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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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剑帝国西地,梦溪城
此城以西一片万里沼泽,云雾妖娆,如梦似幻,步入其中,如入梦境,处处充满杀机。沼泽名为梦溪,故此城于东剑元年,更名为梦溪城。
梦溪城分为东关,西关,南关,与城北四区。
东关区,居住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比较有钱的商人,所以这里的娱乐场所也非常之多,所谓娱乐无外乎就是吃、喝、嫖、赌四大乐。说到赌场,自然是圣剑山庄旗下的宏发赌场最为出名,不因为别的,仅仅因为这里比较特别。
在这里,宏发赌场只是提供一个场所罢了,与负责维持这里的秩序,而他们却从来都不是庄家。你只要能够交得起费用,就能够成为这里庄家,而且这笔钱也并不是被赌场占为己有,而仅仅是庄家的保底金而已。如果有一天,你退出了宏发赌场,依然可以取回这笔保底金。
“少爷,明日是中秋佳节,庄主让我过来问问您,要不要过去?”宏发赌场最顶第九楼,一位总管模样的中年人,低着头对半坐半躺在宽大的椅子里少年说道。
以前是一定要去的,现在问一下,看似他更自由了,实则他在圣剑山庄的地位是越来越低了,已经到了可有可无的地步。
而这位中年人名为狄明,圣剑山庄庄主狄狂最忠实的奴仆,修为深不可测,二十年之前就已经是太斗客。此刻虽然低着头,称呼这少年为少爷,但是无论语气还是神态,完全没有半丝恭敬的意思,反而有点不屑。
此少年,正是卫欣成斗。
在这宏发赌场,很多人都认识这位圣剑山庄的少爷。听说十六岁没有修炼出灵元,因此在礼之后就被赶出了圣剑山庄。卫欣成斗有名气,因为他是老庄主的外孙,但这个原因也仅仅能使他在圣剑山庄内出名。而使整个梦溪城数百万人几乎人人都知道有这么个一号人物的原因,则是他的修炼天赋。
他可不是一般的废材,圣剑山庄有一个规矩,就是十六岁没有修炼出灵元的弟子,无论什么身份,一律留庄查看,三年过后仍无进展,赶出圣剑山庄,为山庄打点生意。而这卫欣成斗少爷倒好,天赋奇差,十六岁没有练出灵元,而且被断定为最无希望之人,所以直接被赶出了圣剑山庄。
而且这少爷原来的名字也不是叫做卫欣成斗这么稀奇古怪,而是卫欣。听说是因为他梦想修炼出灵元,成为一名斗客,所以给自己的名字后面添了两个字,所以就成了卫欣成斗了。
卫欣成斗作为宏发赌场的九楼之主,期初来到这里的时候,虽然这下人都对他言听计从,但却没有几人心悦诚服,甚至有很多人都再背地里说他是个废物。可毕竟是圣剑山庄的少爷,所以表面上也不敢有什么违背。
梦溪城东关区不可能仅有这一家赌场,而这宏发赌场恰恰是众多赌场之中效益最差的一家。原本预计再过一年就要关闭了,可自从一年之前,卫欣成斗来到了这里,实行了一系列的变革,一举成为东关区最红火的赌场。
这一年下来,宏发赌场的改变,使得这里的人都对这位废物少爷的态度有了稍微的改观。
此刻,卫欣成斗挪了挪的半躺在毛皮大椅之内的身躯,变换了一下姿势,嘴里叼着一根烟草,吞云吐雾,面容有些憔悴,显得有些酒色过度,神情中带有一丝玩世不恭,道:“什么中秋节,不去了,不去了。”
狄明急忙道:“这怎么行呢?再这么说您也是老庄主的亲外孙,而且老庄主此次有可能要出关了。”
卫欣成斗面有难色,眼睛一转,笑道:“明叔,外公若是出了关,发现我是如此不知长进,说不定又要倒霉了。唉,你就说我不在这里了,反正现在这样我也知足了。”
狄明眉头稍皱,盯着卫欣成斗的双眼,发现对方说话时,根本就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内心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可还是觉得有一丝不妥,道:“若是狄老庄主问起你,那不是更加糟糕了?”
卫欣成斗这时突然面有得色,道:“这就是本少爷的高瞻远瞩之处了,如果外公真的要见我,其实我也是有的应付的,你看我这名字,卫欣成斗,多有理想啊,一看就是积极进取,孜孜不倦之人,说不定还能得到外公的夸奖呢,哈哈哈。”
狄明叹了一口气,道:“唉,老奴自然会为少爷圆慌的,但是少爷也不要放弃,其实您还是很有才学的,你看这宏发赌场不是一片欣欣向荣么?那既然如此,老奴就先告退了。”
卫欣成斗并未起身,吸了一口烟,闭上眼睛,似乎很享受的样子,而后后吐了出来。
狄明出了宏发赌场,看向第九楼,脸上带有一丝阴霾,更多的讥讽蔑笑,自语道:“老爷真是神机妙算,这小子看来是彻底的废了,玩物丧志。原本因为改了个名字,还有点担心你心志未灭,现在看来,恰好证明你这废物的心也废了。”

他口中的老爷,当然就是圣剑山庄的庄主,狄狂。此次他来这里,正是奉命前来试探卫心成斗。
………
卫欣成斗,在狄明出去之后,再次闭目躺在椅子之上,一动不动,却没有再去抽吸手中的大烟。不久之后,有一名少年鬼鬼祟祟的推门而进。
卫欣成斗睁开眼睛,看了这少年一眼,道:“沈终,他走了?”
