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开始了!(8月14号六千字到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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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议政王所言,何其谬也!”
燕无良回头一看,是宝鍳!
“宝大人,本王哪里错了?”
“首领议政王千岁!据奴才所知,朝鲜民乱实乃是您和李鸿藻二人所为!李鸿藻于朝鲜逼迫朝鲜王李升,要其为王爷提供伐日20万大军的军粮!想那朝鲜,连年大旱,哪里有得什么粮食!没有办法的朝鲜王李升不得不加派催科,这才酿成朝鲜现在的乱局!其罪魁祸首,就是王爷您和李鸿藻!”宝鍳就气势汹汹的,把自己昨天想好的都给掏了出来。。nBEn。
满朝的大员都哗然了,就是帘后面的两宫太后,也惊住了。
不过震惊总是很快就会过去的,很快一帮清流就跳了出来:
念叨,外圣内王者有之!
念叨,东夷忠心耿耿者有之!
念叨,外夷不服当以礼教化者有之!
念叨,擅动刀兵大不吉利者有之!
……
总之,就是燕无良不好!李鸿藻有罪!欺负朝鲜不对!
折腾了半天,燕无良也没说什么,只是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椅上发呆了,倒是僧王、礼亲王、睿亲王急了!
他们是伐日战争胜利后,获益最大的利益集团,要是被这群老夫,给折腾的最后不能出兵了,那才是亏大了!
三位亲王本来都能这燕无良说话,他们好跟着,但是看着燕无良发愣,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僧王站了起来,“启禀皇上、太后,奴才僧格林沁有话要说!”
“讲!”
“谢万岁!”
僧王扭头,就盯着地下跪着的十几号大臣,“前些日,本王和首领议政王千岁,共同查看大清周边番邦地形图,发现周围的番邦十之七八都为英夷、法夷、俄夷所控!若我大清现在不将这些没有被洋夷控制的番邦给控制了,他们早晚都要落到洋夷的手里!与其他们为洋夷灭国,不如为我大清屏障!”
僧王说完,书卷气很浓的礼亲王世铎站了起来,“僧王言之有理,我大清把这些番邦占了,最多就是让他们改习易俗,不会有亡国灭种之忧,要是洋夷占了,恐怕真就要被灭种了!这也是无量大的功德!”
世铎说王,睿亲王仁寿也站了起来,仁寿是个大老粗,和僧王、燕无良很投脾气,也是一天到晚骂骂咧咧的,这不是,张嘴就开始了,“你们都是胡说八道!我大清马上得天下,重的就是军功,重的就是拓土!这朝鲜为我大清提供粮草,本就是尽他宗藩的本份!有什么好抱怨的!再者说了,伐日本就是为了教训日本!日本是什么?是倭寇,是海匪!我大清就是要在,这……”说着仁寿把后面那个“东亚”给忘记了,就回头看着世铎,世铎心说你个笨蛋,比划着东面。仁寿立刻就明白了,“我大清就是要在这东亚,称王称霸!小小的朝鲜要是老老实实的交出粮食,还则罢了,如若不然,我大清就当将这朝鲜一同灭喽!”
等仁寿说完了,燕无良也想明白了几个事情,他也站起来,先给自己的外甥载淳行了个礼,然后扭头对着底下的人说:“你们口口声声说,本王欺负朝鲜?凭据何在?”
底下跪着的人这才想起来,他们出来把燕无良和李鸿藻骂了一顿,自己根本就没有凭据,全是宝鍳一个人说的,就都把目光对准了宝鍳。
宝鍳这个时候就额头上都是汗了,他昨天得知李鸿藻回来了,就把当初自己安插在去朝鲜的使节队伍里的探给找了来,问明白李鸿藻在朝鲜的举动,当时就有了一个主意。然后又得知,李鸿藻没有去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交差,而是直接跑到燕无良哪里去了。就决定了自己今天要给燕无良和李鸿藻开一炮。他这样做,为的是让自己在礼部的位置上多占占,毕竟也是了解燕无良对自己看法不咋地,就是想趁着燕无良现在根基不稳,通过这个事情把他扳倒!
昨天晚上,宝鍳就想好了,只要自己露个头,其他的清流、保守派,都会跟风的!到时候两宫太后为了平复众怨,必然要给出一个交代,交代什么?还不是让燕无良少几顶帽!
他没有想到的是,燕无良现在也是经过辛酉政变的人了,很多事情看得很明白了,就是当时不明白,过段时间自己也能想透了。从宝鍳开始开炮,燕无良就琢磨宝鍳到底是什么意思,等清流和保守派的人一个个跟风出来,而且基本都是空本(没有奏折)告状,燕无良就明白了,这是宝鍳这小为了扳倒自己,在李鸿藻的手下安插了人,也就想通了怎么整死他!
