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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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火墙对面的丧尸似乎发狂了,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面对这种情况众人皆是一惊,只有格罗依等少数几个人还保持着警戒状态。
零星的抵抗已经阻挡不了丧尸的靠近,瞬间到来的冲击让安易等人陷入了苦战。但渐渐的,众人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这些丧尸并不是冲着这里的活人来的。他们似乎很痛苦,陷入了一种精神上的慌乱。这些丧尸相互躲避着,仿佛对方身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是雨水,安易猛然清醒。这些丧尸在躲避雨水,他们竟然怕水。这个结论让安易万分震惊,作为一个医学院校的学生,安易忽然想到了个非常荒唐但却诱人的结论。狂犬病,这些丧尸难道被感染了变种的狂犬病毒?但是很明显,他们的表现和狂犬病人有本质区别,被狂犬病毒感染的患者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死亡,但这些丧尸的生命力却十分旺盛。
不待安易多想,格罗依已经开始呼喊众人回到车上。这场雨神奇的让丧尸开始四散逃窜,卡车前的道路上,丧尸群变得稀稀疏疏。
随着发动机的一声轰鸣,卡车再次开动起来,卡车的后箱里,众人或坐或卧的休息着。死里逃生对精神上的刺激更甚于的疲劳。没有人说话,可能每个人的心里都在纷乱的思考着什么。
卡车大概行驶了一个小时便到达了佣兵团的暂住地,在这期间再也没有碰上过集群的丧尸。
雨未停,却有增大之势。
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仓库的大铁门被拉了开来,显然是年久失修,铁门的边缘上了一层厚厚的铁锈。透过车窗可以看出这仓库建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高耸的建筑风格,厚重的墙壁,长条型的窗户这里竟是一座前苏联时期留下的工厂。一座五层楼高的废弃仓库,安易小小惊叹了一下。
“下车吧。”格罗依说着率先跳下了卡车。
好浓的霉味,这是安易的第一感觉。仓库内部空间很大,在一角有些设备和生活用品,其他地方什么都没有,显得异常空旷。仓库的中间有一座独立出来的小屋,可能是管理者的房间,现在被佣兵团做了指挥部。
“拉基,”格罗依喊道,显然拉基是留守在这里的队友。
“头儿,”一个相貌略有些猥琐的男人搓着手从小屋里钻了出来。显然这就是那个拉基了“你们怎么回来啦,难道任务取消了么?”
“没有,但是外面的情况不太好,看来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格罗依说着向小屋走去。莫名的安易觉得这个叫垃圾的男人眼神中总有些闪烁,那是一种小孩子背着大人做错事时害怕被发现的忐忑。安易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还要委屈你们一下,”斯拉瓦走到陈猛和赵晓楼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拿出一对手铐。
“拉基!”先一步进入小屋的格罗依忽然一声怒喝。安易只觉得旁边的拉基身上一抖。
小屋里没什么设备,可能因为转移已经被搬空了。在房间的一角有张大床,此时在床上那张被子里清晰地显现出一个人体的轮廓。从格罗依的态度判断,显然被子里的人属于意外人物。这么会儿功夫除了布置警戒的季西扎拉和艾丽达其他人都陆续进到了屋子里。
“头儿,你听我解释,”拉基说着向大床走去,语调里的颤抖似乎被压制住了,他伸出手去拉被子“不过是个,而且为了保密我已经把她解决了。”
这话说的安易心头莫名一抖,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被子被一点点拉开,一头飘逸的长发首先展现在众人的面前。安易的心脏因为紧张扑通扑通的跳着,仿佛那个小小的舱室已经装不下这不安的家伙了。
当被子全部拉开,一个全身的女孩就这么突厥的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五雷轰顶,安易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不是早上的那个女孩吗?一个如沐春风的女孩子就这么突厥的死在了一张肮脏的床上。
安易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起来。以至于对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么都糊糊的了。
“你干的好事....快点收拾了。”
“你小子真有一套,这么短的时间还能有这闲心。”
“啧啧,这么好的女孩你怎么忍心下手呢?”
“不过是个烂货而已,可笑的是她以为我是要开发这个厂子的外商,说自己是某个学校的老师,要我捐款,哈哈!”
下面的话安易已经听不进去了,他麻木的向床边走去。柔顺的头发散落着遮盖了女孩的脸,安易茫然的伸出手去,手指传来的触感仿佛都带着极为强烈的刺痛,直抵心肺。美丽的脸蛋,柔顺的秀发,青春的身体,在没有绝对的力量保障时,反而是种悲哀。
当女孩的头发被撩拨开,安易一呆。女孩脸上充满了痛苦,但仿佛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这不是夏楠。安易不知为何松了口气,难道自己喜欢上那个女孩了吗?

