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裴氏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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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美市
几经周折,苍夜终于回到这座承载了他许多重要回忆的小城市。抬头望着周围熟悉的建筑,吸吸鼻子,闻着记忆中家乡的空气,苍夜深呼一口气,旅途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心中泛起一种久违的愉悦感。
“回来了……倒底是自己的家乡,心里好轻松。这里和以前一样,完全没变啊。不知道家里空着的房子怎么样了。唔,还是先去看看裴淼出什么事吧。”苍夜可没有忘记此行的主要目的,四天来,裴淼和崔原习的通讯器总也打不通,裴氏公司的业务电话又一直处于通话中。在这种容易让人往坏处遐想的情况下,苍夜内心却处于很奇怪的平静状态,直觉的认为事情应该没那么严重。
“麻烦您,去裴氏运输的总公司,谢谢。”苍夜坐进停在车行道的出租悬浮梭车,打算直接去裴淼的公司问清楚原委。至于裴淼在不在,不知道他身份的公司人员又会不会“老实”交代,这个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从亚修到安美这一路并不安稳——直达安美的长途列车在苍夜赶到前五分钟停止了售票,不得已,他只好利用逆天的时空魔纹来逃票。然后途中遇到少见的劫盗者,苍夜加快他们胃部的时间流速,致使他们的生理机能超速动运行,最后全部饿死。这技能看似强大,其实只要对方稍以灵力抵抗,便会失效,可以说这是针对普通人的鸡肋技能,而且,换成别人使用时空,也不可能做到精确到如此地步的操控。
列车因为劫盗者,停在最近的城市,没买票的苍夜别无他法,再次使用魔纹逃跑,然后乘坐另一班直达安美市的列车。
裴氏运输总公司正门前,一群西装革履的男女目送崔原习在警卫的陪同下走向黑色悬浮梭车。
苍夜在裴氏公司的顾客用停车场下车,刚好看到远处准备弯腰上车的崔原习,当下顾不得惊世骇俗,直接用空间缩短瞬移过去,同时嘴上呼喊道:“崔队长!”
崔原习听到这陌生又熟悉的称呼,立刻停下动作,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却看到近在眼前的苍夜,愕然道:“苍先生!?”崔原习一时间大脑短路,他十分肯定对方的呼声是从远处传来的,可人怎么会就在身旁呢?
崔原习在普通人类社会打滚一辈子,也是人老成精的人物,不等苍夜说话,便已经回过神,匆忙道:“来,先上车再说!小家,你留在这儿,不用陪我了。”后一句,是对那个护卫说的。
价格不菲的悬浮车悠悠上升,调转方向后瞬间提速,留下还没搞清状况的众人,化为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我是不是眼花了?”
“应该没有,小家不是还在那儿吗。”
“那是谁啊?”
“你应该问那是人吗?”
“幻觉,幻觉。”
“是呀,这几天各位都累了,回去吧……”
“原来是幻觉,干活干活……”
身为商业精英,这些裴氏的员工脸上保持着奇怪的表情,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声调毫无起伏的交谈,然后僵硬的转身,进门。
活在欺骗中,有时也是一种幸福……
……………………………………
精致整洁的车内,崔原习坐在驾使座,设制好行进路线,把悬浮车转为自动驾驶,悠闲的点上一根烟后,很开心的笑道:“好久不见啊,苍先生。最来怎样?”
“托福,一切都好。”苍夜见崔原习如此有闲情雅致,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裴淼真的没大碍,至少短时间内是安全的。
崔原习充满对裴淼溺爱的笑道:“小姐这一年多来可是天天把苍先生挂在嘴边,我的老耳朵本来不太灵光,可是苍先生的事我就是想不知道都难啊。”苍夜听后,只有尴尬的笑笑。
崔原习看苍夜不说话,便接着道:“听说苍先生到亚修学院都市进修了,立志做个最强的操纹师,对吧?年轻人有点抱负和梦想是好的。刚刚在公司那儿,苍先生突然出现,是使用了魔纹?操纹师可是稀有职业啊,安美市好像只有两三人。呵呵,人老了,话就多,说着说着总跑题。不好意思啊。”
“不,没事。”
“看样子,苍先生是知道小姐遇到的事,没我说的那么严重了。把你骗来,真的抱歉。小姐因为公司的事,最近憔悴不少,我是看着小姐长大的,在我眼里,小姐和女儿没两样。老头子实在不忍心看到小姐为了事业爱情两头烦,所以擅自找你回来,你不会怪我吧?”

