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反正我们在一起
“要把他救到哪儿去？”冯清瑜问。
“慧玲大概不知道他被折磨成这样，这样怎能逃跑？”背着那人的林宗方沉吟说：“交给警察吧，看他伤成这样，警察该会保护他的。”
“不会再被抓吗？”冯清瑜问。
“几天内该不会。”林宗方说：“发现这么惨的人，新闻应该会吵得很厉害……警察也应该会很小心处理，过一段时间，等媒体不注意就难说了……不过到那时候，他该自己想办法了。”
“恩，反正他是坏人，不管他！”冯清瑜想到那次的事情就有气。
林宗方很快地将那人扔到警察局附近，这才带着冯清瑜飞回学校，两人从屋顶奔回教室的时候，恰好和教英文的叶老师在教室门口相遇。
“总算来上学了啊？”今天第三堂也是英文，所以叶老师知道两人跷了三堂课，她上下看了看两人，习惯性地扯了扯自己有点紧绷的套装上衣，笑着说：“你们两个现在才来学校，有点太过分了喔。”
两人本就没想好该用什么理由，自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一起低着头准备挨骂。
“反正我也不是你们导师。”还好叶老师不想多说，只摇了摇头说：“你们自己想办法向周老师交待吧，快进教室。”
“是。”两人连忙快步走入教室，分别到自己位置坐下。
叶老师对学生还算和蔼，但是上课时却颇认真，所以班上虽然不少人想开林宗方玩笑，看叶老师一进教室拿起书开始上课，也只好安静下来。
一堂课过得很快，到了中午下课钟响，叶老师拿着书本离开，同学们纷纷起身往餐厅走，张文豪一拍林宗方肩膀说：“今天还是不吃午餐吗？”
“恩。”林宗方一面掏摸手机，一面回头笑着点了点头，从期考之后，林宗方和冯清瑜两人已经习惯不吃学校午餐。
张文豪想了想，凑到林宗方耳边说：“有人说你和清瑜妹妹同居很久了。”
林宗方一怔，抬起头说：“谁说的？”
张文豪吃了一惊说：“难道是真的？”
林宗方一怔，忙说：“当然不是，她只是常去我家玩而已。”
张文豪点头说：“喔……你家只有你住，确实方便约会……可是……”
“哎！你先去吃饭!”却是姜惠绿突然出现，推了张文豪一把。
“怎……怎么？”张文豪一愣。
“笨！当然是我有秘密要和宗方谈。”姜惠绿理直气壮地叉腰说。
张文豪只好翻了翻白眼，无奈地去了。
“宗方！你刚刚居然敢甩掉我！”姜惠绿瞪着林宗方，嘟起嘴说。
“这……”林宗方苦笑说：“你不去吃饭吗？”
“你先给我说清楚！”说到这儿，姜惠绿声音放低了些，俯身凑近说：“慧玲找你干嘛？她都不肯跟我说，我又不敢问。”
“她只是问我一些事情……你别问吧。”林宗方故意叹了一口气。
林宗方这么一做作，姜惠绿误以为是有关那日的事情，这下也不好多问，只好低声说：
“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但总是有点担心，她心情还好吗？”
“其实我也不清楚她现在的心情。”林宗方这次叹气可是真心的，摇头说：“如果找知道的话，再告诉你……你去吃饭吧，刚刚没时间多说，我现在还要回慧玲电话。”
“喔，好吧。”姜惠绿直起腰，看了看冯清瑜说：“你们两个干嘛不吃午餐啊，你已经挺瘦了，清瑜妹妹又还在发育……”
“你问她吧，我去打电话。”林宗方一笑，拿着手机往教室后面走去。
坐在前方的冯清瑜，眼看姜惠绿还真的走了过来，忍不住瞪了林宗方一眼，只见姜惠绿走到自己身前，开口便说：“清瑜妹妹，你怎么不吃午餐？”
冯清瑜呆了呆才说：“学校的不好吃。”
“啧啧。”姜葱绿连连摇头，凑过去低声说：“吃太少，不只长不高，另外还会有很多东西长不大喔。”
冯清瑜一愣，小脸微微胀红，有点负气地说：“我……我会长大的。”
姜惠绿忍不住哈哈大笑，紧搂了冯清瑜一下说：“我最喜欢清瑜妹妹了”这才转身离开。
