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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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中秋之夜在后来,被传成了最荒谬的故事。但我知道,故事永远没有现实的真实。
在皇帝刚刚开国的现在,一切都是严谨而规矩的,残酷的刑罚使任何人都不敢越雷池一步,更不用说去勾栏这样的地方流连了。可不管是什么时代,你可以镇压着人的身体,但永远关不住人的心。
那日的黄昏,据说王公贵族的马车把花街的前后堵的水泄不通,据说那日的灯火把京城的天空照得如同白昼,据说那日的人们都没有睡,就为了一睹传说中天下第一名妓是否真如传说中的倾国倾城。
事实上,我没缘目睹那天的盛况是否真如传说一样空前。作为那天晚上的主角,我对妈妈说,让我单独一个人在房中待着,妈妈很体谅,没让任何人来打扰我,然后。。。。
我和一个来花街买花的男人‘私奔了’。
他本是个落榜的书生,名落孙山后,没有脸面回家见江东父老,就再没和家人联系过,银子花完了,就干起了买花的生意,我问他,既然满腹的经纶,为何不做些字画卖了,总比这卖花赚得多些,他说‘十年的寒窗,一日落榜,我已不再相信手中的笔了。’

他的话让我很心痛,一个书生不相信自己的笔,就像士兵不相信手中的盾,那就算被敌人的利剑杀过来,他也不会用本可保命的盾来抵挡,就算被敌人杀死后,他不知会不会后悔呢?
记得那时我买了他的花,他跟我说喜欢我的时候,就萌生了要跟他私奔的念头,我羞涩的笑着答应要和他走,他幸福的表情让我有种罪恶感。我说,‘我是个勾栏里养大的,你只是被我的外表一时迷住罢了,而且我是男的,传宗接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很温柔的抱着我,像安抚一只找不到母兽的幼兽,‘我这辈子可能都回不了家了,没有了家的礼教束搏,传宗接代也没有任何意义,我爱你,只想和你在一起,其他我都不管。’
我们相拥在马车内,看着车外悠然滑过的树木,我期待的望向他‘你说爱我的,那么你会为我实现我的愿望是吗?’他坚定的点头的时候,我有一种目的即将达成时全身心的舒缓。
心不再流血,但伤口还没愈合,只有你可以平息这燥乱的波动,你说的话我会相信,所以也请你完成自己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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