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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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位仪式开始,五长老在金、木、水、火、土五方位站立,安代十分好奇地想凑到前面去一探究竟。突然,后颈一痛,她被人从后面敲晕!闭眼前最后看到的是瞬刚刚收回的手,心里开始诅咒他,可惜没能想太多便不醒人事。
再次醒来,是被床头闹钟的《蜗牛进行曲》惊醒,阳光穿过轻轻浮动的窗帘洒在橘黄色的地板上,可能是太久没见过阳光的原因,安代的眼睛被光刺得酸痛,眯着眼睛呆呆地看天花板。突然,门被大力的撞开,弟弟揉着他那一头鸡窝般的乱发,大吼到,“猪,起床了,别以为你昨天刚出院就可以赖床!老妈在楼下要愤怒啦。”
安代坐起身,看着弟弟睡眼朦胧的脸,看着窗台上快乐游动着的两条金鱼,不由得大笑了起来,跳下床,凑上去捏弟弟的脸,弟弟的脸顿时红仆仆的,煞是可爱。弟弟吃痛,打掉安代的手,看着她一脸傻笑的痴相。紧簇眉头,很是担心,身手去摸安代的额头,“姐,你刚出院,不会又不舒服吧……”安代一阵恍惚,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现在梦醒过来了吧。安代兴奋地抱住弟弟,“小孩,我太开心了,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们……”
安详红着脸拉开安代。“姐,你这是怎么啦?我可是你弟弟。”这时安妈妈上楼来,手里还抓着做饭用的勺子,“你们两姐弟真是的,大清早的,赶紧收拾下来吃早饭,上课要迟到了!”
兴奋的安代冲上去吻了一下母亲的额头,不住傻笑着。母亲嗔怒道:“这孩子,怎么大了,还没个正形,快点收拾完下来吃早饭!”“是,母亲大人!”安代俏皮地行了个军礼,母亲笑着揪着弟弟的耳朵下楼,“臭小子,你也给我赶紧的把脸洗干净,又没洗耳朵吧……”房间里洋溢着弟弟的哀求,一切的声音在安代听来是那么幸福美妙。
换衣服的时候看见自己左腕上的水晶链,身子震了一下,随后对着镜子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管怎样,现在的自己是幸福的,现在的家人也是幸福的,自己会拼上灵魂来保护这份幸福……
果然还是妈妈亲手做的鸡蛋饼最好吃,香而不腻酥酥软软。安代沉浸在全家人一起早餐的幸福感中。
“我吃饱了!”安代幸福地拍着肚子,安妈妈拿过一杯清水和一瓶盖药,递到安代面前,“应该吃药了。”安代由于了一下,“现在的身体不需要吃药了吧,很强的说。”安妈妈皱着眉头,“小代,不可以哦,你以前不是很乖吗?怎么不吃药了呢?”像哄小孩子一样,安代干笑着,差点说露嘴……把药吞了下去,心里想着下次见到金宝一定要问问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副作用。
父亲合上手中的报纸,宠爱地看着家人,起身,“我去上班了,安代,下午要到医院去做检查,我会到学校接你。”安代点头,全家人送父亲出门,安详说:“姐,我们也差不多该去上课了。”
“恩。”安代幸福地应和,拿起书包,弟弟像以往一样接过她的手提书包,上了单车。安代坐上弟弟的单车,一手揽上弟弟的腰,向母亲挥手道别。母亲出门望着这对兄妹远去,说着:“安详啊,好好照顾姐姐。便当在书包里!”“知道啦!”弟弟没有回头,向学校去了。
路上安代感受着风的气息,看着路上忙碌的行人,不禁感叹生命的美好。因为身体的原因,小她两岁的弟弟只能读和自己一样的学校。安代紧紧抱着弟弟,脸贴在他背上,听着他有节奏的呼吸,慢慢的说:“详,真的谢谢你,我的身体不好,在学校都是你一直在照顾我,爸妈的精力几乎都用在我身上了,你有恨过我吗?”
安详的车子停了一下,随后又平稳的向前,“姐,小的时候真的有嫉妒过你,”安代的心一揪,“不过你是那么的坚强,坚强到我不忍心再继续嫉妒下去啦,而且我已经习惯了照顾你,姐,你要加油快点好起来,知道了没?害我一直找不到女朋友……”安代笑了,抱紧安详,“好的,小孩,从今天开始,换我保护你!保护一切我想保护的东西。”弟弟也笑了,“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守护值得守护的东西。出发!……”单车的速度快了起来,两姐弟欢笑着向校园冲去,笑声飘荡在绿荫小路上,惊起了成群麻雀。
安代感觉幽冥界只是一个梦,一个神奇庸长的梦,真的想就这样健康幸福的做为自己活下去,永远都不要再有梦的出现。
被朋友簇拥着,坐在教室里,是一种从重病以来就久违的幸福,一一感受着豆子,大熊,美丽,小鱼儿,岩飞……的存在感,不自觉的就会笑起来。一起上课,一起聊八卦,一起想歪点子,一起……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下课的时候,这种美好被打碎了,班长带进来两个新同学给大家介绍,安代哀号了一下,那两个漂亮的小人儿正是大芙和小芙。
“这两位是李校长的遗孤,跳年级来到了我们班级,请大家和睦相处,发展友谊……”全班一阵躁动,安代根本没听下去班长的话,两个天使般的小人,看见安代就直奔了过来,抓着安代亲昵地叫了姐姐,引来很多人探究的目光,班长吃味地说:“安代你认识她们啊,”转向大芙和小芙,“她身体不好,经常不来上课,以后上课我带着你们。”小芙挽着安代的手,“不要,我们以后就安代姐带了,我听说,安代姐不经常来上课,但成绩却一直是最好的!”班长的脸气得几乎变形,却还保持着原有的虚伪,“随你们的喜欢吧,那我先回去啦。”

安代看着身边的两个人一阵头痛,原来基是让她这么带人啊,看着好朋友都围坐过来,问东问西,安代只能苦笑,天啊,总要给她点时间编故事啊。
“李校长的遗孤?那现在学校不就是你们的了吗?”大小芙点头,豆子一下子兴奋了,问安代:“小代,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啊?真狡猾,都没听你说过。”安代一时紧张,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别人是在自己的葬礼上和她们相识的吧。正踌躇间,大芙说话了,“是在医院认识的,我们两姐妹身体从小就不好,本来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了,幸亏安代姐的教诲,我们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表情逼真,还不时的抽泣一下,安代瞪大了眼睛看着大芙,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大芙这么有想象力啊,又发现了一个人才!朋友们的问题都被两姐妹挡了下去,安代只是陪着尴尬地点头傻笑。死了一次后连傻笑的功力都大增了。
一上午的课在混混沌沌中煎熬着。双芙还算安静,也没传达基的任何指示,就告诉自己不用担心,就算要去抓鬼也一定有办法的,相信基不会让她做恶灵的食物,不觉轻轻一笑。
大芙凑过来,轻声道:“Q你笑什么?”