这时林宗方已经和李慧玲取得联系，李慧玲浑然不知林宗方已经把人救出，正焦急地说：
“宗方？刚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家里面的人突然变多了，现在可能不大安全，你还是先不要……”
“慧玲，别急……”林宗方轻声说：“已经好了。”
“什么好了？”李慧玲一怔。
“人已经救出去了。”林宗方说。
李慧玲呆了片刻才说：“不是……不是开玩笑吧？”
“我说真的。”林宗方顿了顿说：“他身上伤势挺严重的，两腿也都骨折了，恐怕短时间没法逃跑，所以我把他交到警察手里了，我猜警察应该会保护他一段时间。”
“警察？”李慧玲停了几秒。
“不妥吗？”林宗方想了想，啊的一声说：“会牵连到你家吗？我……我没想到……不然我等等……”
“没关系，那不用担心，他不敢说的……我只是有点意外。”李慧玲想了想又说：“宗方，你真的把他救出去了？怎么办到的？我连密室怎么进去都还没说……”
“这说来话长，你就别问了。”林宗方苦笑说。
“喔……”李慧玲低声说：“只有清瑜妹妹有资格知道吧。”
林宗方呆了呆，还不知该怎么回答，李慧玲已经抢先一步说：“我是开玩笑的，别在意。”
“这……没关系的。”林宗方说。
李慧玲停了停，突然说：“前阵子，惠绿、婷美，还有育萱的事情，我挺替你担心的，没想到你倒有两把刷子，最后四平八稳地通通处理好了。”
林宗方一呆，不很确定地板：“你说什么事情？”
“别装了。”李慧玲在电话那端，叹了一口气说：“她们不是都喜欢你吗？只差没抢成一团。”
这话该怎么回答？林宗方想了想只好说：“没有啦……就像以前一样，开我玩笑而已。”
“真的很奇怪。”李慧玲低声说：“过去两年多一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你突然变得……很有吸引力……可是才刚发现这件事，那不知哪儿冒出来的清瑜妹妹，已经抢先一步，陪在你身旁了。”
林宗方苦笑说：“就说她们是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李慧玲说：“我是说真心话喔。”
“呃……”林宗方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想不透，不就是拿下个眼镜而已……怎会差这么多？”李慧玲低声说：“你用了什么魔法吗？”
“我还是我。”又是那清灵之气的问题吗？林宗方叹口气说：“我也不知该怎么说……”
“放心，我只是想把这份心情说出来而已，如果真抱着什么期待，就不会说了。”李慧玲悠悠地说：“等我弄清楚我爸打算怎么做之后，就会去学校了，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你要来了吗？没问题了吗？”林宗方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
“其实我痛快地哭了两天，已经没事了。”李慧玲爽朗地说，“后来因为瞒不住，我怕我爸乱来，所以多在家留了两天……没想到他果然乱来……还不肯听我劝告。”
“呃……”林宗方虽然和李慧玲认识许久，知道她挺有自己的想法，但对她恢复得这么快，还真有点意外。
“那么……如果清瑜妹妹真的不介意的话，等我到了学校再聊吧。”李慧玲说：“不打扰你午休时间了。”
“不会的。”林宗方心情也放松了些，高兴地说：“我会告诉惠绿和清瑜这个好消息的。”
“谢谢，也替我道个歉，让她们担心了。”李慧玲说。
挂了电话，林宗方望向早已走到自己身旁的冯清瑜，微笑说：“看来没事了。”
“嗯！”冯清瑜点头表示同意，但随即又微微皱起眉头说：“我不介意你们谈事情。”
林宗方苦笑说：“谢谢。”
“但你也很奇怪。”冯清瑜瞪了林宗方一眼说：“没事也可以说很久，很讨厌。”
