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恋爱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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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安代偷偷跑到帘幕后,掂着脚向外面张望,看着弥红闪烁,内心漾起无限惆怅。
一阵激烈的掌声和尖叫,安代几乎探出了大半个身子,终于看到了舞台上抱着吉他的木木,兴奋不已,但也只能瞄到个背影……
“安代……”一声轻叫,肩膀被来人拍了一下,安代心中极大的不满,向后摆摆手,“知道啦,马上就回去,衣服和鼓不是都有准备出来吗……”愤然的回头,撞见的是一张微笑着的脸。
“啊,是学长……”安代向来人鞠躬,
“又被安详欺负来帮忙啊。”来人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微笑,安代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亚楠学长,高高的个子,凌乱的头发,身上总带了点不羁的痞气。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很有才华,不仅成了安详所在音乐社团的团长,还是老师们眼中最有潜力的学生。顺带一句,他也是小鱼儿发誓此生非他不嫁的人。
“你躲在这儿做什么?”亚楠说完也向台前张望,被安代拽了回来,陪笑道:“没什么啊,看演出,很好听呢……”
亚楠仔细听了一下震耳的音乐,“啊,是木木的歌啊……”安代的心差点没跳出来,见亚楠没有离开的意思,上前听也不是,退回去也不是。
“这臭小子,今天怎么唱得心不在焉呢?”
安代有点没反应过来,“臭小子?谁?”
“木木啊……”亚楠轻笑着说:“哦,他是我弟弟,那小子很帅吧……”
“弟弟!”安代得大叫起来,幸好摇滚音乐的声音有够大,掩盖住了她的惊叫,亚楠奇怪地看向安代,“是啊,我弟弟,呵呵,不像吧……”
安代摇头,自己和小鱼儿不愧是好朋友,爱上了一对兄弟!
“啊,我知道了……”亚楠的脸上露出一个坏坏的笑,“我告诉你啊,我偷偷看过了那小子的日记,他准备今天晚上向一个女生告白,呵呵。”
‘啊?告白!是……谁……?”安代急得抓上亚楠的胳膊。
亚楠用手抓了下凌乱的头发,那笑容更坏了,“这个人嘛……”安代紧张的瞪大眼睛,音乐声实在很大,她把耳朵凑到亚楠的嘴边认真的听着。
“嘿嘿,我正想看下去的时候被木木发现了,所以……”居丧地看了安代一眼大声说,“所以我也不知道!”看着安代失望的脸,忍不住问:“为什么那么想知道?”
安代忙掩饰自己的不安,“不是!当然不是!我随便问问的……”发现亚楠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稍稍安了心。
木木唱完了歌准备下台了,安代的心一阵隐痛的不安,那个女生会是谁呢?突然看见豆子跑上台去,塞给木木一束花。“是豆子吗?”安代心痛不已,想着一开始与木木的相遇。
十八个月前的初夏,安代又一次成功从医院逃脱。一个人光脚踏上柔软的草坪,光着脚是因为出来的时候把鞋子跑丢掉了。坐在草地上,听河水流过的声音,任风轻轻梳理她柔顺的发丝,偶尔飘来雏菊的香甜气味,阳光暖暖地照在苍白的小脸上。看着附近孩子们兴致勃勃地打着棒球,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微笑。
一个可爱的五、六岁小姑娘轻轻拽了安代的衣角,“姐姐,能帮我救救我的小胖吗?”女孩子的声音表现出她的胆怯,安代把遮放在额头上,挡住明亮的阳光,顺着她小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只白色的氰气气球,挂在河岸上的一棵刚刚发芽的小树上,在风中欢快扭动着。起身,拍拍裤子,“好像有点高……”
“果然还是很难吧,连姐姐都救不了它。”低头看着小姑娘脸上的泪珠,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上了。掐着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小胖在呼救哦,我们去救它!”
小姑娘马上开朗的笑了。两人牵着手来到树下,女孩对着树上的气球叫道:“小胖,不要怕啦,姐姐会来救你!”
