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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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极宗众人一听大怒,先是送请帖给我们,现在我们来了,竟然用禁制阻挡我们上山,你归元门真是会耍人,真是欺人太甚了!无尘子勃然大怒,涨红着脸,脖子上青筋毕露地喝道:“好你个归元门牛鼻子,竟然这样戏弄我们!老子……”他话还没说完,就卷起袖子怒气冲冲地上前几步,似要和那几个小道士大干一场了。
沧浪真人连忙将无尘子拉回来,低声呵斥道:“你个毛头,这样莽撞作甚?眼下你的大师叔还没发话呢,你可不要没头没脑地胡作非为,倘若你犯了错误,我也不会饶过你!”
无尘子一听这话,立刻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顿时馁了下去,不敢再冲动了。虽说他如今依然是众弟子的大师兄,但是几个月后,就是一极宗一年一度的比试大会了,如果现在冲动而在比试大会上输掉大师兄位置的话,那自己可就太没面子了;而且,大师叔沧风真人行事一向颇有计谋道理,他现在还没发话,那就说明事情还有变数,如果自己莽撞地和归元门弟子动手,那只会将形势变得更差,到那个时候自己犯的错误可就大了,倘若因此牵累一极宗受秧,或者自己被踢出一极宗,那实在是太不值了!无尘子想到了这些,不由得落下了冷汗,庆幸自己的师傅趁早将自己拉了回来,否则的话,结果如何,还真的难以想象。
沧海真人这么大岁数了,却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以前他在临云山上终年授徒修行,虽然知道世事难料,人情世故更是莫测,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初次出远门,就碰到这样棘手的事。他面露为难地看着秦风,问道:“大师兄,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做?”
秦风还没回答,就看到破浪子等几个小道士指着前面的一块石碑,哈哈大笑道:“哎,一极宗的道友们,你们来看看这石碑上写的是什么!”秦风一言不发,大步地走上前,只见石碑上写着“废人与兽不得入内”的字样。秦风看到这几个字,不由得怒火中烧,但他表面上还是十分地平静,他抬起头,冷冷地看着破浪子,道:“这石碑的意思,是废人和野兽不得进入林子,是这样吧?”
破浪子几人哈哈大笑,不断地点头道:“聪明!哎,你是一极宗的辈分最高的大师叔?嗯?”破浪子问完一句,立刻转头对其他几个小道士道:“大家看啊,这就是一极宗众弟子的大师叔哩!哈哈,一极宗果真是个出人才的地方啊,这么大的一个小毛孩,也能做大师叔?如果他能做大师叔的话,那么我们到了一极宗,岂不是可以做祖师爷?”说罢,与众小道又是一阵大笑。
随后赶到的一极宗众人气愤到极点,就连许云凡都感到愤怒了,自从遇到秦风之后,他许云凡还没有碰到这样折辱他的事情,如今他的愤怒,是一种源自内心的真正的愤怒。
废人与兽不得入内,另外一层意思就是:这片林子中的阵法,是专门阻挡废人和野兽进入的。眼下一极宗的众人被那禁制挡在外面,也就被这石碑骂成废人了,而且更被这块石碑骂成了禽兽。后世中国的土地上出现过一块写着“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也与这块石碑是同样的意思。
一极宗一干弟子们几乎快被被怒火点燃了,他们七嘴八舌地数落着归元门,甚至于破口大骂,而且还有几个人骂出了至为难听的话,几乎将归元门所有弟子们的祖宗十八代的女性全部招呼过了。
破浪子等人面露讶然之色,他们没想到一极宗的弟子们这么能骂,而且骂出的话都是那样的难听。不过,他们转念便想到了掌门师傅曾经对他们说过的话,那就是一极宗的人是一群修炼体道的修士,也就是相当于野兽一般的野蛮人,他们不但缺乏教养,而且不合礼数,简直就是一群吃着人饭的野兽!相比之下,诸如归元门之类的修道门派,简直都是一群无与伦比、完全合乎礼数的谦谦君子。

秦风听到众人骂出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他不由地皱了皱眉,抬手示意众人都闭嘴,不要再骂了。因为他看到此刻已经有好几个门派聚集在一旁看热闹了,如果任凭众人这样骂下去,那么恐怕从此以后,一极宗在其他门派中的形象就会一落千丈,这样的结果,对于一直一来饱受其他门派轻视的一极宗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的。秦风觉得,归元门这样做分明是想嘲弄一极宗,让一极宗的颜面扫地,如果一极宗的众人由此被激怒破口大骂,无疑成全了归元门的心意,让他们可以看到一极宗的笑话。所以,秦风在抬手示意众人闭嘴之后,又让众人后退几步,彻底让众人的气焰平息下去。随后,秦风面带微笑地看了破浪子一眼,接着转身蹲在地上,将右手掌轻轻地拍在石碑上,转头对破浪子等人道:“这石碑上的字,分明是不开化的蛮人写下的,因为只有蛮人,才会写出这等低俗的词语……你们归元门堂堂一个大门派,怎么会用这样的石碑立在山脚?”
