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鹰托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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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尔群岛上的暮春天气是多变的,而今天可是一个少有的好天;天空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浮云,三个太阳暖洋洋地照着。暮春的风里挟着轻微的寒气,吹在脸上身上让人分外的舒适。佛肚竹周围的马莲枝条乱蓬蓬地垂挂着,明艳艳的紫黄色耀得人眼发花;不远处的山桃花盛开着,向上撑着火一样美丽的伞,各种花在欣然开放,红、黄、蓝、白、黑各种颜色像面出征的大旗,随风飘扬在这五彩缤纷的寂静的山间。蝴蝶们得意地在花间飞翔,鸟们闲适地在枝头歌唱。这里没有悲哀;也没有怨愤;有的是希望,那无穷的希望。
看着这片生机盎然的美好景象,诺曼德不禁又想起了母亲,十多年过去了,三岁时残留在脑海里的仅存的那点点零碎的记忆,根本无法拼凑起母亲的面容。殷切地盼望,令他每日火烧火燎地安生不下来。
诺曼德已好多次像只在那白腾腾的烟雾里与梦境中缥缈的母亲相见,醒来时却一脸的愁眉,一身的冷汗。
一阵阵的和风吹来,送来各种花的清香,还有芬芳的草的香,湿润润的,诺曼德闻着这沁人心脾的花草香,看着鸟儿在树上啾啾的鸣叫,小蝴蝶们将粉翅去轻轻触那颤袅的花枝。他一阵心旷神怡,愁眉的忧伤被冲淡了。此时此刻他忘记了自己,像这山间里的花草似的,承受着春的透入,恍惚间他没了自己,像化在了那点春风和日的暖洋之中。
诺曼德沐浴在春风中,不知不觉在石坡上舒坦地睡着了。睡梦中,他见到了十多年未见的母亲,母亲的容貌一点也没变化,还是三岁时的那副模样。只不过容貌还是不太清楚,无论诺曼德怎么睁大眼睛,依然还是那样的模糊。
他问母亲是怎么回事,母亲回答他说,你收养的那只天鹰其实是天上的一个神鹰,只要给它哈口气,你就能完全看清楚母亲的容貌,于是他们母子二人来到假山洞,那只孵化后代的天鹰正要张嘴对着他哈气时。突然洞口一黑,从洞外走进一只面目狰狞的怪物,那个怪物力气很大,抱起母亲就往外跑,诺曼德哭喊着追出去,与它欲拼搏,却被它一记之拳打倒在地,浑身疼痛不已。
这时,天鹰从假山洞飞出来了,扑愣着大翅膀与它展开了血战。怎奈天鹰也根本不是这个怪物的对手。它被怪物打得遍体鳞伤,浑身是血。正当诺曼德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奄奄一息的天鹰开口说话了,快……到洞内……把鸟蛋……全吃了,你的……魔力会大增,魔法会迅速进阶的。力量也强悍无比……。
可是已经迟了,正当诺曼德欲转身冲向假山洞里的时候,突然那个怪物后背上展开了一对大翅膀,迅速的升至高空,慢慢的消失在天际。“妈妈……”诺曼德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哀嚎着。“妈妈,妈妈……”诺曼德一个激灵地醒了,方知刚才做了个恶梦,额头上全是冷汗,狸猫跳上石坡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手背,“喵喵”烦躁不安地叫着。他把狸猫抱在怀里,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一双眼睛呆愣愣地看着远方。
诺曼德知道,身体虚弱,体力不支的天鹰已经累死了。可天鹰托这个梦给他又意味着什么呢?是母亲出事了,还是天鹰托梦告诉他,吃了它的鸟蛋,魔力会迅速提高。诺曼德十分地不解,他无心再砍佛肚竹,急忙往洞府赶去。
回到洞府的诺曼德,把刚才的梦境告诉了爷爷维里奇。爷爷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稍许他抬起头说:“天鹰托梦给你,可能它的鸟蛋真的使你魔力能够迅速提高的,你不如去试试。”维里奇只能这样解释,至于艾娜罗尔被怪物掳掠走,怎么解释,他也不敢多想,因为梦都是与现实相反的。他相信,王宫里的艾娜罗尔一定是平安无事的。
“爷爷,是不是母亲出事了?”诺曼德惴惴不安地问。
“哎呀!你这张破嘴不要瞎说,你母亲怎么可能出事呢?”维里奇搓着手,满脸的虚汗:“试试吃了那鸟蛋,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天鹰为了载送师父而累死的,我吃了它的鸟蛋,是不是有点亵渎天鹰?”诺曼德不忍之中有几分怯怯的。
“天鹰是不会责怪你的。既然它托梦给你,是希望你魔法早点有所进阶。诺曼德啊!你就按照天鹰的话去做吧!”