宝鍳满头是汗的不知道怎么说,燕无良笑了,“宝大人,要不要本王替你说说!你在咱们自己的使团里,安插了探,监视李鸿藻大人吧!”
“啊!”这回不光是地下跪着的人盯着宝鍳了,所有的人都盯着宝鍳。
宝鍳已经瘫在了地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燕无良慢慢的走到宝鍳面前,“宝大人,你不该死!你是好样的,咱大清第一大胆啊!”
说话间燕无良就变了颜色:“不管本王是指使李鸿藻大人欺负朝鲜了,还是朝鲜自己和自己较劲!你宝鍳这样干是什么意思?你是前明的东厂提督吗?!”最后燕无良就是冲着宝鍳在吼了,“好大的胆啊!居然自行监视我大清的使节!你是不是还想监视一下本王?还想监视一下两宫太后!还想监视一下,咱大清的皇帝陛下!”
“完了!宝鍳完了!”这是这个时候太和殿内所有人的想法。
燕无良喊完了后,就回到自己的位置,坐着不说话了,但是却给了世铎一个眼神。世铎立刻就会意,“皇上,两位太后,奴才世铎恳请彻查此案!勿要将宝鍳的不法行为一查到底!”
两宫太后也知道宝鍳是死定了。不说别的,就是你折腾燕无良这本身,两宫太后就不会同意,“嗯!”两个女人声音不大,但是也透着一股生气的意味。
载淳听见自己俩妈都同意了,也装模作样的,“准了!”
世铎给一边的侍卫挥了下手,宝鍳就被拖了出去。看着被拖了出去的宝鍳,一众大臣心里想的不是他可怜,而是在想这小是不是猪生的!这功夫你就是再位置不稳,你也不能想扳倒燕无良吧!你就是想,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办啊!
他们那里知道宝鍳现在天天度日如年的感觉。燕无良闲着没事就跑到礼部就折腾一把,反正就是要让你不爽。用燕无良心里的话说,“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你不犯错我就恶心你,你犯错我就直接给你踢出去!”
就是这种压力,让宝鍳鬼迷心窍了,以为自己只要把燕无良给扳倒,自己就可以坐稳了位置!哪里这么容易啊!可怜宝鍳一辈精于计算,最后却犯了低级错误!
宝鍳是完蛋了,但是朝鲜的事情还是没有完,倭仁在底下跪着,就问开了,“首领议政王千岁!宝鍳监视同僚,其罪当诛!奴才要问的是,您到底有没有命令李大人欺凌朝鲜!”
燕无良很自信的笑了,“倭大人,本王说了也没有用,这朝鲜的事情,最好还是朝鲜人自己说的好,您说是吧?”
燕无良说完,也没有理倭仁,扭头就给自己的外甥一个见礼,“万岁,臣请传朝鲜贵戚兴宣君李罡应觐见!”
“传!”
李罡应早就等在宫门口了,得到传话,就被带了进来,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就被赐座了。
燕无良等李罡应坐好了,就开始提问了,“李院君,本王有几个事情想要知道。”
李罡应一看这人的年纪,就知道这是燕无良,连忙起身,“不敢!大王但有所问,下臣必当禀明!
燕无良笑了笑,“请问院君,我天朝李大人可有欺凌贵国君上之事?”
李罡应不愧是宫廷出身的,演技绝对一流。一副疑惑的样,“未曾得知啊?李大人在我朝鲜提出的是借道的要求,这个下臣是知道的,但是那里有什么欺凌下国君上的事情?这个下臣着实不知啊!”
底下就哗然了,有几个直脾气的清流已经小声的开始骂宝鍳了。
燕无良嘴角颤动了一下,看了僧王一眼,僧王的眼皮也眨了眨。
燕无良接着说,“不知道贵国是否连年旱情不断呢?”
李罡应立刻表现出一位成熟的演员的素质,当时就跪在地上,“大王,我朝鲜百姓苦啊!”一边说一边还抹着眼泪。
燕无良连忙起来,将他扶起来,摁到椅里,掏出手绢,交给李罡应。
李罡应把燕无良的手绢揣在自己的怀里,道谢后,就接着说,“下国国小民寡,已然三年大旱了!”
燕无良一看好,戏肉开始,“那贵国君上,是否有催科之事?”
李罡应咬牙切齿的说,“下国连续三年大旱,就是下臣家里也不过,勉强温饱,而下国君上和朝廷竟然还要催科!现在我朝鲜已然是烽烟四起了!这些暴民本就是,无衣无食的穷苦之人,要是下国君上稍微有些怜悯之心,也不至于让我朝鲜烽烟四起!下臣此来就是,因为可怜鄙国百姓,请求上国发兵,主持公义,推翻暴君,还朝鲜朗朗乾坤的!”