破浪子等人一惊,不知秦风这话是什么意思。破浪子刚才被秦风的微笑弄得莫名其妙,现在又听秦风说出这样的话,更是感觉如置身云里雾里,想不明白秦风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风深深地看着破浪子,他仿佛看穿了破浪子的心思一样,微微笑道:“我的意思是,这块石碑是蛮人刻出来的,你们归元门如果再用这块石碑,那岂不是等于说自己就是蛮人?所以,我觉得这些字还是不要留下的好。”说着,只见他的手在石碑上轻轻抹过,那“废人与兽不得入内”的八个大字,立刻神奇地消失了,而且石碑的表现变得无比平滑,就好像被人刻意打磨过一样。随着一阵清风吹过,石碑的边缘,荡起些许的尘灰。
众人看得无比吃惊,他们都十分明白,眼前的这个少年是以掌力抹去了石碑上的字。想一想,只用一只手掌,轻轻地一抹,就能够将一块刻着字的石头抹平,这需要何等强大的掌力!
破浪子等人更是面露惊骇之色,他们何曾想到这位“其貌不扬”的沧风真人,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们此刻都感到全身发冷,额头上冷汗已经滴下来了,他们明白,自己相对于这位沧风真人来说,简直就是连蝼蚁都不如的存在,只要这位沧风真人稍微用力……不!哪怕他只要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捻,自己肯定就挫骨扬灰了!
秦风将石碑扔在地上,随后暗暗地赞叹了金龙劲的厉害,这才笑呵呵地对惊骇之中的破浪子等人道:“好了,以后你归元门不需要与蛮人相提并论了!”
这个时候,后到的许多门派都围在这里看热闹,他们听到秦风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得面露敬佩之色。秦风这话说得实在太巧妙了,他先是将这块石碑说成蛮人所刻,意思就是你归元门如果再用这块石碑,那么你们归元门的人就都是蛮人;刚才他又说以后归元门不需要再和蛮人相提并论,言下之意就是归元门曾经都是蛮人,但现在因我的帮助而不是蛮人了,这样的说法,显然就是表明自己是归元门的恩人,要归元门对自己以礼相待。更加巧妙的是,秦风的这几句话,对于归元门来说,是无法回答的,因为不管你归元门回答还是不回答,结果都要和蛮人扯上关系。这样一来,因为秦风的这番话,归元门的哑巴亏是吃定了。
方才还对一极宗表示鄙夷的门派,因为秦风的几句话,瞬间改变了对一极宗的看法,他们无不在心中赞叹秦风思维的敏捷,更赞叹秦风勇气可嘉,小小年纪,就能够对大门派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这些门派中人虽然没有公开为秦风喝彩,但是在内心,已经将秦风当成了一个不可轻视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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