“呃……”林宗方苦笑说：“有时候，只是为了把话说清楚一点。”
“你好麻烦……要不要再戴上眼镜啊？”冯清瑜突然压低声音说：“去配没度数的。”
“和这有关吗？好不容易不用戴了呢。”林宗方不禁苦笑说。
此时刘育萱吃完了饭盒，刚巧走近说：“在说什么啊？你们俩今天好忙。”
“慧玲应该快要来学校了。”林宗方说。
“喔？那真是太好了。”刘育萱高兴地说：“没事就好！”
“问问育萱的意见！”冯清瑜转头说：“育萱—你觉得宗方该不该去配眼镜？”
刘育萱不像冯清瑜有一对顺风耳，不明白这句话怎么突然冒出来，讶然说：“什么？”
“慧玲呀，她说……”冯清瑜转头推了林宗方一把说：“你说！”
“呃……”那些话，自己转述不大好意思吧……林宗方有点尴尬地说：“她说……我戴不戴眼镜怎么会差这么多，意思是……以前我好像比较不吸引人。”
“所以把眼镜戴回去，变丑点。”冯清瑜做捕充。
刘育萱明白了大牛，忍不住噗嗤一笑说：“原来是这样，清瑜嫌麻烦了喔。”
“对呀！对呀！”冯清瑜皱眉说：“还好这个死心得快。”
“清瑜……”林宗方不禁有点脸红：“别这样说话。”
“一副眼镜该没差这么多吧……”刘育萱看着林宗方，叹了一口气说：“其实……就连我也不大明白，宗方为什么会让人……”
“育萱!”冯清瑜吃了一惊。
“没事啦。”刘育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搂着冯清瑜，凑在她耳旁说：“看你紧张成这样，真看不出来是演戏。”
冯清瑜正发窘的时候，林宗方连忙打岔说：“说到这，真的很不公平。”
“什么？”两女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当初不是有个人，每天在校门口等清瑜吗？”林宗方说。
“对呀。”刘育萱点头说：“后来你们是情侣的消息传出去，那人就没出现了。”
“我总算有点功劳对吧。”林宗方哼声说：“但是我这儿，怎么好像效果不大呢？”
说到这儿，林宗方目光一转，见冯清瑜那双大眼带点黯然，表情竟似乎有点委屈。林宗方吃了一惊，看样子自己开玩笑开过头，连忙转口说：“二定是我哪儿做错了，清瑜快帮我想想。”
冯清瑜微微愣了愣，旋即恢复神采，拍手说：“对，是你错，你太客气了！”
“太客气？”林宗方本来只是开玩笑般地随口乱扯，没想到冯清瑜却冒出这个答案。
“对！”冯清瑜点头说：“不要理她们就好了！”
“我怎能像你一样。”林宗方苦笑说：“别人又没有恶意。”
“姊姊说过，那些人只是被外在形貌吸引，而外表吸引不了多久，所以不用理会。”冯清瑜说：“本质又没改变。”
“不认识的也就罢了。”林宗方苦笑说：“本来就是朋友的，怎么可以这样做？”
“那我不知道。”冯清瑜扭头说：“这种不是我的错。”
林宗方正无言以对的时候，刘育萱讶然说：“宗方，那次之后，你外表果真有变化？”
“嗯，有点改变。”林宗方苦笑说：“一方面比较健康，身材、皮肤、精神都比较好，另外因为遁能产生变化，散发出的气息也和过去不大一样，盼雪好像是说……比过去多了什么清灵之气之类的，然后就……这个……”
“然后就会有很多色难！”冯清瑜得意地补充说：“所以我想把他弄丑点。”
“不用了啦，盼雪说过，这种……不会持续太久的。”林宗方尴尬地说。
刘育萱突然一怔，林宗方对自己的吸引力，莫非也只是因为外貌和气息的变化而已？
是了……在那次事故以前，也曾和林宗方单独相处，两人先是一起买菜，后来更是一起下厨准备众人的午餐，那时只想多认识个朋友，根本没产生过任何绮念，但自从他脱困回来之后，就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他几眼……
自己竟是这么浅薄的人？所谓的爱恋，是建立在这么虚妄的基础上？那些日子的思念和痛苦，以至于后来的挣扎和觉悟，又都算什么？
“育萱？”却是林宗方发现刘育萱脸色苍白，表情不对劲，低声喊了一句。
