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兄弟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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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不是十分遵守规矩的人,直接改口称兄道弟。
叶开云二十三最年长,十方差三个月十八,刚好又比苏林大了三个月,添为二哥,苏林奉陪末座。结拜之后三人自然更加亲密,不知不觉一桌菜几乎吃光,十方吃到云水豆腐,只觉比寺里做的豆腐还要好吃,大声赞叹。
叶开云眨了眨眼,一脸神秘地笑道:“二弟,你知道这菜为何特别好吃?”苏林点这菜本来没安好心,现在反而不好意思了,冲他直使眼色。
十方好奇了,问道:“为什么?”
叶开云笑起来,看了苏林一眼一本正经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十方也笑了,道:“大哥你精通法术,能帮我找下师傅么?我心里跳得厉害……”。话音突止,十方猛记起师叔、师伯们都说自己灵性寺中第一,十方可不想做乌鸦嘴诅咒师傅出事。
叶开云手一张,笑道:“好啊,拿一两银子来,我帮你找老和尚。”
十方惊讶道:“咦——这法术还要用银子?”
叶开云笑着摇头:“这是兄弟价,别人我都是童叟无欺的二两银子。”
十方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大哥,你什么都好,就是把钱财看得太重,咱们祸福与共,我的钱就是大哥的,何必为难二哥。”苏林居然很难得帮着十方说话。
十方感激地看了看这个新结识的三弟,苏林却还给他一个白眼。
“太重?”叶开云反手扯开衣服,胸膛坑坑洼洼布满了伤痕和烙印。
“呀!”十方和苏林满脸惊讶地叫道。
叶开云很满意他俩表情,点头道:“我没有十七岁以前记忆,只记得自己叫叶开云,有记忆起便在官庄中干苦役,没日没夜地干,过的比牛马还不如。我亲眼看着每天有人死去,不是饿死、病死就是被活活打死。”
叶开云好像不是在说自己,苏林眼睛有些湿润,“阿弥陀佛”十方轻念道。
“阿弥陀佛?哈哈,那时可没见到哪个菩萨来救我。”叶开云合上衣服,哈哈笑道。
苏林忍不住问道:“那大哥这身法术是如何学的?”
叶开云笑道:“我本该死掉,但命太硬阎王不敢收我。”
叶开云缓缓扬起脸,眼中似乎浮现出当日逃跑被抓回去,活活打死,丢在万人坑中的情景,只是时光飞逝,那些苦难已成过往烟云。
他抓起巨剑淡淡道:“我又活了,法术就印在脑海里,怀里抱着这把剑。”他翻过剑身,十方和苏林同时看见剑鞘上书着“一剑破万法”五个古朴篆字。苏林和十方默然相视,一起吐了吐舌头。
苏林说道:“一剑破万法,乖乖,有这么厉害?”
叶开云仰头豪迈地笑道:“哈哈,说来惭愧,这把剑我从来没法叫它出鞘。我道法成了,却没想消除身上疤痕,就是要时刻提醒自己——人不能穷,否则很难翻身。”说着对十方道:“大家结拜便是骨肉兄弟,十方,你就当大哥替大家存钱,原谅我这个陋习。”
十方反被说得不好意思了,摸摸光头,喃喃道:“大哥,不是不想给钱,只是我没钱啊。”

“呸,你还穷,背着那么大块金子。”没结拜前苏林肯定嗤之以鼻,现在笑道:“不就是一两银子,我先替二哥垫上。”
“欠着罢。”叶开云破了规矩,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六枚铜板交给十方,道:“我这叫六文钱卦,无事不灵。二弟,你心里一定要专心默念师傅。”
十方双手将铜钱攥在手心,依言默想片刻,啪地撒在桌上。
“咦!”叶开云拨了拨铜钱卦,道:“山在人上,你师父该是身处西南山中,有土石当顶之灾。”
十方急了,霍地站起道:“我去找师傅。”急冲冲要往外面跑。
叶开云手快,一把拉住他皱眉道:“你去了就能找到师傅么?不要急,要我看老和尚法力通天,一时半会死不了。”
师傅有金刚不坏之躯,菩提地听之耳,什么危险能困住他?十方突然清醒了,心里却一阵茫然,缓缓坐下。
苏林看了看十方,眼珠一动,突然笑道:“这卦术如此灵验,大哥不能厚此薄彼,也得帮我算算。”取出一锭银子塞在叶开云手中,笑道:“我这人可最怕欠账。”拿起铜钱默念撒下。
叶开云又看了一眼卦,这次却不说话,只拿眼睛古怪地看着他和十方。两人不知叶开云看到了什么,怔怔回望。
“古怪、古怪,”顿了顿叶开云连连摇头:“三弟,你找的这个人怎会跟老和尚在一起,古怪,什么原因能叫老和尚无法借遁法脱身?”
十方心已经悬起来,被三声古怪叫得“扑通”乱蹦。
谁想苏林比他还急,一跳而起拉住叶开云:“大哥,这次你一定要帮我们。”
“别忙、别忙。”叶开云从怀里摸出一个银色葫芦,中指、食指相并朝空中画了几画,向左手托着的银锭上一指。
银子微微一动,以肉眼可见速度变小,“喔!”十方睁大了眼珠,银锭转眼化成一滴小银珠,在叶开云手心滚来滚去,转瞬被吸进银葫芦。
苏林拍掌道:“五行借化法!”叶开云没想到他如此识货,点头一笑,道:“一事归一事……”
“小弟明白。”苏林立刻取出一大锭黄金,笑道:“这足够大哥帮几十次了罢?”叶开云脸上毫无笑容,接过金锭摇头道:“老和尚都有麻烦的事儿,怕是要拿小命陪你们玩了,”随即展眉道:“既然是兄弟,玩就玩罢。”
苏林拍桌而笑:“就知道大哥爽快。”
“不用拍我马屁。”叶开云淡淡道:“你们叫我一声大哥,我自然要帮你们。”取出另一个金葫芦收了金锭。
苏林脸一红嘿嘿低笑,十方却发愁道:“大哥,我只能再欠着。”
“走罢。”叶开云极为爽快,说走便走,背起巨剑当先步出汇德楼。苏林丢下饭钱忙和十方追出去。
三人才一出门。
“叶剑侠救命。”迎面突然跑来一个男人,抱着血淋淋的断臂“扑通”一声跪在叶开云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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