娘了!”
“……喜从何来?不就一起吃个饭吗,怎么弄得这般隆重?”
“姑娘是不知,王爷从未对谁,像对姑娘这么上心过的,而且今天估计是有贵客,所以王爷才叫奴婢给姑娘好好打扮一番,想来是想带姑娘出去露下脸!”说着就动手开始给她换衣服,比起水绿,嫣红的性子比较直爽开朗,基本是心里想着什么,马上就从嘴里说出来。
木莲满脸冒黑线,这些人一定都是想歪了,可她也不好解释什么。看着自己想木偶一样被人摆布着,她心里着实是有些不快,但一想到枫杨还被关着,幽幽叹了口气,忍了下来,算了,现在还是不要忤逆他,讨不得什么便宜。
虽然木莲很顺从地任由她们“摆布”着,但却臭着一张脸,嫣红以为是她太紧张了,便在一边不停地给她说王爷的喜好,叮咛她一会别怎样怎样,惹恼了王爷不好等等。
但是木莲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在想着那个梦,虽枫杨是和她说过梦中幻境的事,可现在回想,竟有不真实的感觉,不知到底是自己真做了个梦,还是就是枫杨给她造的幻境?这么一想,猛地想起来——不知枫杨怎么样了,都过了一整天了,有没有人给他送饭去?
“嫣红,我问你个事。”犹豫了好一会,木莲才开口。
“是,姑娘要问奴婢什么事?”嫣红给木莲梳了个高高的云髻,两耳处各留一缕长长的发丝,发上已插了四五根金钗翠珠,手里还拿着两支特大号的钗子,一个是孔雀蓝绿镶红宝石白珍珠的步摇金凤,一个是累丝挂珠金凤,正犹豫不觉要用哪一支好。随口应着木莲,以为她是要详细询问王爷各个方面的喜好,心中一边想着自己还有哪漏了没说的。
“你知道园子里的凌波台上,被困着的那个人,他……”
“哦——姑娘是担心还有刺客吗?其实,自从那天有刺客闯进后,王爷特意加强了姑娘这边的防卫,现在就是只苍蝇都进不来的!”嫣红一脸你且放宽心的神态,木莲脸上又滑下几条黑线,就是这样她才更不放心啊!
“那……那个刺客王爷有说怎样处理吗?”看来这些下人还不知道,她和她们口中的刺客是一伙的,阳明殇没有说吗?
“奴婢不知,不过奴婢想,既然是刺客,那应该是要杀了吧。”嫣红终于决定就选用这支,孔雀蓝绿镶红宝石白珍珠的步摇金凤,慎重地插到发上,看着镜子里的木莲,随口一说。却听得木莲心中一冷,那些珠钗压得她脑袋昏沉沉的,头突地觉得一阵疼痛!脸色白了又红,手微颤抖,心中不禁觉得烦躁异常,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伸手把头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钗都拔了出来,愤愤地扔到地上,只留下一支头单镶一颗白珍珠的小簪子。才稍稍有些解气地说:“看,现在轻松多了!”
嫣红却在一边吓得有些傻了,她不明白姑娘才好好的,怎么忽然生起气来!看起来,好像……好像是因为她服侍得不好,越想身体就越抖得厉害,她是看到水绿的惨相的。但是她最后的一丝理智在提醒着她,若要姑娘就这么出去,那王爷待会怪罪下来,那就更……所以她还是鼓起勇气说:“姑娘,这……这样太素了,王爷肯定会怪罪奴婢的!”

木莲看着那几个早吓得跪在地上的婢女,和嫣红发白的脸……她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吐出,奇怪,刚刚她怎么会那么躁呢?不过来得快去得也快。心中不由得生出些内疚来,她在发什么脾气啊,又不是她们的错。便软下了语气:“那就帮我摘几朵鲜花来,没有鲜花,找些纱花也可以,不过这些金步摇之类的钗子我是不带的,这些东西带在脑袋上,转个头都不方便!”
“是。”嫣红怯怯地领了命,就赶紧同那几个婢女出去找花了。心中却不禁想着:看来这位姑娘的性子和王爷有些像,喜怒无常,让人摸不着脾气!
……
一会,嫣红和那几个婢女各捧了一个托盘进来,每个托盘都摆上五六支花。木莲大概看了一下,有茉莉、米兰、扶桑、含笑、桂花、石榴、月季、大丽花、菊花、菊花百合、剑兰……十多种,姹紫嫣红的,很是好看!她还以为就菊花才开在秋天呢,本来想带朵白菊花在头上的,他不是有贵客吗?到时气他一气她也觉得爽快!
可刚刚冷静了一会,才发觉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幼稚得可笑。便随手挑了一支呈粉黄色,半开的石榴花,让嫣红帮她插上去。这才走到往全身镜那,略略一瞧,只见镜中的女子——鹅黄色祥纹上衣,领边皆以金丝线锈上精美的花团,袒露着半个胸口,乳沟清晰可见,两边是上窄下宽的长袖,下着紧身垂地长裙,裙腰高束,用绣上锦纹的绸带系紮,露出纤细妖娆的腰身来。外罩一件薄如轻烟的罗纱,下摆长脱于地,并缀上若干珍珠。高高的云鬓,插上一朵嫩黄色的石榴花,敷脂抹粉,轻点朱唇……
嫣红在一旁捧着好话,木莲却看得有些发愣,不住地瞄向自己那袒露着的半个胸口,这,好象有点暴露!咳,虽然很好看,不过,难不成这的风气这么开放?可平时她也没见那个丫鬟穿过类似的衣服,便问了问嫣红,嫣红愣了愣,才说,这样的衣服,只有身份尊贵的女子或王公贵族的小姐夫人才有资格穿的。像她们这样的人,没什么身份,别说买不起,就是买得起,也是不能穿的。
原来连衣服装扮都还有阶级之分,木莲点点头。又往镜子里看了看,总想把胸口上的布料往上拉拉,被嫣红连忙给档住了,一再地和她说,不会掉下去的,请姑娘放宽心,待会到了王爷那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有这个动作!
这一折腾,太阳已经有些偏西,有人过来催了,木莲才慢吞吞地往外走。谁知,才下了锁仙阁,就有一辆马车候在那了。
“还要坐车?”木莲疑惑道,这院子虽不小,但是坐马车也太夸张了。
“是的,姑娘,因为王爷是在王爷府宴请客人的。”
木莲怔了怔,这么说是要出去了,可以离开这困住她的结界!但心中还来不及高兴,马上就想到枫杨还被困在凌波台里面,而她,又没有散风醉香的解药,现在手无四两力,和普通女子没什么两样!即使她出去了,又能怎样?枫杨在结界里面,她在结界外面,他们,还是被隔绝开来!
一想到这,她的心里不禁生出许些不安来,神色黯然,撩开马车的窗帘,往凌波台的方向望去,可看到的也只是密密丛丛的花木,假山流水……终于,马车驶出了园子,木莲颓然地放下窗帘,闷闷地坐着,惹得一旁的嫣红忐忑不安的,可也不敢多问什么。
虽说心中总是不安,可也只得在心里尽量地安慰自己,没事,就一顿饭的事,一会吃完饭就回来了,今晚在梦中还是一样能见到枫杨的,到时再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把他救出凌波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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