刘育萱回过神，见到两人关切的表情，她忍不住退了一步说：“我没事，只是……”
“身体不舒服吗？”林宗方望了冯清瑜一眼。
冯清瑜马上伸手扶着刘育萱说：“育萱？”
“没……没有。”刘育萱站稳身子，强笑说：“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们聊。”一面转过身，向着自己座位走去。
冯清瑜却还是不大放心，扯着林宗方低声说：“育萱生病了吗？”
“我不知道。”林宗方顿了顿说：“刚刚她在形界的遁能产生了一阵动荡，你有感觉到吗？”
“我对那方面的感觉没这么灵敏……”冯清瑜摇了摇头，突然一怔说：“你已经习惯注意那儿了？”
“自从学会穿越次元的方法之后，两个次元的界线就不是这么明确了。”林宗方说：“没有特别去注意也感觉得到。”
“好棒！你越来越厉害了。”冯清瑜甜甜一笑说：“要教我喔。”
这样的冯清瑜，真让人……林宗方脸庞微微发热，正有点头昏的时候，突然教室前方传来一声，好几人同时喊出的：“啊——”
教室这时候人并不多，差不多是众人开始从餐厅回来的时候，只有十来个人三三两两地散在各处聊天，这声音一出，众人纷纷转头，却见教室门口，姜惠绿、陈佩蓉、王婷美、陈莹茹等四女，外加王来昌、张天杰、张文豪等三男，七人前脚后脚，正一个接一个地从教室门口走入，七人之中，陈佩蓉、姜惠绿、王来昌三人正张着大嘴往这儿指，看来刚刚是他们三人异口同声地嚷了起来。
而最后面的张天杰和张文豪两人是一脸愕然，似乎没瞧见让那三人惊愕的事情，至于王婷美、陈莹茹虽然没叫，却似乎并不意外，正带着笑容望着教室后方的林、冯两人。
怎么回事？林、冯两人对看一眼，又望望那儿，只听陈佩蓉指着冯清瑜大声说：“犯规啦！犯规啦！”
“清瑜妹妹！”姜惠绿大嚷一声，伸开双手冲过来说：“让姊姊抱一下。”
“什么？怎么……了？”冯清瑜吓了一跳，一面被姜惠绿紧紧搂住，一面有点结巴地问。
“我也可以去抱一下吗？”王来昌跟着喊。
“去你的！”姜惠绿忍不住笑了出来说：“你敢调戏清瑜妹妹？婷美揍他！”
“他还不是只敢嚷嚷，别理他。”王婷美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说。
王来昌当然只敢叫两声，根本没走近，只一面说：“你们误会了！我这是看到可爱小孩的那种心情，和男女之情无关。”
“怎么回事啦？”林宗方苦笑说：“你们在说什么？”
“那种笑容犯规啦！”陈佩蓉嘟起嘴说：“看到那种笑容，以后我都不会觉得自己可爱了！”
“清瑜妹妹在宗方面前，笑得越来越甜，太过分了!”姜惠绿脸贴着冯清瑜的脸，埋怨说：“为什么从没这样对姊姊笑过？不公平——”
冯清瑜哪说得出理由？事实上，她自己根本也不知道刚刚的笑容和平常有哪儿不同，只能愕然说：“我……我不知道。”
“我没看到耶。”魁梧的张天杰有点失望。
“我也没有。”张文豪睁大眼说：“有这么夸张吗？清瑜妹妹重笑一次吧？”
“不准看。”陈佩蓉回头对张天杰扮了一个鬼脸。
林宗方这才知道大伙儿在说什么，不过别说他们了，就连常常看到冯清瑜笑靥的自己，刚刚那一下也有点昏头，但林宗方随即想起，未来自己将会有个徒弟，而这徒弟会和冯清瑜渐渐熟稔……以后这样的笑容，未必是对着自己笑了。
看着冯清瑜，林宗方这一刹那，不禁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看，宗方也被清瑜妹妹的笑容弄呆了。”姜惠绿见林宗方愣在那儿，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是啦……”林宗方回过神，尴尬地说：“你们令天怎么特别早回来。”
“啊，差点忘了正事。”姜惠绿转头说：“喂！你说！”
“对了。”张文豪拍拍脑袋，苦笑说：“宗方，刚刚遇到周老师，要你和清瑜妹妹到教师办公室一趟。”