燕无良一看,挺上道啊!是个人才,将来得杀喽!这可不能留着!
李罡应的一席话,算是彻底让倭仁没了脾气,这还说啥?人家朝鲜是自己折腾的。现在朝鲜的“忠臣”跑来了,让自己这天朝上邦出兵,主持公义天理,推翻暴君,还朝鲜这个忠诚的小邦以天理道义,这是完全符合儒家道德思想的!
燕无良这个时候开始卖乖了,“李院君,这不妥吧!贵国是我天朝的藩属这个没错,但是要我们天朝行这等废立之事,恐怕于我天朝的礼法……”
燕无良话没说完,李罡应就哭开了,先是申包胥哭秦廷一样的惨嚎,弄得燕无良都有点良心过不去了,好不容易才给他劝住。李罡应抽噎着,“我朝鲜小邦,本来亦是风调雨顺,然自从下臣王兄继位以来一十二载(18491861年),非是旱灾就是洪涝,朝鲜苦矣!本次上国接道,下国君上竟借此为由,横征暴敛,对外声称是上国要求下国助饷!”
“啊!”
这回连两宫太后都坐不住了,“大胆!”
李罡应这还不放过自己的王兄呢,“且下国君上,多有不敬孔孟之举,下臣不忍言也……”
这还不忍言呢!就一个不敬孔孟,这些清流就绝对不能饶了李升。这些道德先生最不能容忍的事是什么?就是不尊崇孔孟之道!他们对这个玩意的狂热,可以说是比宗教还要厉害的!
可怜的李升,朝鲜的哲宗大王啊,在后世还有过儒学君主的美誉,就这么被李罡应给扔到了满清道德先生的对立面!
李罡应说完了,底下的倭仁、沈兆林、祁隽藻、周祖培、翁心存、贾桢等清流和保守派的带表,就一个一个的跳了出来,要求朝廷立刻发兵!
理由就是朝鲜现在的君上,就是一个十恶不赦、不顾百姓、毫无信义、目无上国、不遵礼法……总之,当世能扣在暴君脑袋上的名头,李升是一个不落的全都戴齐了!
看得没啥古知识的燕无良是一愣一愣的,就是僧王和仁寿也是有点发懵,四个议政王里只有世铎读书多,看着另外三个人的样,冲他们摇了摇头,动了两下嘴皮,又指了指倭仁他们,四个人都偷偷的笑了!
他们四个偷偷的笑,不是没有人看见,李鸿藻、祥、石赞清、两宫太后甚至一直玩得载淳都看见了,但是这些人会说吗?不会!
紧接着燕无良就趁热打铁的要求皇上、太后允许发兵朝鲜,解朝鲜千万百姓于水火,救朝鲜社稷于将倾!打击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暴君——朝鲜伪王李升!
两宫太后这还有什么说的?整个朝廷都要求出兵收拾朝鲜了,还能不同意?
“准了!”
倭仁兄还当堂的做出了讨伐“朝鲜伪王李升”的檄——《天朝上国救朝鲜万民水火,诛灭暴君李升檄》!
就这样,朝鲜的第二十五代君王,李升(实际上应该是李昪!)就算是彻底完蛋了!
当时,两宫太后就任命燕无良为援朝讨伪大将军王,总理讨伐朝鲜“邪恶政权”的一应事务。要求燕无良在半个月内拿出具体的章程!
燕无良先是一顿推辞,最后推辞不过,就只好受命了!
接着在军机大臣祥、石赞清(总算是在燕无良的帮助下,成了汉军机!)的奏请下,将倭仁兄的《天朝上国救朝鲜万民水火,诛灭暴君李升檄》明发天下!
皇帝和两宫啥也没说,直接就同意了。
燕无良想起来,这个事情可是自己的《东亚协定》后的第一次对外行动,就奏请两宫和皇帝,要求也给这些西洋大使通报,两宫不太明白,但是自己的妹夫这样要求,那就办吧!
很快燕无良就拿出了,对朝鲜的军事行动的计划,不过这是人家僧王、睿王、刘铭传、燕、燕武和人家手下的人办的,燕无良这段期间,忙着的是忽这些外国大使(呵呵,五个北京协定后,满清和那五个国家的外交关系升级了!),其实最重要的就是不让俄国老毛在背后捅刀。
已经获得充分的本国利益的新任英国大使布鲁斯、法国大使博尔德米、普鲁士大使艾琳波、奥地利大使彼得哲(这小,谈判成功后就自动留着北京成了大使!)四个人,直接就同意了!