很快,安易心中的狂喜被一种震惊的情绪取代了,难道和自己不相干的人被残忍的杀害,就可以麻木的旁观?
“为什么要杀了她?”安易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什么?”房间里的几个人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
“她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为什么要杀了她?”安易说这话时忽然感觉自己的内心里一团愤怒的火苗被点燃了。不需要回答,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以防万一啊,再说不过是杀了一个蝼蚁而已,你以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正义的化身吗?”拉基一脸嘲讽的看着安易,“你还真是幼稚啊,小娃娃还没从学校毕业吧!”
“去死!”安易一声大喊向拉基冲了过去,拉基不肖的迎了上来,刚一接触安易的拳头便打在了空处。拉基毕竟是有经验的佣兵,哪里是安易这种小宅男可比的,瞬间抓住安易的手臂,回身一扣便将他压在了地上。
“放开他,”格罗依命令道。安易刚刚被拉基一压已经泄了很大的力气,此刻勉勉强强站起来,却是仍旧怨恨的看着他。
“你这个白痴发什么疯!你以为我们是什么,我们是佣兵,是为了钱而卖命的人。不想死,就要想尽一切办法。你刚才杀的难道不是人吗,清醒清醒吧!”格罗依大声吼道。
安易压抑的冲出了小屋,他茫然的奔跑着,仿佛心中的郁闷可以被不断地奔跑发泄出来。
自己也杀人了,和那些佣兵有什么不同呢,一样为了活着而杀人。安易忽然发现,在这种末世下法律显得是那样苍白,一切世俗道德仿佛都不再能束缚住人心。难道仅仅是活着就好了吗?
“什么是道?”忽然传来的问题让安易一怔,是耳朵里那个无线耳机。
“什么是你的本心,你了解你的本心吗?你是谁,你想要什么?”一个又一个问题不断的提出,如果放在以前安易一定会不以为然甚至是随口应付。
什么是道?赚很多钱,活的舒服就是道。
我想要什么,我当然想要活着,最好是长生不老。
但现在,安易忽然发现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原来二十多年来自己活得是这样没有意义。匆匆二十载,蓦然回首,一事无成。
“人生如苦海,人如蜉蝣,能看到的不过是眼前的一小部分空间。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这世界是如此精彩。在这个世界里,你的本心是什么,你做好实践本心的准备了吗?”淡漠的声音,仿佛是世间最尊尊善诱的老师。
“是啊,我的本心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安易眼神空洞,不断地呓语着。
“好吧,你不知道,那么看到那个女孩子被杀你想的是什么呢?”淡漠换了个问题。
“我想的是什么?我为她悲伤,我想为她报仇。”安易仿佛在黑暗的洞窟中抓住了一丝光亮。
“为弱者打抱不平冲动吗?华夏血脉中被压抑太久的血性啊!侠骨丹心,这难道不是本心的体现吗?”但么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但却仿佛带着一种强烈的情感。
“可是我打不过他啊!我太弱小了!”安易苦闷的低声吼道。
“借口,内心的血性被压抑的太久,连你自己都不相信有那种誓死一搏的勇气了吗?而且人不是只有蛮力的莽夫。用用你的脑子,只要达成目的,过程手段并不重要。”
“借口吗?”安易反复咀嚼着淡漠的话。
“安易!”淡漠的语气忽然一变“你的下一个任务是杀死拉基,彻底控制这个团队,期限是三天。失败的代价---死亡!在磨练中证寻你的本心吧!”
“是!”那团被激起的火苗终于升腾为热烈的火焰,熊熊的燃烧在安易的内心。此刻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小城中的废旧仓库,更没人会预料到这团燃烧在内心的火焰会给安易,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南极冰盖下某基地内,一座超级计算机忽然发生了数据外溢,但短短几微妙的异常并未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仓库外,漫天乌云在大肆宣泄了一番后烟消云散。一抹夕阳向这个城市播撒着迟来的温暖,回应他的,不再是往日人们下班后车水马龙的喧嚣,城市在这霞光中线的静谧而安详,偶尔传来两声鸟鸣,仿佛城市回到了他出生时的状态。
天边,一道彩虹矗立在那里。上万年前,当人类的祖先第一次看到彩虹时定会认为那是通天的大道。彩虹桥,七彩之路,通往神仙住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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