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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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什么?”站在铺满了粉白色樱瓣儿的石板地上,我一脸愣然的看着站在我面前那表情清冷的黑衣男子,完全不敢相信我刚才听到的话,“土方先生你要教我左手剑?可是……土方先生你不是习惯用右手吗……”
“啊。”土方淡淡地应了一声,与我的表情成为了强烈的对比,“未加入试卫馆以前,在做药贩子的时候,曾经用过些手段去别人的道场推销,后来被人家发现了,右手被打成重伤,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够练剑,所以有好一段时间都是用左手练的。”
土方把刀拔了出来,刀在半直中划出一抹眩目的光晕,那优雅而唯美的刀锋使人难以移开目光,“那个时候创了一套刺突的剑法来练,不过那个时候也没想过要用来对敌什么的,所以很是粗浅。现在我把它教给你,只是想给予你一点启发,如果真的想要让自己的左手变强的话,还是需要你自己好好琢磨改善——毕竟,左手不是我的强项。”
“可是,土方先生……你为什么……要教我剑?”
土方静静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把目光移点手上的刀之上,有些漫不经心地道,“我之前看过你跟总司的比试,你的左手虽然很强,速度也比右手快,不过有招无式。我猜你以前应该一直都是用右手来练剑的,对吧?”我微微一怔,但还是点了点头承认,只见土方颌首说道,“这就对了,左手虽强,却有招无式,用右手练的剑式用在左手之上终究有些别扭,速度再快,倘若遇到高手便也是枉然!我敢保证,当晚如果总司尽全力的话,你是绝对打不过他的。”
“我知道。”我低低地应道。的确,总司是难得一见的高手,当晚那凌厉的剑式虽然很厉害,但是却绝对不是他的全部实力!只有跟他交过手的人才知道,这个人的剑术之高,深不可测。
土方换了左手握刀,挥了挥剑以熟识手感,不过仔细看可以看到他握刀的姿势甚是别扭。只听他道,“事实上应该感到兴幸,我当初创的剑招都是‘刺突’的招式,而你最擅长的似乎也是刺突的技巧。”
我听到他的话后不禁一惊,好厉害的观察力!他不过是看过我一次的比试便已经对于我的剑术分析得如果精准!他不但是看清楚了我左手“无式”的弱点,而且我只不过用左手出了几招,他便已经能够知道我左手最擅长的技巧是刺突!
父亲教了我十二年的剑术,而且以他的聪明才智,他能看得出来我一点儿也不得奇怪,毕竟我跟他朝夕相见,他对于我有着绝对的了解。可是……我跟土方在那个晚上方是第一次见面吧,也是第一次看到我出招比试,可是他却能够如此快速地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实在太厉害了,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啊,岁三?”冷不防一把柔柔的女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眸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着枣红和服的少妇站在不远处,手上提了个食盒,一脸愕然的看着我们两个。只见土方轻轻地朝他点了点头,态度仍然是淡淡的,我也朝她微微一笑,对她点了点头,道,“阿常夫人,又见面了。”
阿常也朝我点了点头,但表情有些紧绷,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使我不禁觉得奇怪。只见阿常迈着小碎步走到我们的旁边,然后有些着急的看了土方一眼,低声问道,“那个……岁三,你说了吗?”
“嗯。”土方轻轻地颌首,看了我一眼,续道,“她也将会前去京都。”
我有些懵了,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只见阿常一脸松了口气的样子,紧绷的表情也舒缓下来,有些释然地笑道,“太好了,我刚才一直就在害怕会坏了事呢。”土方挑了挑眉表示不解,只见阿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刚才我以为你已经跟她说了,所以在厨房遇到她的时候,差点儿就说了出来了……”
“阿常夫人你……也知道……”我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了,颤着手指指向阿常,结结巴巴的问。我一直以为只有土方知道而已,却想不到连阿常都知道。如果按照这样子推论下去,不就是说,近藤也知道这件事了吗?