“就为了这种事情，居然叫我们吃快一点！”姜惠绿跟着说。
“我本来说，我先回来就好了。”张文豪呵呵笑说：“结果大家说干脆一起走，就都回来了。”
原来这阵子，这群人午餐时都众在一起？这样也好，过去一直都是自己和张文豪一起用餐，突然把他扔下还有点不好意思，有人和他一起用餐总是好事。
不过这组合有点特殊，主要的组成分子，正是当初一起出去玩的那几个人……而且这些人的对话，听起来似乎有点有趣的变化？除了陈莹茹之外，其他人似乎都隐隐凑成对了……也许每件事情都有所系绊，当初那样一群人有缘出外共游，看来并不只是巧合。
只有刘育萱……林宗方转过头，见她仍在低头沉思，似乎刚刚的对话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她是在烦恼什么？
“还不去？”张文豪见林宗方呆在那儿，轻轻推了他一把。
“我知道了，谢谢。”林宗方回头望着冯清瑜说：“走吧，挨骂去。”
“讨厌。”冯清瑜噘起小嘴，快步往外走，突然发现林宗方还在后面慢慢踱步，她一皱眉，回头拉着林宗方的手往外扯，一面说：“快点啦！慢吞吞！”
“去挨骂耶，走这么快干嘛？”林宗方一面被扯着往外走，一面苦着脸说。
“不管！”冯清瑜不肯放慢脚步，就这么扯着林宗方走出教室。
一天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傍晚，林宗方和冯、刘两女并肩返家，一路上，三人都很少开口。
冯清瑜本来就不大会主动聊天，除了问问题以外，通常都是林宗方和刘育萱两人一面对话，一面逗着她开玩笑，但今日刘育萱从中午之后就一直低头思考着，而林宗方却为了收徒的事情苦恼，两人心中部有事情，于是谁也没吭声。
冯清瑜虽然感觉有点古怪，但问了几次问不出下文，也就不管了，她虽然挺缺耐心，却不是耐不住寂寞的人，林宗方和刘育萱既然不说话，她就这么一面走，一面看着周围街道上各形各色的人物，一样能自得其乐。
走着走着，到了一间书店之前，冯清瑜突然一拉林宗方说：“欸！宗方！”
“嗯？”林宗方回过神。
冯清瑜喊的虽然是林宗方，但刘育萱自然也回过神，一样望着冯清瑜。
“有人跟踪我们耶。”冯清瑜对两人说。
“咦？”两人同时吃了一惊。
“就是那两个穿着长袖衬衫，然后把袖子卷到手肘的人。”冯清瑜小嘴呶了呶说：“我去揍他们？”
“等等。”林宗方瞄了一眼，果然看到冯清瑜说的两人，那两人此时正一面望着路旁的商家，一面偷瞄着自己三人，似乎真是在跟踪，不过……一看就知道他们两个正在跟踪，似乎不怎么专业。
而那两人看来三十多岁，不似学生，表情吊儿郎当的，也不像什么正经人，自己和这种人应该完全没有关系才对，怎会跟在后面？
“怎会有人跟踪我们？”刘育萱讶然说。
“不知道。”林宗方摇摇头说。
“似乎只是普通人……”刘育萱心念一转说：“我去买菜好了，不跟你们一起走了。”
林宗方知道刘育萱想藉着分开走，看看对方到底跟着谁，而刘育萱身为遁能者，面对两个普通人，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于是林宗方点头说：“你小心点。”
“育萱别再发呆喔。”冯清瑜补了一句。
刘育萱脸一红，尴尬地笑了笑，到了下一个路口，当即对两人挥挥手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一分开，可就清楚了，那两个人还是跟着林宗方和冯清瑜，没理会刘育萱。
冯清瑜一面走，一面低声说：“一定是跟踪你的。”
“为什么？”林宗方苦笑说。
“我谁都不认识。”冯清瑜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不是我。”
“才不一定。”林宗方好笑地说：“说不定他们看你长得漂亮，想追你呢。”