沈终快步走到卫欣成斗跟前,点头道:“嗯。”
卫欣成斗此刻的眼睛再也没有了先前的一丝颓废与慵懒,反而有着一丝睿智。将手中的烟头扔进了垃圾桶内,对沈终道:“准备一匹马,今天晚上我要出趟远门,在此期间,这宏发赌场你就先替我照看着点。”
沈终年纪不大,但是眼神像是一汪井水,波澜不惊。听到卫欣成斗此番嘱咐,没有惊喜,没有恐慌,也没有推辞,仿佛已经不是第一次,又好像无所谓,只是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卫欣成斗在他走后,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庆幸自己能够遇到沈终,还记得一年之前的一场大雨之中,路中央躺着一名乞丐,病入膏肓。卫欣成斗他懂医术,而且很高明,但是当时他刚出圣剑山庄,根本就不敢使用医术,因此给了他一些钱去看病,并且告诉他,如果有需要,去宏发赌场......
子时已过,宏发赌场的赌客已经陆续走完了,九楼之上,一片黑暗,卫欣成斗坐在黑暗之中休息了片刻。又过了两个时辰,此刻天色未亮,是一天之中最为黑暗的时刻,也是人最容易麻痹的时候。卫欣成斗双眼之争,两道光亮从一对眸子之中一闪而过。而后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卫欣成斗一匹乌毛黑马,名为黑闪。快如闪电,冲似流星,号称黑色闪电。从梦溪城东门穿出,是一片大草原,卫欣成斗带足了干粮清水,向南疾驰一百里,而后又向东急行三百里,转朝北狂奔而去。卫欣成斗身体并不强壮,可是在黑闪背上颠簸了近两个时辰,却没有一丝疲惫。
此刻太阳已上杆头,卫欣成斗终于来到了梦溪城东三百里的不名山,山高一百零二米。
不名山的半山腰,坐落着一座庄园,面积不大,却十分优雅,构造精致,一看就知道此山庄的主人很会享受。
卫欣成斗看到了这座山庄,面上露出了笑容,犹如到家一般,刚到门口,一位老者步履蹒跚走了出了,似乎已经提前知晓有客人来到一般,却听他那嘶哑的声音道:“少爷回来了。”
卫欣成斗将黑闪交给了这位老者,道:“东方庄主,为我把风,任何人不得进入成斗山庄。”说完便向里面跑去,穿过三道圆门,进入了一处花园,花园里满是各种各样的花草,绕到假山背后,进入了一处山洞。
此山庄正是卫欣成斗半年之前利用宏发赌场的那笔钱秘密建造的一座庄园。当然不可能被圣剑山庄知晓,所以一切都是有这位东方庄主代为办理。
卫欣成斗下了暗室之中,里面有不是很大的空间,虽是山腹之中,但烛火通明,不显昏暗,通风干爽,没有潮湿。暗室之内,仅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两座灵位。左边是先父卫昌灵位,右边母亲卫氏狄欣。
卫欣成斗上香拜祭之后。
“爹,娘,孩儿不孝,七年前才知晓你们的存在,而至今也不能够明目张胆的祭拜您二位。”
在圣剑山庄,无论是谁都没有告诉过他关于他父母的事情,仿佛是圣剑山庄的禁论。就算是最疼爱他的外公,每当他问起的时候,都会立刻拉下脸色,厉声呵斥。
七年前,还是十岁的时候,无意之中闯入圣剑山庄禁地,窥探到族谱,才知晓自己的父亲是卫昌,母亲是狄欣。而且是描上了灰色的字迹,表示已经亡故。卫欣成斗内心失落,还没有来得及悲恸,却被他的二舅狄熬发现,那时差点就丧命于他的手中,所幸他外公及时赶到。
“圣剑山庄的那些人从没有给过我好眼色,这都是因为爹您。孩儿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恨您。”
“无论您做错了什么,可毕竟还是我父亲,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就算是十恶不赦又如何?孩儿始终是您的儿子,从不因为被他们迁怒欺辱而恨爹,也不会因为被丢下仍受孤苦,备受欺凌而怨娘。”
卫欣成斗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两座灵位,说到这里,不禁自嘲的一笑,继续道:“孩儿是不是很没用?今日是中秋节,孩儿却不知道爹娘的坟墓在何处,更不敢有任何多余的举动,否则可能连你们的灵位都保不住。”
这几年卫欣成斗一直都在暗中调查,虽不敢有何大动作,多少也知晓了点他爹娘生前的事情。他们都是天才人物,东剑帝国数一数二的斗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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