“你病的时候是阿常每天替你换衣擦身的。”土方不急不慢地道,“所以,近藤并不知道这件事,整个试卫馆中也只有我们三人知道,所以不必担心。”他顿了顿,续道,“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不希望因为这种事而影响到其它人,造成一些不良的后果。”
“呃,谢谢你们……”
“啊,对了,一君,”阿常朝我粲然一笑,把手上的食盒打开,用帕子包了几块糕点塞到我的手里,道,“这是大福馒头,刚刚我去探望父亲大人时他送给我们吃的,据说是以前的弟子送去给他吃的呢!你也拿几块去吃吧,这个很好吃的。”
我把手上的馒头给回阿常,摇头道,“夫人你自己留着吃吧,我看你盒子里面也不多,你还给那么多块给我……”
“不用,你拿着吧,我这里还多得是呢。我看你们待会得练剑吧?练完剑后你正好当茶点吃啊。”阿常摆着手笑道,把食盒子给盖上,“而且你愿意留在这里,我很高兴呢,这个就当作是我的谢礼就好啦。”
说到“谢礼”的话,如果我拒绝了就是不礼貌的行为,于是我也只得微笑道,“如此,便多谢你了,阿常夫人。”我把那几块馒头仔细包好,放到一旁的假石上面去,“我待会儿会好好品尝的。”
“岁三,你的份我待会儿给你放到房里面去留着,你们加油吧。”阿常笑着跟我们点头,提着食盒便要走,“啊,总司今天应该在吧?父亲大人我特地让我多拿几块给他呢,那孩子最喜欢这些甜食了,可是偏偏每次都要留给那些孩子吃,他这个月又没钱用了吧……”
“总司今天又不在道场吗?”我拢着眉道。说起来我好像也有好几天没见过他了,近藤一回来他就不需要帮忙教剑了,而且也没有什么弟子敢找他去练习,一闲下来便又跑出去玩了。
“嗯,时间不多了,先练剑,请晚点出去帮忙把他拉回来。”土方的眉头也皱得紧紧的,一说到这事他那面瘫脸就开始破裂了,露出头疼的样子。
“我知道了。”
※※※※
“那个……源,总司回来了没有?”我指了指正在洗衣然的源三郎的肩,问道。
“一君要找总司啊?”源三郎擦了擦满头大汗,有些发愣的看了看四周,沉吟道,“说起来今天好像没有见过他呢,应该又跑了出去玩吧?昨天好像听他说今天约了一帮小孩出去玩呢。”
“是这样啊,看来又得出去了。”我伸了个懒腰,跟源三郎道了声谢便出去了。
好久没有试过练得这么累过了,再过不了几天,浪士组便要出发护送将军上洛了,所以土方让我必须在这几天之内把招式记清楚并且练熟。事实上要记住这几招一点儿也不难,因为当初土方也不过是带些玩票式的创了这套“左手平刺剑法”,并没想过真的要拿来应战,所以招式中也没什么花巧的成分,是一套很朴实易明的剑法。
这招剑法都是着重于“刺突”方面的技巧,虽说“刺突”是我最擅长的技巧,学起来一点儿也不难,只不过按照土方的说法,如果只学会他的一套剑法,那是根本不足以应敌,尤其是像总司这样的高手,所以需要我自己更多加琢磨改良。
不过……练一套剑法尚且不容易,更何况要自创呢?
正苦恼地想着,冷不防有人一把抓着我的手,我微微一惊,反射性地扭过对方的手。只听那个人“啊”的一声惊呼起来,不安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嘴上也不住的喊着,“放开我,放开我,好疼,放开我!哥哥,我是小次啦!”
“小次?”我定眼一看,只见对方是一个小矮子,脸上黑黑的,正是小次。我连忙放开了他的手,蹲下身去着急地道,“呃,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是你啊……你没事吧,我有没有弄伤你啊?”
“没事啦没事,这点小事别在意!”小次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满脸不在乎的朝我摆了摆手。
我看到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就多谢啦!不过呢,赔罪还是要的,让我想想啊……”歪头想了想,忽然想起刚才阿常给我的大福馒头还没吃,于是从掏出了那几块馒头,挑了两块塞到他的手里面,笑道,“吶,这个是哥哥给你的赔礼。怎么样,小次先生还满意吗?”
小次看到我手里的馒头眼睛都发光了,听到我这么说,忙不迭点头,连声道,“当然满意!”他大口地咬了一口馒头,一边吃一边含糊地道,“哥哥你真好,每次碰到你都有好东西吃!嗯,上次是樱叶糕,这次是大福饼……啊,真好吃。”
“慢点吃吧,别噎着了。”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忽然想起我出来的目的,于是便问道,“哎,小次,你看到总司哥哥了吗?我就是出来找他回去的。”
“总司哥哥?”小次此时已经把两个馒头都给吃完了,随意地抹了把嘴巴,道,“知道啊,今天我们一整天都在一起!啊,对了,哥哥,你知道吗?总司哥哥说要去京都了,也许要到五月才能够回来,可是我们大家都不想他去!里秋她都哭了,雅也也说总司哥哥好狠心,好讨厌……哥哥,你能够帮我们劝总司哥哥,让他不要去吗?”