冯清瑜一听，脸庞微微泛红，用力一捏林宗方的手说：“胡说八道！”
“痛、痛……”林宗方连忙运气护手，一面说：“我才不是胡说八道。”
冯清瑜看了林宗方一眼，哼了一声，小手总算放松了些，没继续运力往下捏，只说：“让他们一直跟到家里吗？”
这样也没好处，林宗方想了想说：“甩掉他们好了。”
冯清瑜好奇地说：“怎么甩掉？”
“你跑比我快，等等我先跑，跟着我。”林宗方说。
冯清瑜一怔说：“可是姊姊说，普通人面前最好不要……”
“这儿。”林宗方一笑，拉着冯清瑜快速转入一条窄防火巷，接着一点地，往前飞跳。
“原来如此。”冯清瑜藉着两人相握着的手掌，提气轻身，只偶尔称称点地，身子就轻飘飘地跟着林宗方，一面还得意地咯咯笑说：“快点！快点！”
这防火巷，连接着相临着的两条大道，距离不过数十公尺，林宗方这么全力奔驰，就算模样不怎么美观，从进入到掠出，只不过花了两、三秒的时间。
奔出巷口后，林宗方以遁能感应，发现对方这时才刚转到防火巷口，似乎正因为看不到人影而无所适从，林宗方也不管这么多，和冯清瑜相对一笑，携手返家。
两人换了衣服，在客厅等刘育萱的时候，林宗方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冯清瑜突然噘嘴说：“你令天发呆的时间特别多。”
林宗方有点不好意思，看着冯清瑜那天真的模样，不禁有点感慨。
不管自己愿不愿意，盼雪这样交代了，总不能不做，而且自己根本没理由拒绝，适件事拖得越久，只会让冯清瑜感觉更奇怪，还不如早点告诉她，却不知盼雪以前有没有对她提过？如果有的话，不知道她自己想法又是如何……？
林宗方想到这儿，终于说：“我今天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你不想说吗？”冯清瑜歪着头问。
“也不是，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林宗方顿了顿说：“盼雪要我收一个人当徒弟。”
“啊？”冯清瑜果然十分意外：“收徒弟？怎么收？”
原来冯清瑜不知道……对了，盼雪说过，一开始冯清瑜会排斥那人，看来她确实是不知此事，林宗方一面思考一面说：“其实我也不大清楚，不过盼雪叫我对那人使用清明之法，说那人就会拜我为师。”
“清明之法？不使用普通的开眼？”冯清瑜似乎听过这法门，但她想想又迷惑地说：“姊姊既然要你收，就收啊，干嘛考虑整天？”
实际的理由不大容易说出口，林宗方叹口气说：“我……因为搞不懂，就迟疑了，也不知道那人好不好相处。”
冯清瑜又问：“姊姊没说为什么要收徒吗？不然你收育萱当徒弟吧，可以先教她仙术，等她修练到空界就会用了。”
“不是这种徒弟……”林宗方苦笑说：“盼雪说，收了那个徒弟，很多不了解的问题部可以问他。”
“咦……”冯清瑜突然啊的一声说：“是护法仙徒，不是普通徒弟，啊，难怪要用清明之法。”
“护法仙徒？”林宗方微微一愣。
“也是降世修行的神仙。”厉清瑜说：“不过和姊姊不同。”
“神仙？”林宗方愕然说：“那我怎么配当他师父？”
“不一样啦！”冯清瑜皱眉头说：“我不是很会说……好像和传法的身分有关。”
“传法？身分？”林宗方说：“我吗？”
“我也不会说……”冯清瑜跺脚说：“你快去收、快去收，免得一直问我！”
果然冯清瑜也希望自己收徒，林宗方轻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明天我去找看看那人。”
“恩！”冯清瑜想了想又说：“那人如果看起来讨厌的话，我不跟他说话喔。”
“嗯……”林宗方顿了顿，想想还是老实说：“盼雪提过，我可以教他仙术，你……可以教他体术。”
“咦？”冯清瑜一怔，皱眉说：“我不要！一定要吗？”
反正以后你就会愿意了……林宗方暗暗在心中轻叹一口气，这才说：“盼雪也只是说说，随你吧。”
