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少女和小偷的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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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游诗人唱颂着动听的歌谣,有些段子不经意被一些途经的小孩子听见了,不管听不听得懂歌词所讲的大意,觉得好玩,也学着一遍遍念诵:“女人天真的眼神,藏着看不见的针……”大人们听见了,急了:“好的不学!”追着小孩子,小孩子边跑还边唱着自己编的调调。
“唱得真是好,希望你以后会牢记这一点。”年轻佣兵苦笑着望着唱着歌从他身边跑过的小男孩。
一大早,索埃尼克来到了银度酒吧门口,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酒吧大门紧闭,走过去才发现橱窗上面写着:“营业时间晚上八点至凌晨三点”。
奇怪的时间安排。
索埃尼克有些怀疑,他们白天除了睡觉还能干些什么?
分析了一个晚上,索埃尼克列举写下了自己手链可能遗失的所有时间地点以及方式——
长途客车上的事件解决后,因为怕料理匪徒的过程中的那一拳会对它造成损伤,他记得当时立刻仔细检查了手链,接着在客车上的几个小时里,没有人敢靠近自己,所以也没可能会遗失。紧接着来到了东莱宁,进入银度酒吧,喝酒,出来遇到那位少女……然后就消失了。手链只可能遗失或是被盗,且发生在到达东莱宁的这段时间内。
虽然不愿意承认,索埃尼克心里已经十有**觉得:手链是被偷的,与这期间的某人脱不了干系!那个对自己有着生命般重要意义的手链,是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也要寻回的,即使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在所难免。想到这里,少年拉下了脸庞。
剩下的时间里,他游荡在这个大城市的各条街道中,习惯性地像个拥有职业病的调查员一样询问别人:“这个城市或附近有发生过黑斑症疑似事件吗?”当然不会有回应。为了避免再多管闲事,佣兵收起了自己的徽章,现在的他没有一丝心情接受委托。
刚走过一个街口,一个十五六岁衣衫褴褛的少年向他撞来,差一点就是一个满怀,而后面紧追来四五个年轻人手中拿着棍棒大叫着:“别跑,小贼!”
索埃尼克拍了拍因为靠在墙边避让而沾满衣袖的灰尘,等着那些人都跑过了才迈动脚步。他太熟悉这种剧情了,如果自己一不小心撞到了追兵中的一人,他立刻会被冠名是那名小偷的同伙,而小偷也会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并和他成为朋友之类……
又走了一段路,一群人围在一起,不时传来叫好声。索埃尼克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发现两个成年男人在地上纠缠成了一团,就差没有武器的厮杀。这是在光天化日的大街上。
这里到处都是多管闲事的机会。
年轻佣兵突然验证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没有佣兵事务所的城镇,治安管理要混乱得多。仔细比较了一下同为大城市的文明都市奈尔顿,十多个不同的佣兵事务所在那里竞争着,却反而十分和谐;其中值得一提的是,拥有决定性优势的是塔瓦雷特事务所。中午吃了一顿味道像腌酸菜但贵的要命的面,少年继续着自己的线索搜寻。
早晨出门的时候,吴老爹曾一再告诫他:“在外千万要忍让啊,不要多管闲事,特别要离那些带武器的家伙远一些,那些家伙不长眼睛的,这里每天都有人被杀死!知道吗,那些巡逻士兵从来不管斗殴闹事的,只是负责将死了的人拖去城郊埋掉~”老爹带着很恐怖的表情。少年听着点了点头,习惯性地背上了自己的剑走出旅馆。
小伙子最后近一个小时几乎是在酒吧外徘徊度过的。太阳落山,街灯陆陆续续被点亮,夜晚的景致逐渐被烘托显现。同时街道上的人群开始逐渐被替换。这里可以说居住着日之民和夜之民两类,托这种制度的福,这座人口几十万的城市并不显得拥挤。但并不是说白天生活的就一定是好人,而晚上生活的就一定是坏人。
谁规定人类必须在太阳下辛苦工作,而在月亮下就可以睡觉偷懒呢。
花了一个多小时想好台词,酒吧开门的一刻,索埃尼克直径走了进去。
不到八点,这里还没有开始营业,其中只有几位年轻的男侍者,有的在擦拭桌椅,有的在摆放酒瓶。看到背着长剑走进来的他不免有些惊讶。有一个人立刻认出了他就是昨天来找过老板的那名佣兵。
“不好意思,客人您请稍等,度先生还没有过来。”
稍稍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有些常客陆陆续续坐了进来。向门外望去,这个城市已经切换到了夜间模式。
正思量着,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啊,索埃尼克,不好意思让你等了那么久。”穿着土黄色便服的老板度一进酒吧,还没有更衣就立马走向里座位置上的少年。
“你好。”索埃尼克站起身没有做任何手势打了个招呼。
“呵呵~怎样,今天是准备来品尝另一种酒还是来倾听歌声?”度带着亲蔼可掬的笑容问道,随和地坐在了索埃尼克对面。
“很抱歉两者都不是。”索埃尼克稍稍侧过了头,没有正视那双眼睛。
“哦,怎么说……”中年男子微微颔首,坐正了身子。
“是想寻回一件东西,你见过吗,银白色的手链。”索埃尼克开门见山地问道。

“嗯?”老板有些诧异地望着他。
“我重要的物品遗失了,而只可能发生在昨晚。”佣兵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对他来讲,从签名那一刻起,眼前的男人就已经不再是委托人了。紧接着他把昨晚遇见歌姬艾儿的事情告诉了度,最后补充到,“她是你这里的人对吧。”
“什么?小幽她没事吧!”度的表情就如同自己调制的酒洒到客人身上一般。
艾儿的全名叫做艾幽。
“谢谢你救了她!”