“如果确实是那样的话,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天鹰。”诺曼德有点愧疚地说:“天鹰伴随我半个多月了,我却没好好陪伴过它。”
“不要难过了,魔法真的进阶了,那是对它最好的回报。去吧,那个假山洞里鼩鼱比较多,让它们给吃了,天鹰可真要伤心了。”维里奇安慰道。
诺曼德被爷爷这么一说,心里倒有点发虚了,他赶紧往假山洞奔去,狸猫也欢蹦乱跳地跟随在后面。
进了假山洞,果然看到两个鼩鼱往洞里搬着鸟蛋。一个鼩鼱躺在地上抱着一个“香瓜”一样大小的鸟蛋,另一个鼩鼱则用嘴咬着它的尾巴,优哉游哉地拖着。
“喵喵”狸猫见状,一声怒吼,吓得两个鼩鼱忙扔下鸟蛋,屁滚尿流地往洞里逃去。
诺曼德庆幸自己来得及时,爷爷的话是对的。天鹰托的梦很明显,不必怀疑了,他这么想着,心里坦然多了。
诺曼德在假山附近薅了点枯草,又拣了几根枯树枝,用枯草做引火,在洞口燃了堆火,有几块在树上剥下来的树脂也被扔进了火堆里,树脂更容易燃烧,火苗顿时蹿得老高。狸猫围着火堆欢快地转着圈,诺曼德坐在火堆旁,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堆,想着埋在火堆里的两个鸟蛋,心里仍是不免有点惘然若失。如果吃了鸟蛋魔法仍然没有进阶,他肯定会内疚一辈子的。
不一会儿,一股诱人的香味从火堆里冒出来,鸟蛋熟了。他赶紧用木棍把火堆撤了,再不撤,鸟蛋会炸了。
诺曼德刚把鸟蛋从残余的火堆里刨出来,狸猫就跑过来用鼻子一个劲地嗅,不停“喵喵”地叫唤着。
诺曼德剥开了个鸟蛋的壳子,吹去粘在上面的黑色草灰,把白生生的鸟蛋瓣了一半送到狸猫的面前,小东西闻着香味像喝醉了酒似的摇晃了两下后捧着鸟蛋大啃起来。一边啃一边朝他就挤眉弄眼的欢叫着。
诺曼德看着手里捧着的另半黄澄澄地散发着诱人光泽的鸟蛋,让他想起了那只体力虚弱的天鹰,载着师父在漆黑的夜空里坚忍地飞行的样子,想起半个多月来,它的点点滴滴,自己却没有一回认真地陪伴在它的身边,而现在天鹰又托梦让他吃了它正在孵化的卵,诺曼德一声感慨,不禁悲从中来。捧着另半只鸟蛋的双手在微微的颤抖,眼眶也潮湿着。
“怎么,鸟蛋烧熟了,还舍不得吃啊!”维里奇从洞府走来了,看着诺曼德眼眶湿湿的,心里也隐隐地难受。
“爷爷我……”诺曼德不胜唏嘘。
“好了!好了!不要难过了,你魔法进阶了,那是对它最好的回报。天鹰在天之灵也会安然的。”维里奇肩头微微颤动了下,旋即一滴老泪也掉了下来,他赶忙转过身去。
诺曼德的师父曾经说过,这只天鹰来自半月山,天鹰死后又托梦给诺曼德,让他吃它孵化的卵,这样会使魔法进阶,而且力大无比。这一定是半月山的战神感应到沙尔群岛百姓生活在苦难之中。派来了这只和平的天使勇士,并让它在这里繁殖后代,使芸芸众生的子民从苦难之中解脱出来。然而正待它蓄全身之精神专心孵化的时候,中途却发生了件令它意想不到的事情。载送一个为了天下百姓奔波劳碌的魔法师脱离险境。天鹰勇士自知在孵化的期间,身体虚弱,体力不支,却义无反顾地担负起这个重任。直至把他安全送到真沙岛国,而自己还没喘息半口气,便猝然倒下了。这无畏牺牲生命的所作所为是多么令人感动啊!
天鹰勇士死去了,它自知没有出色的完成圣战神的任务,只得托梦给诺曼德,把下一代和平天使勇士的灵魂消融在他的体内,助他一臂之力。如果诺曼德吃了鸟蛋,那就是完完全全是和平天使勇士的化身了。战神英雄!维里奇冥冥之中看到高大魁梧的半月山圣战神在天空中正对捧着鸟蛋,眉头紧锁的诺曼德祈祷着,并授于他战神英雄的荣誉,希望他为整个沙尔群岛的和平肩负起继往开来的使命!
维里奇想到这,心里一阵欣喜地激动,他不禁脱口而出地喊了声,战神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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