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补天经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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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林瞪着他道:“二哥,我是女人就那么可怕?”十方心中混乱,竟不敢跟他对视。
苏林咬咬牙,指尖中忽多了一块晶莹剔透小石,低喝一声,一股淡淡轻烟由地而生,等轻烟散尽,蓦地现出一个柔美婀娜身影,还是一身书生青衫,但那眉目、那眼那唇,分明是一个带着几分薄怒的绝色佳人。
叶开云早知道苏林是女子,却不想她如此风采动人,笑道:“三弟……不,三妹果然天生丽质,是不是该称你一声——苏莹。”
苏莹粉脸一红,盈盈施礼道:“大哥,小妹有不得以苦衷,才瞒着大家。”苏莹不想在大家面前现出真面目,可是十方实太可恶,一听自己是女人,竟如见洪水猛兽般晕厥过去,世上哪个女人遇到这种耻辱能忍得住气,现出真容,多少有向十方示威意思,凭我苏莹才华容貌,哪怕不让男人趋之若鹜。
十方眼前突然出现黄衣少女明若春水的面庞,还是昨日初见时恼自己的神情,这一天中,这个容貌实在心头转过无数次。
每一次,十方都在想:哪怕再见黄衣少女一面也是好的,我绝不跟她说话,就只远远看一眼。我是和尚,即使满十八岁才受戒,但将来始终是要继承师傅衣钵的。
可一但这个想像真个变成现实,心头却通通跳成一团。
苏莹本来满怀气恼,却似读懂了什么,脸面霍地绯红,远远走开。一只梅花鹿走进苏莹,用嘴唇触触苏莹手指,苏莹笑了,坐在草地上和梅花鹿戏耍。
十方却仍怔怔凝望着那个纤细身影。
方丈合十念道:“冤孽,冤孽。”
叶开云在一旁看得笑了,道:“大师,您佛法高深,可知一花结一果,一草生一木。要我看人世间因缘即使佛祖也管不来。二弟若是佛门中人,始终会是出家弟子,不是,哈哈。”他一笑道:“就算我佛也拦不住。”
老和尚陷人思索,忽释然一笑道:“阿弥陀佛,老衲痴活岁月,反不如叶道友看得清楚。”其实他又何尝看不透,只是关心则乱,金刚无相心境已不如当年那般浑然如一了。
门外又是“轰”地一响,隔了如此久,谁也不知咤龙做出什么。
叶开云抬眼一看,脸色一变叫道:“大师,这门好红,怕是守不住。”苏莹也奔回来,和同样惊醒的十方一齐盯着突然红亮无比的巨大铜门。
咤龙声音再传进来,“刚才是哪个尖嘴利齿乱叫,天君现在便进给你看。”苏莹不甘示弱隔门叫道:“老妖怪,进来再说,别胡吹大气,小心风大闪了你舌头。”
咤龙恼得“哇哇”大叫,红彤彤巨门嗡嗡震颤,东一块西一块鼓起。但铜门仿佛有生命,瞬间即恢复如常,只是奇厚门壁一点点后退,怕是整个门即使打不开,也要被咤龙整体推入洞府。
苏莹急道:“快找东西顶住门。”大家一起四下搜寻,可洞府中看似无边无际,能用来阻门的却没一个,总不能拿那些小鹿、仙鹤、花花草草凑数,还不够咤龙垫牙缝的。
叶开云叫道:“推倒照壁。”大伙猛然醒悟,除了十方都奔过帮忙。十方瞧着照壁,只觉得这壁画就像是自己生命一部分,难以下手。

那知方丈、叶开云、苏莹摧动力量急推,巨大照壁竟纹丝不动,巨门红光更盛,谁也不知它何时会突然崩塌,心神随着声音抽紧。
叶开云叫道:“待我斩断它,”巨剑随他心意高高飞出,当啷一声撞上照壁,曾斩断咤龙逆鳞的奇剑弹上天空,照壁隆隆震颤,仍夷然无损。
叶开云豪气上来,大笑道:“看你坚硬还是我剑气厉害。”一跃上剑,准备身剑合一。
十方惊叫道:“不要大哥!”见连师傅都望向自己,喃喃道:“我……我来试试。”边跑过去,心里边叫道:“照壁啊照壁,十方可不想推倒你,最好你自己走过去,大家皆大欢喜。”
苏莹嗔道:“小和……二哥,你以为蛮力大就行了么……”声音停止,嘴巴张大了。十方一手按在照壁上,照壁上方一块图案猝然亮起,光芒四射,耀得大家只能以手遮眼,又一瞬间,光芒如柱子般投向巨门,透门而出。
门外发出一声奇亮喊叫:“山河入画图——赫天魔!”
嗡嗡一震,突然没了声音,光柱眨眼收回,消失不见。这奇景从头到尾只不过呼吸之间,大家惊讶得面面相视。
苏莹立刻忘了羞涩,凑到十方身边问道:“二哥,你做了什么?”十方何尝不茫然,摇头不知。苏莹变回女人,女孩的娇嗔自也回来,翘嘴道:“哼,不说就不说,稀罕么?”
叶开云心细如发,仔细察看照壁,叫道:“大家快看这画。”所有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只见叶开云手指处,照壁上方悬着一幅画卷,其上画着绿草河流,这倒没何奇特,奇的是画中河边同样也有梅花鹿戏耍,远处同样白云漂浮、同样的群山掩映、仙鹤在云中出没,宛若是洞府景象细微刻画。
画卷因深入照壁,宛如画在壁上,以至谁也没有特别留意。
大家看看洞府景致,再看看画中云烟飘渺美景,仙画仙境,仙境仙画,两相交织,心头不约兴起一个念头:“难道,洞府景象是因这幅奇画幻化而来。”仙家宝物真就这么神奇吗?
只有苏莹说什么也不相信,她明明刚与一只梅花鹿嘻玩,肌肤相触都不是真实,天底下还有什么是真的?
叶开云见他们满眼迷惑,笑道:“是不是幻像,拿下便知。”御剑而起,伸手去摘画卷。
十方仰起脸来看着,忽听一声巨响,叶开云连人带剑呼啸飞过头顶,撞上巨门,直跌下来。他叫道:“大哥!”忙跑过去,苏莹同样跑过去,一左一右搀起叶开云。
叶开云旧伤未复,撞得实在不轻,揉着胸口笑道:“咳咳,这画脾气可不小。”
苏莹有些不服气,手中出现一朵玉花,道:“我来取它下来。”轻轻一晃,脚下被一朵大了十几倍的同色花朵托住,冉冉飘升。
叶开云赞道:“三妹,你这花莫非是奇宝玉残花?”苏莹衣袂飞扬,在空中宛若仙子般嫣然一笑道:“大哥,雕虫小技,让你和大师见笑啦。”
叶开云叹道:“玉残花要是雕虫小技,天下那些所谓法宝岂非全该扫入茅坑,免得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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