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凉州攻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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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稍暗,金城。
北门守军,正等着吃晚饭的兵士们正闲谈着。
“哎,你说这马腾军咋就和吃春药似的,天天来攻城啊!”
“听说他们快没粮了吧。”
“让他给整的,益州兵都打到张掖去了,咱们也没法去救!”
“听说董将军也被益州兵给杀了。”
……
城内守军正聊着欢,忽听城外大吼道:“快开城门!娘的,这一路跑的,快把老子累死了!”
守军纷纷起身向外望去,只见城外稀稀拉拉的站着不到两千盔甲不齐的散兵,有的相互搀扶,甚至还有些躺在担架上让人抬着。
其中一个守卫城墙的兵士喊道:“你们是哪部分的?”
城下一个像是将领,脸上还带着血迹的人喊道:“我是董璜将军的部将董越,在屋兰中了益州军的伏击,好不容易才带弟兄逃过来,快把城门打开!”
“董将军稍等,现在正和马腾开战,李将军有令,不得擅开城门!小的现在就去通报。”
“快去!”董越烦燥道。
好一会,李傕部将李蒙来到城墙,他与董越共事多次。
“城下可是董将军?”
“李蒙将军,快快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去!”
李蒙向身边守军道:“打开城门,城下确是董越将军。”
待董越及手下的两千散兵都已进城,守军欲关城门时,只见那些原本相互搀扶、躺在担架上的人一越而起,纷纷拿起兵械向城门及城墙守军冲去,远外隐隐传来大队人马的喊杀声!
李蒙见状,怒喝道:“董越匹夫,想要造反吗?”
董越道:“我已投靠益州李将军,今日之事定难善了,李将军不如随我一起降了吧!”
李蒙闻言大怒,拔剑便向董越刺去,混于散兵中的徐文禇急行几步,长刀一撩便挑飞了刺向董越的一剑,抽手回刀,顺势将长刀架在了李蒙的脖颈之上,早有两名兵士冲了过去将李蒙捆个结实。
李傕得知北城门被益州军控制后大惊失色,急忙领兵向北城门冲去,誓将城门夺回!徐文禇与董越率众人紧紧护住城门及城楼上控制悬桥的绞手架,死战不退!处在城门处狭小空间中,守城大军根本无法展开,使得益州军只是与正面接触的敌军撕杀,但守军为夺回城门,已杀红了眼,使得益州军伤亡快速增加!
一个益州兵刚刺死对面守军,自已也身中数枪倒地,身后兵士随即补上再次将钢刀刺入敌人胸膛,如此往复!脚下土地已被鲜血染成了泥泞,残肢断臂带着激血在空中飞舞,此时已无从谈论用兵的章法,只是简单的一命换一命!
李森的大军终于冲进了东门,城中兵士眼见敌军入城,激昂的士气顿时一泄,再难如先前一般以命搏命了,只得一边抵抗一边不断的向后退去。益州军却是振奋精神,嘶吼着向城内杀去!
“弟兄们不要慌,城中不过是些益州土狗,不堪一击!退敌后本将军让你们休息三天,随便大家喝酒玩女人!杀……”李傕大声嘶吼着,在砍死几个退兵后,守军渐渐稳住阵脚。徐文禇眼见前方一位将领歇力指挥着守军阻击,抄起旁边箭手的弓箭,向那将领射去,只见那箭矢不偏不倚正中李傕亲兵的左耳!
“唉!”徐文禇暗叹,递还弓箭,手指李傕道:“给我射死那个呱噪的将官!”
那弓箭手还未来的急应命,徐文禇就已经带人向李傕冲杀过去。
李傕惊见敌军有弓箭射来,急向后退去。
弓箭手搭箭弯弓,微眯着双眼死死盯住李傕后撤的身影,慢慢调整着身体仰角,满弓承受不了似的吱嘎响着。
“嗖!”
正在奋力砍杀以试图冲向李傕的徐文禇愕然发现,一只羽箭正中李傕的后脑,没及箭羽,李傕惯性的前行几步后便砰然倒地!
见李傕已死,守军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防御阵线轰然崩溃……
…………
马腾营中。
“将军,探马来报,益州军诈开金城城门,攻入城中,现正在城中与守军激战!”
“哦!传令全军集结,今晚咱们也去凑个热闹!”马腾兴冲冲道,平地作战,谁能奈何的了我麾下这数万凉州儿郎!李傕若不是凭借金城的高墙坚垒,早已被我拿下多时了,现在金城大乱,正是本将军取金城之时!