我怔然,看着小次眸子里的恳求,差点儿便要答应他了,反正小孩子知道后也不过会哭个一两天就忘记了。正想说话,可是又觉得不太对劲,硬生生便把话给噎了回去。尽管小孩子不记仇,可是说到底欺骗孩子也是不好的,毕竟他今天能来找我,也是因为信任我,而我要是因为小孩子天真而骗了他的话,算什么东西!
“对不起了,小次……哥哥不能帮你呢。”我再次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
小次把嘴巴撅得长长的,一脸委屈地道,“为什么?”
“因为啊,哥哥跟总司哥哥一样要去京都呢……”看着他那双盛着泪水的双眸,我低低地说着,深怕太大声便会把孩子给弄哭了,“吶,小次,你有梦想吗?长大以后想当什么?”
“我……我要当武士!而且我要变得很厉害很厉害!”
“就是啊,总司哥哥有很厉害的剑术,而且有伟大的梦想呢!他这次去京都啊,就是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不能够一辈子都陪着小次你们。”我朝他微笑着道,“小次想要成为武士,那如果将来雅也他们让你不要当武士,你会不会听他们的?”
“我……当然不会啊……”小次小声地嘀咕着,目光游离,“可是……总司哥哥他……”
我摸了摸他的小脸,把他眼角间的泪水拭去,道,“小次,没有人能够永远地在一起的。人出生、相遇、相知,但是最后都要经历离别,这些早就已经注定了,是不能够改变的……”我微垂眼敛,怔怔地看着地面,“哥哥以前也一直以为,永远都不离开自己的父亲的,父亲在世时我便守在他的身边,父亲去世时我便跟着他走……可是最后我却发现,那些都是不可能的,我们有太多的亲人朋友,每个都会离开,而人却只有一个,我们能够留得多少个?”
“小次,我们谁都留不住……我离开了父亲,便再也见不着他了,可是总司哥哥是会回来的。就算总司哥哥去了京都,他都不会忘记你们的……”我看着他柔柔地笑着,眼睛却瞟向小次的后方,白色的身影在婆娑树影间隐约可见,“因为就算是离开了,再也见不着了,我们还有回忆啊!只要有回忆,那就不会忘记了……”

“回忆……”小次一脸茫然地重复着,然后朝我摇摇头,“哥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不会再阻止总司哥哥去京都了,因为哥哥有自己的梦想!如果雅也他们以后不让我当武士的话,我一定会很气他们的,我才不要哥哥讨厌我们呢!”
我盯着那抹白色的身影,笑着拍了拍小次的小脸,把剩下的大福馒头都塞给了小次,“小次真乖!那好吧,这些全都给你吃了,当作是奖励你。”
“哥哥,我、我能够把这些都给总司哥哥吃吗?哥哥他也很喜欢吃这个的。”小次捧着馒头,抬头怯怯地问,眼睛如同天上的繁星般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我忍不住“噗哧”一笑,摇了摇头,道,“已经给总司哥哥留了一份了,这些你就留着吃吧!啊,或者你可以分给雅也他们吃也可以啊!”我帮他把那些点心都重新包好,重新站了起来,“乖孩子,很晚了,赶快回家去吧。”
“哎,你不是要找总司哥哥吗?”
“嗯,对啊……”我故意拉长了尾音,眼尾瞥向树影后那抹白色的身影,狡黠地笑道,“我已经知道他在哪里了……你快点回家吧,别让父母担心你了。”
小次难得乖巧地朝我点了点头,便抱着手里面的点心跑走。我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然后又折了回头走到那附近不远处的树前,笑道,“什么嘛,明明就是很担心的说,干嘛要躲起来?”
那抹白色的身影从树后转了出来,唇边的笑意比起平日多了几分苦涩的味道,他望着刚才小次离开的方向,“事实上我是怕小次有事才跟过来的,但是又怕他看到我不高兴,所以才躲起来的……”总司转过头来看着我,轻轻地道,“其实我也舍不得这群可爱的孩子呢!可是呢,我最想保护的人现在说要去京都,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跟着他们去……这是我握剑的原因啊。”
“嗯……说得对呢。”我轻轻地笑着,自顾自地坐在树下面,歪头想了想,道,“说起来,没几天便要上京去了吧?我记得之前土方先生跟我说过,好像是在……二月八日,在传通院出发?”