“那我不教！”冯清瑜说着突然一愣，皱眉说：“咦，明天又要请假了吗？今天才被骂好久。”
“不用请假。”林宗方摇头说：“那人跟我们同学校……盼雪说是二年三十一班。”
冯清瑜现在对学校已经有点了解，点头说：“专长组的？”
“是啊。”林宗方点点头说：“明天我去专长组找的时候，你别进去他们的大楼，在外面等我吧。”
“为什么？”冯清瑜讶异地说：“他们大楼很大耶，这样会离你很远，不行！”
“如果有状况的话，我该可以抵御一阵子……”林宗方沉吟说：“你再赶来就好，我不大想让你进去专长组的大楼里。”
冯清瑜一脸迷惑，过了片刻才红着脸说：“那边也有不想让我看到的东西吗？就像……上次那个旅馆……”
“不是这样。”林宗方笑了出来，想了想才说：“你还记得上次梁室长找我们的事情吗？大楼前不是有一群不良少年？”
“嗯，怎样？”冯清瑜问。
“专长组……整个大楼都那个模样。”林宗方说：“你进去的话，他们一定会起哄的……然后就麻烦不断了。”
“才不会。”冯清瑜嘟起嘴说：“上次都是找你麻烦的，又不是找我！不行！我要进去！”
这到底该怎么解释？冯清瑜平常还挺听自己的话，怛是牵涉到安全问题，她马上倔强起来……林宗方抓抓头，只好叹了一口气……罢了，最坏的结果就是沿路打进去，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林宗方想到这儿，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思绪一转，走到落地窗前打开窗户探头往下望。
“干嘛？”冯清瑜跟着走过去，一面睁大眼问。
“那两个家伙跟来了。”林宗方往下指说：“看，在对面。”
冯清瑜望下去，一惊说：“跟踪的那两个人。”
“是啊。”林宗方说：“他们居然知道我们家。”
那两人此时站在大楼对面，两人一面抽烟抬杠，一面望着大楼的出入口，当然，他们不可能知道，远远的上方，有人正盯着他们。
冯清瑜突然回头，张大嘴说：“你怎么知道他们在那边的？你认得他们的遁能？”
“就像中午跟你说的。”林宗方说：“我对形界的感觉，有点变化……这该怎么说，就好像我有一部分感官也在形界之中，形界中看他们，很近。”
“以前本来就有啊，遁能。”冯清瑜说。
“和以前的感觉不大一样……过去这两个次元，像是两个世界，第三只眼就像是窗户，我在两边探头，看来看去。”林宗方顿了顿说：“现在不是经过那个窗户了，我似乎同时存在于两个次元之中，毕竟这两个次元，其实并不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唔……？”冯清瑜有点迷惑了。
“该怎么说……”林宗方想起过去张文豪举的次元例子，忙说：“就像水平面，是个二次元世界，但是这个二次元世界，和我们的三次元世界，实际上并不是两个世界，而我们的世界，本是形界的一部分，所以我们是同时存在于两边。”
“这个我懂。”冯清瑜看了看林宗方，微微嘟起嘴，低下头说：“但是我没有这种体会。”
“也许因为我学会了穿过形界的仙术？”林宗方忍不住说：“真的很想学的话，我先教你？”
冯清瑜想了想，摇头说：“不，先把飞行练熟。”
这样也对，而且盼雪也是这样交代，自己差点又害冯清瑜挨骂。
林宗方正自责的时候，却见冯清瑜突然对自己一笑说：“反正我们在一起，只有你会也没关系。”
“喔……恩。”林宗方连忙转过头，看着下方那两人，一面深吸了一口气……
姜惠绿说得没错，这小清瑜，可真是……笑得越来越甜了，如果再大一点，她会变成什么模样？一定会成为和盼雪完全不同的美女吧？到那时……
想着想着，林宗方突然一惊，自己在赞叹什么？看来那徒弟真得快点找到，否则这样下去……好像不大妙……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