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扎纸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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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蓉市,凌云学院。
宽阔的林荫大道上,走来一群顶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年轻人,他们的短袖校服全都向上挽起,成了无袖,每人的左臂三角肌上都纹着一只张嘴咆哮的虎头。这群人簇拥在一个高大彪悍的年轻人身边,气势汹汹地向丁字号宿舍楼涌去。
这群人所过之处,路人纷纷避让,唯恐与他们发生一丁点的接触。
“黑虎又要打架了,跟去看看!”大群好热闹的学生遥遥跟在这群学生混混身后,想去看看今天到底是谁会倒霉挨打。
“四虎,你真的看到小雯到那个小子的宿舍去了?”黑虎双眼怒视前方,沉声发问。
“是的,虎哥,是我亲眼看到的,她们整个宿舍的女生都去了,而且我还听到大嫂说……”旁边一个黄发小子欲言又止。
黑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吼道:“小雯说什么了?”
“大嫂跟她的同学说,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小子那么酷的人,而且那小子的手还那么巧,大嫂说他很能干!”四虎被吓得一个哆嗦,忙一口气把话说完。
“什么?”黑虎怒目圆睁,“这个混蛋新生,居然敢勾引我的马子,老子要打得他三个月爬不下来床!”
四虎忙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个新来的穷小子太让人看不顺眼了,就知道装酷勾引女生,我看他根本就屁本事都没有,今天一定要打得他现原形,让那些女生也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对,让这个乡下小子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黑虎振臂一呼,二十多个小弟齐声应和,声势惊人。
与此同时,在丁字1号楼111宿舍,这个习惯被全校学生称为光棍宿舍的房间里,一场交易会正在热火朝天的召开。
这里是男生宿舍,但现在却只有一个少年坐在由四张书桌拼成的临时展台后面,二三十位花枝招展的女生簇拥在展台前,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少年的年龄不大,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由于他坐在椅子上,所以判断不出身高,他穿着合身的黑色短袖校服,皮肤黝黑,露在外面的肌肉紧致匀称。精干的小平头、棱角分明的脸、五官端正,虽然不算很帅,却自有吸引人的男性魅力,特别是一对黑幽幽的瞳孔,深不见底,似乎能够洞察一切。
面对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少年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只是用合适的音量慢慢说了一句:“各位,请安静一下好吗?”
他的声音里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力量,满屋子的女生立刻鸦雀无声。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女生们知道这个少年的年龄并不大,只能算小弟弟,却在他沉静的表现面前感到了一丝寒意,有畏惧的感觉悄然在她们心底滋生,伴随畏惧而来的,是对这种男人气质的一丝仰慕。
不过少年显然对这些少女的仰慕并不在意,等到没有人说话了,他才从书桌下面拿出一件东西来摆在女生们面前,开口道:“凤凰涅盘一件,五十块钱,先给钱者得。”
“我要!”所有女生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紧挨着展台的十来个女生几乎同时把早就准备好的钱拍在桌子上,全都是百元和五百元的大钞。然后她们一齐把目光投向少年,等待他宣布这件东西归谁。
在这么多女生热切地注视下,少年表情丝毫未变,他伸手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女生道:“是你的。”
“嘢——”这名穿得非常清凉、颇为漂亮的女生兴奋地叫了一声,左手拿起“凤凰涅盘”,右手隔着桌子将一百元塞到少年手里,然后俯身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少年脸颊上“叭”的亲了一口,得意地叫道:“楚天舒学弟,你真可爱!”
这一下突如其来,楚天舒根本没有准备,黝黑的脸上迅速飞过一片红晕,伸手不动声色地抹去了脸上鲜红的唇印。
女生们这才一拥而上,把这位幸运的女生围在中间,争着要看她买到的东西。
一只一尺高的美丽凤凰昂首站在少女掌心,在它脚下,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凤凰栩栩如生,就连每根羽毛都清清楚楚,形态充满了动感,似乎随时可能一飞冲天,就连它脚下的火焰也似乎正在不停地舞动,让人能感觉到炽热的温度扑面而来。
而这,只是一件扎纸作品而已。凤凰是用纸做的,火焰也是用纸做的,这是一件巧夺天工的手工艺品。
在当今金钱与武技至上的时代,手工艺人已经成为遥远的历史名词,但艺术的魅力是永远都不会过时的,这种制作精巧、形态优美的小玩意正适合爱美的女孩子。而且这么漂亮的东西只卖五十块钱,难怪女孩子们争着抢着要买了,她们都不是穷人,别说五十,这件凤凰涅盘拿到学校外面去卖,恐怕五百都有人抢着要。
当然,楚天舒得到的一个吻算是意外,像他这样未成年的小酷哥,是很受女生们喜爱的,而亲近小酷哥本来就是这些女生来这里的目的之一。
买到凤凰涅盘的女生心满意足地退到后面,按照楚天舒订的规矩,每人每次只能买一件扎纸,每周总共只卖五件。
让女生们再次安静下来,楚天舒摆出第二件扎纸作品。
“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取材自古老的童话,售价两百块。”楚天舒报出这件扎纸的价钱。

五彩缤纷的花园里,一位高挑的白衣公主正在欢快地舞蹈,在她身边,七位神态各异的小矮人在用各种乐器伴奏。这件作品比凤凰涅盘更加精美,白雪公主造型生动,容貌美得足以让在场所有女生自愧不如,而小矮人手中的吉他上,细细的琴弦清晰可见。
依然是一片拍打桌子的声音,楚天舒依然轻松地找出了动作最快者,他指着一位画着浓妆的女生道:“是你的!”