安代看着树上的气球,苦笑了一下,刚才看着没有这么高啊,现在对她的身高来说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的。想放弃,但看到小女孩的期待目光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看了周围发现也没有卖气球的,只好硬着头皮向上跳,没跳两下就气喘起来,估计再继续跳自己绝对会死掉的。正惆怅间,眼睛一亮,看见旁边的小石桥,如果站在桥栏杆上的高度应该就很容易取下来了。
所以没有大脑的安代在设想完成后就开始实施了,完全不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和危险程度。小心艰难地爬上了光滑的桥栏,双手抱着小树,摇晃着站到上面,伸手去够气球,可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姐姐,小心啊。”小姑娘在下面焦急提醒。
“放心!就快够到了。”说着掂起脚尖,手指终于碰到了气球,感到很是兴奋,突然脚下一滑,身子倾斜,整个人还没来得急惊叫便掉进了河水里,飞溅起了一片足足有一米的水花。
小姑娘惊叫着向河里看去。这时,一个**着上半身的红头发的少年突然浮出水面,把全身湿透已然休克的安代从河水里抱起,到自己的背包附近拿出一块大大的白色浴巾包裹住安代小小的身子后,小心地放在阳光下的草地上,开始急救起来。可是地上的小人脸色惨白,呼吸微弱,红发少年焦急地把耳多贴在安代的胸口,心跳也很弱,少年用手小心有节奏地按压着她的胸口,却不见成效。
想都没想便捏住她的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用自己的嘴对着安代柔软的嘴,尽力想把空气挤进她的肺里。到第四次唤起的时候,小人终于有了反映,痛苦地咳了起来,呕出两大口水,用力地呼吸着。
少年累得瘫坐在地上,“终于活过来了。”安代看着眼前的少年,苍白的脸上竟然泛出了淡淡的红晕。薄薄的唇瓣间吐出“谢谢”。少年起身,抖了两下T恤上的灰尘,套在身上,对着坐起的安代笑了,“下次一定要小心,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安代回以虚弱的微笑,“我叫安代。”
“我叫木木。”安代感觉仿佛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温暖起来。少年说完走到安代的身前背过身蹲下,想去背起安代。
“等一下,木木……”安代出声,少年回头看着头发还在滴水的安代,轻轻扶去她脸上粘着的一缕发,安代不好意思地看他,“能帮那个小妹妹把气球拿下来吗?”
木木太头看着树上的那只白色气球,突然明白了安代掉到河里的原因。没有说话,走到树下。一只脚踏在小桥的栏杆上,一个挺身便跃了上去,伸手取下枝杈上的气球,回身跳回地面。

蹲下身,把手中的气球交给可怜巴巴的小姑娘手里,“拿好了,要不又跑掉了!”说完把气球上的线绕着小姑娘的手腕轻轻缠绕两圈。
小姑娘甜甜一笑,“谢谢河神哥哥!”
木木呆了一呆,安代扑哧一声轻笑出来,木木起身高高的个子把小姑娘完全淹没在自己的阴影里,做出一副很凶的样子,“下次有困难一定要找像我河神一样强壮的人知不知道?”说完指着安代,“还有不能向这个不乖姐姐一样做危险的事情知不知道!”小姑娘马上乖巧的点头,安代微笑着看着同样孩子气的木木,小姑娘道谢后开心地带着气球走了。
木木从新背起安代,“你住在哪?”
“散粉医院……”考虑了很久还是回答了。
木木没有再问下去,就这样静静地把伏在背上的人带回到散粉医院。还没到门口,就看见焦急的家人迎了上来,低头,不敢直视父母眼中的担心和愤怒。全家人不时地感谢着把安代送回来的木木。
“你是木木?”安详不试探的问。
“是啊,我是木木,你认识我?”木木把安代小心地放到病床上,转过身来面对安详。
“艺术大学的木木?”见木木点头,更加兴奋了,退后一步,给木木鞠了个躬,“学长,我是你直系学弟安详,我真的很崇拜你,你一手带起的乐队到现在还被誉为艺大的神奇呢,我和你一样也是吉他手,希望学长以后能多指点。”
木木不好意思地摇头,“都是大家的玩笑。”安详似乎很兴奋,过去抓着安代的手,“姐,你知道吗?他是木木耶,和你同级的,就是我上次和你说过的我们学校的天才吉他手。”
安代靠在床上,看着兴奋的弟弟和帅气的安代,幸福地微笑,但自己真的很累,头重重的,好想睡过去。太好了和木木居然在一个学校,鼻子里还残留木木身上独特的香木味……她昏倒了。
安详焦急地摸上安代的额头,腾地起身,“快叫医生,姐在发烧!”
