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什么是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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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赵晓楼都是在迷茫与愤怒中度过的这一定是个阴谋,自己怎么可能杀掉和自己相爱多年的女友呢,而且那个叫张富贵的家伙又是谁。
赵晓楼感觉脑袋里就像装进了一只上了发条的兔子,上蹿下跳个不停。晚饭还是由那个小门里送进来的,但赵晓楼没有一点胃口。漆黑的牢房里并没有预备电灯,甚至连个插座都没有,看来这个所谓第五监狱的监管措施做得十分紧密了。
赵晓楼就那么蜷缩着双腿半躺在床上,冷空气徐徐吹进牢房,但他似乎一无所觉。困意袭来,睡梦中往昔的一幕幕回现在脑海,和甄梅的初恋,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那些如阳光般和煦的笑颜。第一次这么真心对待一个女孩子,第一次和女孩子说话还会磕巴,第一次送给甄梅礼物时那一个甜甜的吻,无数的第一次,这一刻的梦里赵晓楼忘记了背叛、忘记了愤怒、忘记了自己。
人生最遗憾的不是失去,而是从来没有勇气去争取。
赵晓楼正沉浸在往日的甜蜜中,忽然眼前的景象一变。那是一个漆黑的胡同,一个瘦弱的青年被一群所谓社会人围在中间,一个貌似大哥的中年胖子怪笑着挥了挥手,那群社会分子们手持着片刀、电棍冲了上来。那个瘦弱的青年所能做的仅仅是抱着头不断的求饶。
就是从那一刻,青年明白了混混和真正的和谐词汇,大家理解的)有多大的差距,那是一道鸿沟。
望着被肆意蹂躏的青年,赵晓楼想要呼喊,但是他发不出一点声音,那种愤懑的感觉使他几欲抓狂。
终于,似乎为首的胖子发泄够了,他再次挥了挥手,那些社会分子恭敬地退到了一边。胖子怪笑着望着气息奄奄的青年,一只脚狠狠踏在了青年的脑袋上。
“你算个JB啊,老子看上了你的女人是你的荣幸,他妈给脸不要脸的玩意。话说你女人干起来可真来劲啊,哈哈!”无数充满侮辱的话语从胖子口中骂了出来,那双并不是很大的眼睛中充满了鄙夷。
“老子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看在你女人味道不错的份上,快滚吧!”胖子最后狠狠踢了青年一脚,而那个青年竟然没有做任何反抗,就那么灰溜溜地爬走了。
“小逼崽子,老子让你爬了吗?”胖子又是狠狠地一脚,青年踉跄地滚倒在地。悬浮在空中的赵晓楼看得睚眦尽裂,胸中的热血仿佛升温了一万度的岩浆喷薄欲出。
画面又变,这次是一个貌似宾馆客房的房间,房间正中的大床上正相拥着滚着两具的身体。男女的喘息与呻吟声不断地传出,充斥着整个房间。
男人很胖,浑身油腻腻地布满了骚臭的汗渍,被压在底下的娇小女子似乎不堪重负,不断地求饶着,但男人的冲击越发猛烈了。

不用细看,赵晓楼也可以从女子痛苦的哀求中辨认出那是甄梅的声音。一阵阵升级的怒气火焰不断攀升着,这火焰似乎要把赵晓楼烧成灰烬了。所有如冲冠一怒般的词汇在这一刻变得那么苍白无力,赵晓楼只能这么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因为这一切都只是梦,这一切早已发生,无法改变了。
“哈哈哈哈!”赵晓楼这一刻怒极反笑,只是那眼角的泪珠欺骗不了他的内心。昨日重现,重现的未必全是美好。
“你怕了!”一个深沉悠远的声音忽然自耳边响起,一系列的打击使赵晓楼此时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他甚至没有追究这声音的来源。
“我怕了,我怕什么?”赵晓楼忽然发现自己大吼竟发出了声音。
“你在愤怒,而愤怒源自于恐惧,所以你怕了。”那声音没有一丝情绪上的波动,仿佛自天地始生便存在的神邸一般。
“我恐惧什么,我会害怕什么?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赵晓楼毫无形象的狂吼着。
“你害怕丢掉自己的生命,你是个胆小鬼,因为怕丢掉自己的小命而像一个乌龟般缩在壳子里。”
面对这些极尽刻薄的言语,赵晓楼忽然沉默了,仿佛被说中了心事。他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着,过了好久,赵晓楼忽然抬起了头“你是谁?”
“我是谁?我就是你,我也不是你。或者说我是你的本心。”那个深远的声音徐徐说道。
“你是我?可是我怎么看不到你呢?”赵晓楼迷茫地问道。
“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找到自己的本心,又怎么会看得到我。”
“什么是本心,有什么用处,能挽回我失去的一切么?”赵晓楼逼问道。
“不能。”那个声音很肯定的答道,“但可以让你像个人一样活着,让你明白你为什么会失去,让你明白你怎样才能得到。”
“怎样才能找到自己的本心,你会帮我找到本心吗?”赵晓楼疑惑的问道。
“寻找本心要靠你自己,就像你刚刚认识到自己内心的恐惧,这就是进步。”
“那我该怎样克服恐惧呢?”
面对赵晓楼的问题,那个声音停顿了一刻。
“你知道什么是男子汉吗?”那个声音忽然答非所问地说道。
“男子汉?就是遇到事情有男人气概,无论什么事情都像个男人一样面对吧。”赵晓楼对这个定义也不是很清楚。
“不是,”那个悠远的声音打断了赵晓楼的话,“有时遇到事情可以妥协哭泣,甚至下跪也无所谓,但是那不能退避的一刻终究会到来,到了那时,即使去死也不能低头,这才是男子汉。”
“男子汉,男子汉。”赵晓楼不断地在心里重复着这三个字,似乎领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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