“太好了!”浓妆女生小心翼翼地捧起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也隔着桌子把五百块的大钞塞给楚天舒,然后又突然地在他另外一边脸颊上盖了一枚鲜红的“公章”……
“咣当——”宿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女生们齐齐尖叫起来,纷纷转头往门口看去,只见黑虎带着一干小弟,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黑虎一眼便看见还没来得及直起身的浓妆女生,同时也看到了楚天舒脸上熟悉的唇印,他立刻暴走了,声嘶力竭地叫了一声:“小雯,你这个婊子!”然后双手拨开一众女生飞奔过来,一把揪住小雯乱蓬蓬的头发按在地上,狠劲踢了几脚,这才抬头恶狠狠瞪着楚天舒:“你,出来!”说着一脚蹬在楚天舒面前的书桌上。
楚天舒单手托住飞过来的书桌,把它放到身后,站起身来,看看落在地上被踩的稀烂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冷冷对黑虎道:“你不该弄坏我的作品。”
……
篮球场上,楚天舒和黑虎相隔两米对面而立,黑虎差不多一米九的个头,楚天舒比他矮一些,大概一米八三。
大群学生已经把篮球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在这个崇尚武技的时代,打架并不是一件让人痛恨的事情,相反,只要是一对一的单挑,就连老师也不会阻止,所以这个篮球场就成了凌云学院获得公认的比武场。正规的比武可以申请进入学院开设的擂台,而私下的单挑一般都在这里进行。学生们还给这种单挑起了一个古老的名字——斗牛!
只不过,一向讲究群殴的黑虎团今天怎么也开始玩斗牛了?这是围观学生心**同的疑问。
黑虎的确喜欢以多欺少,但今天事关女人,他不愿意丢了面子,更重要的是,他深信自己练了五年的夸父祖云手足以轻松击倒这个山里来的土包子,所以他自信地给了楚天舒单挑的待遇。
楚天舒负手而立,目光越过黑虎头顶,看向一片云彩也没有的天空。他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立刻让黑虎怒火更盛,大吼道:“王八蛋,你看哪里?”
楚天舒目光下瞟,并不答话,只是伸出右手食指向黑虎勾了勾,这个动作的意思很明显:“你来啊,小样儿。”
黑虎怎么说也算凌云学院不大不小的一方枭雄,高手和有势力者他不会去惹,武技低微和没势力的学生又不敢惹他,所以他还从来没有被人当面这样蔑视过,顿时便被楚天舒激得先出手了。他一个手刀斩向楚天舒的脖子。
得手了,黑虎心中一喜,他自恃势大力沉的手刀结结实实砍在楚天舒左边脖子上,按照黑虎的判断,这个土包子应该立刻晕过去。
但是他失望了。
楚天舒目光下移,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停留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似乎连一点疼痛都没有感觉到。
“这就是你的力量?”楚天舒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他对面前这个家伙顿时失去了兴趣。
黑虎愣了,他一时判断不出来到底是这个土包子忍住了疼痛还是真的屁事没有,不过,反正……自己很丢脸就是了!
就在黑虎愣神的工夫,楚天舒右脚一个重重的正踹蹬在他肚子上,这一下力量非常大,直接将他踹出五六米,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他顿时觉得腹中翻腾不已,一张嘴便呕吐起来,想要起身,手脚却没有一丝气力。
黑虎的小弟们立刻一拥而上,把他扶了起来。
楚天舒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笑容,淡淡道:“真弱。”
“你这个有妈生没爹教的小白脸……”黑虎顿时被楚天舒的语气完全激怒了,张嘴便骂了一句,只不过楚天舒皮肤那么黑,骂他小白脸实在没道理。
“你敢提我的爹妈?!”楚天舒脸色一沉,眼睛里爆出两点慑人的寒光,大步向黑虎走去。
黑虎看到了楚天舒的目光,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他经常跟学院外的黑道分子混在一起,打打杀杀见过不少,自然认得楚天舒眼中的寒光就是所谓的“杀气”,他真的会杀人!
“他妈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给老子上啊,打他!”黑虎慌张地大吼大叫,现在也顾不上什么面子问题了。他的小弟立刻叫嚣着冲向楚天舒,拳头脚头雨点般砸过去,高手又怎么样,老子人多!
楚天舒也不躲闪,双手护头,任凭这些攻击落在自己身上。他的目光紧紧锁定躲在人群后的黑虎,不停地逼近过去。
这种场景让所有看见的人都迷惑了,从楚天舒刚才单挑的表现来看,沉着、冷静,一击便将黑虎击溃,绝对是高手风范。可现在他竟然不还手,任凭这些小喽啰围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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