苍夜闭上眼摇摇头,脑中栾沐河和芮云交替出现,心里愈发感觉自己对不起裴淼了。两人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别的不说,单就寿命,操纹师斗器师要超过普通人类几十岁,实力越强,这个差距也会随之拉大。高级操纹师的寿命更是达到普通人的两倍,等裴淼老死了,苍夜的生命还未必走完一半。
崔原习见苍夜没有怪他的意思,心里放松不少,“通讯器,我是故意不接的,小姐的通讯器一直放在我这儿,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回来了。把你当成让小姐惊喜的礼物,我……”
“没事的,崔叔。正好,我也很想见见裴淼了。”苍夜温和的笑着打断崔原习,“裴淼的麻烦,您可以说给我听了吧?”
崔原习听到苍夜叫自己崔叔,称呼上的改变,令这位老人放下最后的包袱,爽朗的笑道:“呵呵呵,好好。我真的老了,没有一点当年的魄力。”掐灭烟头,崔原习理了理思路,片刻后,正色道:“裴氏运输一直半垄断了安美及周边几城市的生意。我们也没有打压过同行,给他们帮助,介绍点生意倒是经常有的。半年前安美出现个没听过的运输公司,好像是其他城市的巨头想扩展业务。你知道,裴氏在安美这么多年,早已深入人心,外来企业哪儿有这么容易站稳?”
“没多久,这个公司开始处处打压裴氏,以武力恐吓顾客,来裴氏捣乱,抢裴氏的货物也有过几次。裴氏的武装力量一直不是很强,突然来这么一下子,我们完全被打乱了阵脚。商业上的事,小苍你不明白。总之,今天是小姐和对方协商的日子。两方决定以武力解决,裴氏赢,他们就退出安美。反之,我们则在安美给对方留出发展空间。”
苍夜的确对商业没什么研究,有的内幕情况也不了解。在他看来这实在是不值一提,简单到掉渣的事,真如古人所说:隔行如隔山,外行看不穿。(后一句为即兴发挥,随便打的)
“这么说来,一会儿只要对方认输,裴氏就没事了?”
“大致上如此。对方反悔,或找借口再找麻烦什么的,就不好说了。总之,熬过这关再说吧。”崔原习有些消沉的说道。
“对方很强吗?”崔原习的反应落在苍夜眼中,很明显是信心不足的表现。
崔原习哭笑道:“很强,强到我们的输是板上订钉了。裴氏花重金请来安美市的两个操纹师,可是听说对方的操纹师实力远远超过我们请的操纹师,裴氏内部的几名斗器师估计也派不上用场。”崔原习忽略了苍夜,他知道想成为强大的操纹师,必须经过数年数十年乃至一生的苦修,在他看来,去亚修不到两年的苍夜估计连入门都谈不上。
他找苍夜来,为的是让裴淼有个精神支柱,好在这次失败后不会被压力击垮。不过崔原习忘记了,这世上有一种专门打破常理的人存在——天才(其实应该是主角)。
“很强的操纹师啊……”苍夜把头转向急速行驶的窗外,心中慢慢兴奋起来,暗道:“会有多强?难道比方诚还强吗?我……距离父亲还有多远呢?”
……………………………………
安美市南区,接近市郊某个废弃的金属垃圾场,停着几十辆不符合此地的高级悬浮车。
裴氏所属的斗器师之一,戴禄,面色焦急的在垃圾场门口走来走去。不久,一辆悬浮车从远处驶来,目力远超普通人的戴禄,一眼认出那是崔原习的车,这才长呼口气。
“崔队,您老总算来了。”戴禄急步走到停下的车前,主动帮崔原习打开车门,“里面的火药味太浓,差不多要开始了。裴小姐还等着您决策啊。快走吧。”最初抱着接近裴淼的心思而进入裴氏的戴禄,不知不觉中,弄假成真,真正成为了裴氏一员。
“嗯。来得及就好。走吧!小苍,快点。”
“好。戴先生,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苍夜示好的伸出一只手。
戴禄下意识的抬手,反复确认数次,才大感意外道:“你是……苍夜!?”想起当初因为吃醋打算教训对方,后来发觉苍夜是个实力强劲的操纹师作罢,一幕幕往事,令戴禄略显尴尬,同时有些庆幸,他不知道为何苍夜会突然被崔原习领过来,可是苍夜的出现,肯定能大大增加裴氏的胜算!
“要叙旧晚上再说,别让小姐等急了,快进去吧。”裴淼在崔原习心中,永远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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