“咚!咚!咚!……”,刚入梦乡的马腾军被鼓声惊醒,在将校的喝令下纷纷到校场集结……
“传令,命马超领兵两万由南门攻城,其余军兵皆随我袭取北门而入!”马腾立于将台沉声喝道。
“遵命!”……
…………
金城北面一处山坡上。
李森正肃手仰望着夜色星空,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远方一骑快马正急驶过来,人未到声先至:“报……金城军情!”
待传令兵行至山坡后,下马报道:“启禀将军,金城李傕中箭身亡至使守军大乱,我军已控制四处城门,现正在收降李傕军!”
“这么快!”李森惊道,预先计划中本应在天亮后才会结束战斗,而且还要时时提防马腾这个不速之客搅局。
一旁的郭奉孝闻言不禁喜道:“将军,既然战事如此顺利,是不是考虑一下,调回阻击马腾的伏兵,争取在金城之战中一并把马腾军吃掉!”
“恩?奉孝有何妙策?”李森登时来了兴趣。
“马腾决想不到我军会如此快的结束战斗,因此马腾仍会按咱们以前估计的那样,分两路,一路佯攻北门,另一路强攻南门,以使李傕和我军兼顾不得!而我军留下的伏兵也只是起到牵制马腾南路大军的作用,现在看来没此必要了。既然城内战事已完,可把项延调回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
李森听完便陷入沉思当中,必竟总兵力不过两万,还要留下兵力守住南门马腾军的进攻和看守俘虏,再除去伤亡损失的人数,奇袭可动用的兵力顶多万人,而马腾军的四万大军既使分为两路也要远远多于自已,而且还是骑军!如果袭击失败,让马腾占据了金城或者另走他处,不管哪种情况都将给自已带来极大的麻烦。甚至凉州也可能得而复失!可是一旦成功,凉州战事将彻底结束,自已就可以着手凉州的经营,亦可从容应对长安、汉中的威胁还有益州那两位公子对自已擅自用兵而产生的怀疑!看来此战的关健就在马腾身上,或擒或杀,总之绝不能让其逃脱,否则将后患无穷啊!
李森深吸口气看向传令兵道:“传令,命徐文禇领兵6000死守金城,把来犯的马腾军给我钉死在城外!另分2000兵士看守俘虏,亦归徐文禇统领。其余所有能战斗的人员立刻到北城门外集结,不得有误!”

…………
金城东南10余里的一片光秃秃的山岗,山岗下便是前往金城东北方向的官道。
李森和项延的队伍刚赶来不长时间,急速的奔行使兵士们现在还大口喘着粗气。
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远方已可以看到一条火炬长龙正越在快速接近中。此时,李森心中极度渴望着拥有一支骑军,没别的,就是奔徙打埋伏时不用跑的这么累!
马腾不断催促着加快行军速度,趁现在天色最暗时攻打金城正可以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李森已经向带来搞袭击的队伍讲明,擒拿马腾者赏地千亩,银万两;斩杀马腾者赏地800亩,银八千两!李森也是希望能够生擒马腾,毕竟他在凉州数十年,与凉州土族中各个羌部落颇有交往,如能招降,必将成为自已的一大助力!
近了……
先头部队已进入伏击范围……
李森凝神在下方急速行进的队伍中仔细找寻着。以前在陇西对峙时,李森曾见过马腾,只是那时候与马腾交战的几次均未曾讨得好处。
正盯着马腾队列的李森眼中一亮,手指马腾喝道。“马腾已到,全军出击!”
马腾军正以行军阵列急驶着,突然听到李森的这声大喝,使马腾有些发懵!附近三方势力,其中两方都在金城相互厮杀,第三方的自已也正在赶去,这帮家伙又是哪冒出来的?
“杀!”
“杀!”
“杀!”……
马腾军中的火把成了指路明灯,益州军忽拉拉冲下山岗向马腾军大蛇样的队伍压了过去。不愧为久经沙场的老将,马腾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仍在左右聚起数百军兵。
“随我冲出去!”马腾紧紧勒住受惊的战马吼道。
“杀!”……
在一阵箭雨的洗礼后,益州军与马腾军已绞杀在了一起!混战中,马腾的骑军已失去了冲锋的优势,而李森带来偷袭的兵士中,克制骑兵的长枪兵种占了大半,暗中不时射出的冷箭更令许多曾随当年董卓叱诧风云的铁骑饮恨酒泉!