索埃尼克察觉到老板度在提及那名少女时,脸上露出了鸡尾酒一般复杂的表情。
“……这么说,只能是她了,她在哪儿?”少年的语气变得生硬。
“唉——”老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这之前,希望你能答应我不要伤害她。”
这番话让索埃尼克感到惊讶,这位中年男子竟然没有对他的猜测进行反驳亦或是提出质疑,相反那句话就像表明了自己知道这是她干的。
“我只是想取回自己的东西罢了。”索埃尼克平静地说道。突然耳畔回荡起昨天那名不良青年的话语——“这个女孩骗了我们的钱,我们只是理所当然的索要回来罢了!”
少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人家。
一旁的度老板再次开口——
“有个孩子,在她还是婴孩的时候,双亲因为盗墓出了事故,双双遇难,尸骨未寒,还是婴儿的她就由疼爱她的祖父独自带养大。可是在她九岁的时候,祖父病逝,临终时将她托付给了作为老朋友的酒吧老板。唉,也许是太宠惯她了,随着年纪一天天长大,那孩子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古怪,竟然如同她父母一样,染上了偷盗、欺诈等恶习。
其实有些认识人已经好心的到我这儿来抱怨过了,最近好像还和一些无业青年整天混在一起,她又是女孩子,快满十七岁了,我真怕她会出事啊。相信我!她天性纯真,就如她动听的歌声一般——”
“是吗?我不懂唱歌。”索埃尼克已经站起身,“可是这与我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我除了是她的法定监护人外什么都不是,她从来没有把我当作是她的亲人,因此我说的话她是听不进去的,可是,我却已经完完全全把她看作自己的女儿了。就算是我的委托可以吗?想……请你给她一点教训,让她尝到点苦头,以后不敢再去做那些事了,只要别伤着她!当然佣金我会照常支付。”
听到这番话时,年轻佣兵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本来之前只是推测少女是小偷,现在不知为何已变得如此肯定。而且对方已经提出了委托要求,他沉默了一下回答到:“佣金我会根据委托完成的情况索要的。”
今天晚上艾幽按照习惯会来酒吧里唱歌。只是听了酒吧老板所述,索埃尼克才知道,她到这里唱歌并不是为了赚钱,纯属喜好罢了,她喜欢别人在台下为她鼓掌、为她欢呼,因此到这里来完全是随性,时间也是不定的。
快十点的时候她出现了。身着灰白色的长袖衬衣,深蓝色的牛仔裤以及白色的运动鞋。索埃尼克没有想到今晚她清爽的打扮与昨晚判若两人,可是紫光灯下的茶红短发让她依然如同蔷薇般耀眼,又如绽放的百合花一般。如同索埃尼克预料的那样,她第一眼就认出了坐在后排的自己。
像往常一样,歌姬活泼地招招手,洒下一个迷人的微笑,白灵鸟般灵动的歌声再次从舞台上传出。索埃尼克只是一动不动注视着她,生怕她会突然飞走。
时光的闪逝,她神情自然的在听众们的热烈掌声中走下舞台。中年男子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转过头犹豫地看着索埃尼克。这名佣兵当然是如保镖一般尾随其后出了门……
“今天你也来了啊……”走在夜色笼罩的大街上的少女向**她的男子说道,没有转过身。
“啊,只是觉得这个酒吧挺不错的,艾幽。”保镖一般如影随形的男子站住脚说道。
少女动了一下。
“是吗?”她突然转过身,“昨天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到我家里坐坐吗,我真的想感谢你……我茶泡得很好喝的哦。”像海狸鼠一般偏过头,带着甜甜的微笑,听到这番话时,索埃尼克有可能真的心动了一下,那纯真的眼神,有可能与那种惯偷联系起来吗。和自己想象中的对话完全不同。{如果她要真是偷了自己东西的人,还可能引自己入室?}
正考虑应答的话,突然少女又像想通了一般冷不防问道:“你如果进了我的房间……会不会使坏?”这句话才真的让索埃尼克紧张了一下。他用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佣兵证。少女笑了笑,少年也只得跟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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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次回介绍:一个人可以什么都学不会,但是有些东西必须学会;有些东西人怎么学都学不会,有些东西人不用学也会。关键看人们怎么学习,怎么应用。关键看关键时候怎么把握时机和分寸,有些东西过了就不好了。
——《第四十章.夜、房间、香味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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