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情何以堪之情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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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见到陆湛,是在加护病房里,他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身边布满了各式各样的我叫不上来的仪器。
干妈一直在那里陪着他,旁边还有一位伯伯,我想这位应该就是陆湛的爸爸了吧。
干妈看见了我,赶忙的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努力朝我挤出一丝笑容。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扑进了干妈的怀了,两人抱头痛哭。
医生说了如果陆湛能挺过今晚,就算是过了危险期了,所以,今晚至关重要。
我坚持要在医院陪陆湛,任谁劝也不听,爸爸妈妈看我这样的坚决,也只好作罢,只有默默地陪着我。楚韧一直在我旁边陪着我,给我打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陆湛依然没有要醒来来的迹象,我的心仿佛也像是坠落的飞机一样,逐渐的下沉着。
夜已经很深了,医院里静得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种沉寂,随着脚步声的由远及近,婷婷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了。
“妈,陆湛怎么样了,醒了没有啊!”婷婷不停的摇晃着干妈,体力交瘁的干妈哪能禁得起她大力的摇晃。
眼看着干妈犹如风中的败絮,随时就要晕倒,我赶忙上前扶住了干妈,同时也推开了婷婷的手。
或许,我这么做像是在有意的挑衅吧,婷婷恶狠狠的看向我,在我毫无防备下,挥手给了我一耳光。我只觉得眼前有无数的小星星在闪耀,耳朵嗡嗡作响。
大家都是遂不及防,婷婷会这么做,楚韧赶忙跑过来,扶住要倒下的我。回手就要给婷婷一耳光。我赶忙的拉住了他。
“楚韧扶我到那边坐一下,我感觉头晕晕的,快一点,走了啊!”
楚韧看着怀中的我却实是不舒服,只好作罢。投给婷婷一记警告的眼神。
休息了一会,渐渐好转了,头没有在晕,眼前也不花了。
凉风习习,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是啊,眼看着要到深秋了啊。楚韧看见赶忙脱下了衣服给我披上了。我顿时感觉温暖了许多,我朝楚韧笑了笑。
“妈,就有人那么的不自爱,都快要嫁为人妇了,还在那里到处的抛媚眼,勾搭别人。妈,我真替我哥不值,她到底有什么好,非要喜欢她”干妈制止了婷婷在说下去。
婷婷尖酸刻薄的话,刺在了我心间,是啊!陆湛为什么要喜欢我呢?
不由我多想,病房门上方的红灯不停的闪,只见一群医护人员冲进了加护病房,我的心不由得提到嗓子眼,我闭上眼睛祷告着,希望各方神灵能过听到我诚心的祈求。
时间仿佛停顿了似的,慢的出奇。我焦急的来回的踱步,楚韧在旁边不停的安慰我。也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我赶忙冲了过去。
“医生,病人怎么样,还有多久才能醒”
“医生,拜托你,一定让他早点醒来。”
“毓儿,你先别急,听医生怎么说”爸爸在和后面拍了拍我。
“大家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插在肺里的断骨,造成了肺内大量的进水,导致了气胸。并且水压还在上涨,我们虽然通过了手术,清除了肺内的积水,但是由于肺内进水的破坏,很多的肺泡组织已经失去了功能,病人现在患有严重的肺气肿。并且时刻威胁着病人的呼吸畅顺,一旦严重了,就会阻碍病人正常的呼吸,最终导致病人呼吸困难,窒息而死。”医生仿佛在作报告一般,向我们诉说着陆湛的病情。
我对医生的长篇大论根本没有听进去,只是最后的窒息而死,听得很真切。我到退了几步,瘫坐在地上。

干妈听后,不仅嚎啕大哭起来,婷婷和陆湛的爸爸扶着干妈找椅子坐下。
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这一刻宇宙都是静止的,我涣散游离的眼神没有聚焦,空洞的眼睛茫然的看着病房门口上方的灯。
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抓着医生的手,不停的摇晃着。
“医生,我想见见病人,我要见他,我要见陆湛,我是他未婚妻,我要见他,我要见他。”我不停的吼着不顾众人的反对,我强行的冲进了病房。、来到了床边,看着病床上的陆湛,我心如刀割,我扑到了他身上,放声大哭。
“你醒一醒啊,睁开眼睛看看我,你说过不会留下我一个人的啊!醒醒啊,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呼唤你啊!”
我不停的摇晃着陆湛,可是不论我怎么摇晃,陆湛都没有丝毫的反应。直到我累了,没有气力了。
“陆湛,你醒来啊,你说过会陪我一生一世的,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丢下我,你怎么可以……”
我的泪水湿透了面前的被单,我不停的说着,直到我没有力气,我还是不肯离开。不知不觉地陆湛仿佛动了动,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抬起头,正对上了陆湛微微张开的双眼。
“陆湛,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哈哈,陆湛醒来了,我说了他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我一边笑一边说,像极了白痴。
医护人员闻讯赶来了,大家也都进来了,围满了整个病房。医生看了看,不住地摇头,说陆湛只是所谓的清醒,即我们常说的‘回光返照’。
“不可能的,我明明看到他醒了还对我笑呢,怎么可能没醒呢?你们骗我,你们骗我“我高声的喊着。
我扑了过去,拼命的摇晃着陆湛的身体。
“陆湛,你快点睁开眼睛,别再和我玩了,他们都相信你醒了,你快点睁开眼睛告诉他们,快一点啊!”
也许真的是‘回光返照’,陆湛再一次的睁开了双眼。在看到我的时候,好像要对我说什么,我急切地爬在他嘴边,想要听清楚,可是声音太小了,听不清。陆湛颤抖的用手拿下了他嘴上的氧气面罩,我赶忙制止他,可他却冲我要了摇头。我只好作罢。
陆湛细如蚊蝇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了。当我听完后,我却不住地摇头,泪水夺眶而出。
“不,不行,你看这是干妈给我的戒子,说是给未来的儿媳妇的,干妈已经承认我是他儿媳妇了。我要嫁给你,我一定要嫁给你。”
我一边哭一边把戒子往自己的手指上戴。可能是由于太过悲伤,戒子怎么也戴不进去。
这时候,陆湛颤抖的伸出了手,示意我把戒子递给他。我抓起了他的手,把戒子放在他的手里,他的手好冰冷,没有一丝丝的温度。
陆湛拿起了戒子,狠命的朝地上摔去,我只听见咣啷的声响,戒子已经掉在地上一分为二,我傻傻的看着破碎的玉戒子,在地上不停的转动,耀眼的绿色像碧波的潭水,倾泻而下。
至此,这枚玉戒子也没能戴在我的手上,而陆湛也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陆湛这个爱我的人啊!离我远去了。
这个用生命爱着我的人,离开了我,留下的是我不停的懊悔,和往后岁月里,不停的思念。看着我俩唯一的一张合照,泪水夺眶而出。
在我青涩的年华里,美好的记忆中,始终回荡着这样一个名字——陆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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