“嗯,对啊。”总司也随之坐在我旁边,点头应道。
“那么,总司在上京的路上要万事小心哦!”
“哎呀?”总司瞪大了眼睛,一脸愕然的看着我,“馨,你……不一起上京吗?你那天跟我对过招了啊,理应可以加入浪士组了啊。”
“咦,总司还不知道吗?我的名字没有报上去啊,也就是说我没有加入浪士组。”我一脸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轻笑道。
他有些着急地抓着我的手,拢着眉道,“那天我们没有把你的名字报上去吗?”我点了点头,正想告诉他我也会上京都的事,却听他自顾自喃喃地说道,“那也没关系啊,我听说这两天仍然能够报名加入的,要不我现在就跟你去好了……”说罢,便要拉我的手往传通院的方向走。
我愣了愣,被他拖前了两步,才如梦初醒般把他给拉了回来,急道,“我是没有加入浪士组,可我没说我不去京都啊!”总司眨巴着眼睛,明亮干净的眸子里闪烁着不解的神色,我解释道,“我呢,暂时不会加入浪士组,因为我尚有任务要做,但是我是会去京都的,等迟一点我会再申请加入!放心好啦。”
“哎呀?任务……原来是这样啊。”总司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移向天边的彩霞,托着腮道,“害我担心了好久了,好不容易才有人愿意跟我练剑,以为他又要离开……不过,幸好。”他有些释然地笑了笑,道,“虽然上洛时没有馨在身边是会有些寂寞啦,但是你不走就很好啦。”
“现在我也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去啊!如果不留在江户,我就要回京都,现在似乎也只有这两处地方可以去呢。”我面带些无奈朝他笑着。
“馨不回家乡吗?刚才我听到你跟小次说,你很想念自己的父亲呢……”总司微微一怔,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轻笑道,“上一次你生病的时候,你还拉着我的手,不停地叫着我‘父亲’呢!”
“呃?”我愕然,说起话来也有些结巴,“我、我上次叫你、叫你父亲?”
总司笑得一脸无害,但眸里却有着一丝狡黠的神色,点头道,“对啊,叫了一个晚上呢,害我担心了好久啊!我看起来就这么老?”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我眼前比划着,面带不满地撅着嘴巴,看起来一脸无辜,“我才比你大两年而已,哪来的本事生得出你这么大的儿子呢?”
我有些木然地看着他那两根在我眼前不往晃动的手指,轻轻地摇了摇头,表情平静得如同一泓无澜的湖水,“不,你看起来比我还要小两年呢。”虽然表情木然,但是语调却是咬牙切齿的,“请允许我以后叫你一声总司‘弟弟’吧!”
“哎呀?是土方先生的经典表情啊……”
※※※※
“我说咱们是不是应该走快一点,不然晚了回去咱们又得被土方先生说了。”我面带无奈地看着蹲在我旁边的总司,抚额叹道,“我已经受够了,我不要喝他的茶,那根本就不能给人喝的嘛……”
“哎呀?馨已经喝过土方先生的茶了?”本来还在一脸痴迷地看着饴屋里面五色缤纷的糖果的总司,听到这话后毫不犹豫地把垂涎的目光收回来,脸都给吓得铁青,“呃……你喝了多少,现在没事吧?想当年我只喝一小口就恶心得三天吃不下饭,还是福山伯的千果子救了我一命……”
三天吃不下饭,对方还是总司……
从某种意义来说,土方先生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人——基本上他都不需要学剑,光把茶壶拿出来都足以征服世界。
额角渐渐开始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我怯怯地看了总司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讷讷地道,“我喝了……两杯……”
“两杯……”总司失了魂似的伸出手指在比着,恍恍惚惚地不往地重复这两个字,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他猛地一把抓着我的脖子,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不禁瞪大了眼睛,只听他喃喃地道,“两杯,你竟然死不了……太厉害了,太厉害了!为了纪念这个伟大的时刻,咱们去庆祝吧!”
“啊?”我呆若木鸡地仰望着一脸兴奋的总司,彻底的愣住了。
“庆祝吧!咱们去庆祝!”总司兴奋地道,话题感情都跳跃得太快,弄得我有些莫名其妙。总司走上了两步,情绪很是激动,嘴里絮絮地说着,“好不容易才劝服了小老师让我去京都,事实上我也想庆祝好久了,不过土方先生肯定不会愿意……啊,太好了,你说应该吃些什么好呢?”