美国大使蒲安臣哪里不太好对付,这个家伙是一个民族**主义者,而且还有国际主义精神,燕无良废了不少力气。最后在燕无良再三保证,大清帝国这次出兵,是对朝鲜的暴君进行惩罚的战争,不是要消灭朝鲜!蒲安臣才表示了谅解。
至于那位没有签订《远东协定》的伊戈季纳夫,燕无良都没有去!
燕无良你不去,人家伊戈季纳夫可以直接就跑来了,“尊敬的摄政王殿下,贵国要对朝鲜用兵,是否有针对我国的意图!”
燕无良笑着,燕无良一口气就说了一大堆,“尊敬的伊戈季纳夫阁下,本王在此保证,本国在朝鲜的行动,是为了保证朝鲜的秩序!我国无法容忍朝鲜,继续由一个暴君统治!绝对不是针对贵国!毕竟贵国和朝鲜没有接壤!而我大清帝国就不是了!我们和朝鲜仅仅隔着一条并不宽阔的鸭绿江,如果任由朝鲜的局势扩张,我国东北的安全将遭到巨大的挑战!这是不符合我国利益,也是不符合《远东协定》精神的!”
伊戈季纳夫别的没听出来,就听见“大清帝国东北安全”,“巨大挑战”和《远东协定》几个词了,明白燕无良就是告诉他,你最好不要给我捣乱,要是给我捣乱,我可有同伙,到时候一块找你算账!
这个时候的俄罗斯,还没从克里米亚战争喘过气来,西伯利亚大铁路都还没有勘探,就是亚历山大二世的改革也才刚刚开始!
俄罗斯拿什么威胁燕无良在朝鲜的军事行动!
不过活人不会被尿憋死,伊戈季纳夫最近吃王八吃的有点多了,也不和燕无良这个“傻瓜”东方贵族矫情,直接就告辞走了!
三天后,他就坐上去北方的船,找帮手去了!
等燕无良把这些个洋鬼都搞定的时候,《天朝上国救朝鲜万民水火,诛灭暴君李升檄》已经传到了朝鲜了!
整个朝鲜的朝廷被“天朝上国”这次极其讲道义的行动给震惊了,不过一个国家总有几个明白的人,很快他们就想明白了,这事情肯定是李鸿藻和李罡应搞出来的!
朝鲜的朝廷这时候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一方面李升派出干员坐船出海,向北京进发。希望可以向天朝说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希望西边的那个庞然大物能够收回成命。
一方面李升命令部队向北方运动,准备在鸭绿江一线进行抵抗。想的真不错,但是您老人家现在哪里有得兵调啊!朝鲜现在是遍地烽烟,四处起火,汉城现在都时不时的闹几出小暴乱,你还希望有兵力去抵抗燕无良?那真正是痴心妄想啊!
朝鲜朝廷的使臣刚刚在塘沽登陆,正要去新修整的塘沽县衙门去换书和路引。刚刚进城,就看见旁边的告示:大清首领议政王、讨伪大将军王无良于昨日誓师出征!我天朝大军不日将攻破朝鲜国都,诛灭暴君伪王李升,还朝鲜朗朗乾坤!
年轻的使者当时就晕了过去!
在燕无良的军队跨过鸭绿江的同时,大海东边距离朝鲜最近的日本长州藩。藩主毛利敬亲正端坐在堂,听着刚刚从江川太郎左卫门学西洋炮术和兵法,回到藩的“松门三高足”之一的,木户孝允谈论与其它藩大佬进行争论。而争论的内容就是,刚刚获悉的西方那个庞然大物,要对朝鲜进行讨伐的事情。
木户孝允正在狂妄的吼着,“我们必须在这个时期为我们日本、为我们长州做出点什么!我们必须要在清国彻底占领韩国之前,在韩国获得一块踏脚板!”
“我们能做什么?西方那个庞然大物一旦动起来,就绝对不是我们可以承担的!不要忘记了禄之役(日本鬼把壬辰战争也就是万历年间的援朝战争叫做这个名字。),我们日本的几十万人,都打不过他们三万人!木户君难道要我们长州面对毁灭吗?”一个藩佬,对于木户孝允的狂妄十分愤怒!
接着几个藩佬也表示反对。
看着自己的希望就要落空的木户孝允,转向藩主毛利敬亲,“大人!木户求您了!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清国一旦占领了韩国,是绝对不会撤军的!我们必须为大日本负责!”
毛利敬亲轻轻的站了起来,原地走了几步,眼里闪着精光,“战!”
的松门是指吉田松荫,日本幕末时代的思想家(其实就是个大忽!)
木户孝允:鬼维新三杰之一。(乐读窝网 .nb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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