此时,益州军在这个局部战场上已占据了绝对优势,冲进伏击范围的人马已被分割包围,前后军也被死死挡在外围!。项延在挑落十余骑后牢牢黏住了马腾,刀光枪影中竟是不分轩轾!怎奈马腾身边的铁骑已越战越少,冲到马腾身前的益州兵悍不畏死的挺枪便刺。
终于,身受重创的坐骑再也无法承载主人,黯然的悲嘶一声便轰然倒地,马腾亦被掀落马下,早有益州兵士冲上去,把马腾捆绑起来。其余未急冲上束缚马腾的益州兵皆懊恼不已,那可都是钱啊!
“马腾就擒,余者还不投降!”项延提起马腾喝道。
正在死命突围的马腾军见其主帅被擒,霎时便有数十骑勒马回冲欲夺回马腾,却是难以突破益州的枪兵阵列,其他骑兵眼见夺帅难行、突围无望,只得放弃抵抗下马投降了。未入伏击的马腾后军见事不可为,在部将的带领下返回大营。前军却绕过金城投向马超。
天色比先前亮了些许。
当李森看见兵士押着马腾走来时,急忙迎上前去,准备解开马腾身上的绳索。
“哼!”马腾最烦这种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事。
李森也不生气,静心道:“马将军,如今凉州为我所得,益州更无须多说,长安城郭汜、张济仍在混战,若我今日放过将军,不知有何打算?是投益州,还是汉中或是关东诸候呢?”
马腾心有所动,就是因为没有稳固的后方,让董璜之流控制了粮秣供给,自已才落到如此田地。当年也曾占有凉州,却是不善经营又被董卓夺去,看来自已只是适合征战沙场了。马腾突然想起什么,猛然道:“现在就言得了凉州还为时过早吧!”
不等马腾说下去,李森接道:“马将军指的是攻打金城南门的一路军马吧!实不相瞒,李傕被杀,金城已经平定,数万大军正在城中恭候贵子马超!”
郭奉孝在一旁道:“何况那路军马如果得知主帅被擒,在担心我军回援的情况下,将军以为还会继续攻城?”
马腾的心已渐渐的沉了下去……
…………
金城南城墙上。
城墙上,又一次击退敌人进攻的兵士们或躺或坐着,极少有人交谈。城中征召的百姓默默地把尸体和残肢断臂收拾着抬下城墙。
同样疲惫不堪的徐文禇仍然如松般站立着,目光扫过战场转头望向东方泛白的天空……
李森留给他的6000兵马,现在仅剩三千余人了!多少次想从看守俘虏的两千人中调些上来,可城内那近四万的俘虏一旦哗变,金城将沦陷的更快!两千兵士看守俘虏已经是远远不够了,还怎么往外调!可是敌军的攻城却一次比一次猛烈,刚击退的这次进攻竟是全线压上!仗打到这份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快看啊,敌军退兵了!”一名小校沙哑喊道。
徐文禇回目望去,果然看见敌军已经骑马列队,向来时路上奔去。
…………
年仅十五岁的马超心情有些烦燥不安。本来自已这一路准备的是奇袭,怎么一照面变成强攻了?交战几场后,马超明白了,金城已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益州军平定了。同时得到探马回报,父亲马腾至今也没抵达北门,可能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马超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判断,仅仅只是益州的一个师团,先取了张掖,再攻占金城,现在竟然还敢分出兵力妄图吃掉自已父子的四万大军!可是事情的发展还能怎么解释,既然益州军真的敢分兵伏击父亲,父亲的两万大军也不是吃素的,应该不至于吃太大的亏,而且金城守军的兵力绝对不会太多,不如先全力攻下金城,再与父亲合力灭掉出城伏击的益州军。马超随即改变策略,分兵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开始猛攻金城,徐文禇军便从此刻开始压力大增……
眼见兵士已冲上城墙肉搏,正欲亲自带军出击的马超忽然看到北方路上在探马的引领下奔来不少骑兵,还未行近便有人喊到:“报……少将军,我们在半路造到益州军袭击,马将军也落入敌手!”
马超一时震惊当场,喊话的人正是此次随父亲出征的部将,断不会虚报军情。好在父亲性命暂时无忧,可是腾出手来的益州军无论是回防金城还是在背后一击,都令人难以应付!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救回父亲,金城……马超看向厮杀正酣的战场,轻叹一声道:“鸣金收兵,速返大营!”
回程路上皆是一马平川且天已大亮,马超倒也不担心途中受袭,只想快些返回大营想法子营救父亲。
“回禀将军,益州军已在前方五里列阵!马将军亦在益州军中!”探马报道。
马超闻言大怒,真是欺人太甚!
“全军列阵!随我杀光益州土狗,救回父亲!”
“遵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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