我呆呆地看着总司,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扯着已经进入忘我状态的总司的衣袖,半拖半拉地带他往试卫馆的方向走去,一脸悲痛地道出事实的真相,“总司,咱们没钱啊!”饭都快没得吃了,没有钱庆祝,你还是死心吧……我在心里暗暗地补充,却不敢说出口来,深怕总司会因此而抓狂。
总司似乎对于庆祝这种事格外热衷,那狂热程度绝对不下于土方泡茶,只见他撅着嘴巴,欲哭无泪地看着饴屋的大门渐渐消失至无影无踪,灵动的大眼睛瞪大比铜铃还要大,嘴里小声地嘟嚷着,“没有钱吗……没有钱就没有庆祝,没有庆祝就没有糕点吃,人生实在太黑暗了……”
“快点走吧,要不然土方先生的脸更黑!”我无奈地拉起他的手往道场的方向走去。看着总司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禁笑了起来。
人生匆匆如水,掬一把在手心里面,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把手心水送到远方去,很快便回从指缝间流回去,只能站在原地焦急着,不断地尝试,不断地失败。然而,如果转念一想,其实只要找一些简单的工作便可以作为器皿,把水盛在里面,任由你带到世界上每一个角落,直到哪天被阳光蒸发殆灭。
在这世上,有些东西永远都属于我们的,谁也夺不走;有些东西尽管我们几经艰辛的想要留住,却最终都只是徒然无功——我们不可能永远地留住一个放飞的心,然后与那个人彼此的回忆,就算是你想要忘记也是不可能的,也许哪一天会变得模糊不清,但其实那些画面早已经深深地烙在脑海的最深处,任谁也无法挖掘出来的地方。
然而现在,他们想留下的东西,却是人世间最留不住的东西……
那种东西,最是人间留不住……
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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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福馒头:即是“大福饼”,据说是由中国传入日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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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运终于还是结束了,百年盛事啊,十几天也就是这样子过来了,开幕式的热闹和震撼仍然是历历在目啊。
不知道刚才大家有没有看到一个画面,事实上开幕式的时候我已经想说了,不过一直都忘记了——有一个国家的国旗竟然跟新撰组的山纹旗一模一样,只不过新撰组的是竖它是横,而且上面没有“诚”字而已。忘了那个国家叫什么名字了,不然让大家也上网去搜搜看。
这一集事实上还是一种感叹。人生在世,最让人无奈感叹的,莫过于是离别。“离别”这个字蕴含了太多,可是往往都是无可奈何,一如女主说的,虽然不舍得,可是人相遇,最终还是需要离别,这些都是上天注定的。不论对方是你的父母,是你的兄弟,是你的朋友,都是如此——当然,说跟做的不一样,如果事事都能够这样潇洒的话,我们就不是人了,早已经成佛了。
女主的性格正是人们的写照,明知不行,明知不可以,可是偏偏想要改变它。现在女主说得很潇洒,事实上最最矛盾的就是她了吧?当初跟父亲离别的时候,甚至还萌生过死的念头。这让我想起许久年前跟一个同学的对话,当时我也不记得是说什么说起的了,只记得她跟我这样说:“以前我妈妈回乡,不过不在几天而已,我便已经觉得很寂寞很想念她了,如果将来她死了,说不定我也活不下去了。”如是,女主离开了父亲了,也有这种念头,也许会有人问,为何当初母亲死时没有这种念头,那我只能说,母亲大人跟女主的感情没有父亲大人的深,而且母亲大人是被人害死的,所以女主也起了“强者生,弱者死”的念头,所以“死”这种东西就更加淡化了。而当时,女主身边还有亲人呢……而父亲大人死后,她便只能够是孤身一人了……
有时候,当人们将要失去某种重要的东西,便会变得不顾一切,甚至愿意抛弃一切——一如女主宁愿抛弃自己坚持当年的信念,而心生起与父亲共死的念头一般。
另外,大家又发现了总司一个爱好了吧?说起来我在文里都给新撰组的各位一个很奇怪的爱好呢!永仓跟原田就不用说了,井上是洗衣服做家事,土方是泡茶,冲田是庆祝,至于山南嘛……下一集就知道了。而近藤尚未想好!
可能大家会不怎么喜欢,不过个人觉得这样子很好玩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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