安代大窘,“我没笑……”
大芙坚持,“你笑了!”
安代咬得压根直响,“我没笑,是你看错了。”
谁知道大芙转过头,面无表情,只嘴巴一张一合,机械地说:“你笑了,你笑了,你笑了……”
安代气急,拍桌子站起来,大吼,“我说了没笑!”说完发现气氛不对,抬头,见老师和同学都用差异的目光看着自己。红着脸坐下,谁能救她?
中午。安详抱着便当来找她,看见了身边的大小芙异常的兴奋,对着两姐妹问题一大堆,什么星座、血型啊,害得安代连饭都吃不安生,“姐啊,什么时候认识的美女妹妹,你不能这样啊,还瞒着弟弟,我可你任劳任怨的亲弟弟啊……”安代被问的只能眨眼睛。
这时,豆子凑过来,“咦?安详,你也没见过双胞胎吗?他们和你姐姐是一家医院啊。”
“真的啊,为什么没见过……”
“安详,鸡腿给你!多吃一点哦!”安代打断安详的继续探究,忍着心痛把自己便当中的鸡腿放进弟弟的饭盒里,这一招实在见效,安详两眼放光,把鸡腿塞进嘴里大嚼,还支支吾吾地说:“姐,不可以再要回去了啊。”安代无奈地低头趴自己的饭。
吃完饭,安详马上把药递了过来,安代一闭眼全部吞了下去,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恩,和爸爸定好去看医生的时间要到了。
安详看她吃完药说:“姐,你快去吧,书包我会帮你带回去的。”
安代感激地给了弟弟一的大大的笑容,和朋友告别后就匆忙向校外走去。
快到门口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安代……”安代停住回头,看见叫住她的人,啊,居然是木木!复活的第一天就看见了木木!太幸运了也……都还没心理准备……
安代有个毛病,就是每次看见木木都会紧张,从来就没对眼前的这个红发少年说过一句完整的话,此时更是呼吸困难,记忆大门被又一次打开了。生前的最后一次告白,最后一次拥抱,最后一个吻……
啊,不行了,安代快要窒息掉了,努力地告诉自己,在木木和所有人的眼里,那只是一个梦,一个幻影,现在梦醒了,木木不可能还记得的……心里莫名的居丧。看来死亡的唯一好处就是敢于做活着的时候永远也不敢的事情……
木木从背包里拿出一盘CD,“上次你想要我们的歌,我录好了,还没来得急给你,因为你又住院了,怎么样,听说可以出院了,看你恢复还不错。”
“好,好多了,恢复也不……错……,谢谢……”安代紧张的回答,感觉现在的自己和炎见到星的状态很像,当初还笑她,报应啊……不小心轻笑出来。
“怎么?”木木问,“没啦,没……”安代发现自己对着这个清清瘦瘦的红发少年永远都说不出想说的话。木木笑了,那笑容充满了阳光,“两周后是学校的‘摇滚现场’,有时间就来听听看吧,全校的乐队基本上都会来,哦你弟弟安详也会去唱歌。”
“好……一定到……”“嘀、嘀。”安代的话被两声车的鸣叫打断,向门口看去,发现父亲的车已经停了在那里,车里的父亲正向这边张望。
安代只能向木木告别,“我要走了,约好了医生,CD,谢谢你,真的太好了,晚会一定到,加油!”说完安代小鹿一样的跳走了,上车前向木木挥手,看着木木的背影和他大大的吉他,莫名的生气,生自己的气,因为自己越来越不明白自己了,都不确定自己的目标和梦想了,病重时的坚定与向往随着自己的死亡一起消失了,而复活了的自己却发现有很多东西是无法复活的。
熟悉的医院,熟悉的检查,医生们很是震惊,是的,安代完全是一个正常健康的人了,对医生们来说这是很令人激动的事情,因为这已经成了医学界的奇迹。而成为奇迹的当事人并不开心,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做人类的权利了。
回家的路上,父亲很兴奋,念叨着全家旅行或回老家谢祖先什么的。安代努力地做出笑脸,呆呆地看向窗外,看着其他人各式各样的生存方式,突然,释然了,现在的她最想说的话就是“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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