安代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感觉这一觉睡得格外舒服,好象刚刚只是睡了一个安逸的午觉,梦里面有蓝天白云,和一条河。从此,安代心里便多了一个少年的名字——木木……
两年来,安代坚持着身体上的痛苦,最大限度的来上课,这样就有机会听少年的歌,看着少年细长而单薄的背影,呼吸着来自他身上的独特香木味道……
“木木!在这边!”安代被身边的亚楠突然的叫声给拉回了现实,此时的木木正准备从退场口出去,亚喃要命的掀起了后台出口的帘子叫住他。
木木看见了安代和亚楠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没管什么出场的顺序,就微笑着走向后台的出口,安代完全愣在那里,被这样的场面弄得措手不及,幸好退场中的灯比较暗,让人看不出她脸上的不安。
木木来到他们面前,有些尴尬,“你们怎么在一起呢?”
安代看着他手上的花格外的刺眼,不觉中亚楠的手搭上了她的肩,安代很不自在,想躲,但亚楠却没有放手的意思,“我们安代今天很漂亮啊。”安代傻笑,内心去却像打翻了调味罐。木木见不自在的安代,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把她从亚楠的手上拉了出来,“安代,我需要你帮忙……”拉着还在混沌中的安代向后台深处走去。
两个人就这样站着,谁也没说话,安代感觉气氛很是尴尬。
“木木……”
“安代……”
两人同时发声,对视一下竟然都笑了。安代看着木木手上的花,说:“木木,无论你的选择怎样我都会一直支持并祝福你,请没有顾虑地一直勇敢坚定地走自己的路。”
“安代,我现在很犹豫,我想……。”木木的脸上有着难得一见的紧张。
“我真的没关系,豆子是个好女孩。”安代强压抑自己的心痛。”
“是啊,她是好女孩……”木木有点困惑。
“所以,我希望你们幸福……”安代说不下去了,声音被哽咽掉了,一直低着头。
“我们幸福?”木木皱着眉头,看着泪水滴落在地面上。
安代绞着手轻轻地吐着每一个让她心痛是字。“我真的说不下去了,原谅我吧木木,我不能像个普通朋友一样假装开心,给你祝福,我承认自己小气……”
突然木木伸手托住安代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来,正视自己,此时的安代已经成一个泪人,木木用手掌擦去她的泪,“我要说的是请和我交往吧安代,我喜欢你,我们的一切和豆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愿意接受我吗?”
“交往?”安代又开始脑子不够用了。
木木叹了口起,温柔的笑着,“不用怀疑,我在向你告白,我喜欢你,你可以拒绝,但是我不会放弃你。”
安代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了,大脑一片空白,世界上又有多少人有被自己喜欢的人告白的经历呢?
“那怎么办啊?”安代突然居丧了,“那怎么办?我也喜欢你!”安代开始思索起来。
木木本来忧郁的脸在听完安代的话后瞬间就笑了出来,把安代紧紧抱在怀里,“就这样一直爱着我就可以了。”
突然传来一阵躁动,两人向声音处看出,竟然是安详和亚楠,后面还拥挤着所有后台人员,大家都笑着看窘得脸红的两人。木木把安代拉到身后,“看够了没?”
亚楠笑着上前,“谁让你们太投入,大家一致认为后台的戏要比前台的好看多了……”所有人都祝福着笑着。
木木像个孩子一样,赌气地说:“看够了就散场,我要生气了,以后的比赛我要是发挥不好可别怪我。”众人脸上一阵愕然,一下子散去了。
木木拉着安代的手,“走吧,有一首新歌,只想唱给你有个人听。
幸福感觉膨胀了安代的胸口,“这花?……”
木木爽朗一笑,“哈,你还没发现吗?这是亚楠安排的。”
安代顿时恍然,自己竟然被将了一棋……
安详跟上亚楠,“亚楠学长!”亚楠回头停下,“木木真的喜欢我姐姐吗?”有点不放心。
亚楠笑了,“呵呵,那小子在第一次遇见安代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碰见天使了呢……我总笑他哪有天使往河里掉的。我可是偷看过他日记的人啊!”亚楠说的非常得意,揽上安详的肩,“行了,你放心吧,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个姐控,走和兄弟们吃饭去。”
那个晚上的夜空美得令人窒息,安代在幸福感中沉沉睡去,却没发现一股强烈的黑暗力量正在向自己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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