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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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杯子从手中滑落,“你说这七年崎浩还和宫绘会面?”她有预感孙女没死,可竟是被孙子藏了起来。
“是的。”御景和郎肯定地点头,“而且……宫绘现在在日本。”
“她在日本?”津泽智子颤抖著身子,“宫绘她……”
老天爷!她来复仇了吗?带著满腔的怨恨来诅咒她的罪孽吗?这七年来,她不曾间断地在噩梦中见到那双饱含绝望痛楚的紫瞳,似有千言地在控诉著她的残忍。如今,可怕的报应终将到来了吗?
她又何尝会想杀死自己的亲生孙女呢,但宫绘的出生预示著她将给御景家带来的不详;宫绘的父母皆在她满月那天因车祸双双去逝;她的爷爷,御景家原先的大家长御景雄一也在同一天被黑社会仇家暗杀;接著便是御景雄一的二弟在七年前欲杀宫绘时竟意外地被走火的枪打死。种种的一切让津泽智子不得不相信宫绘是御景家克星的事实,也不得不狠心痛下杀手。其实在她心里,又是多么渴望能做个平凡的祖母,去享受单纯的祖孙之情。她太孤独了,惟一的孙子几乎从不贴近她,而苦命的孙女却在外头躲避她的追杀。
见大嫂久久不语,御景和郎开口:“大嫂,我想听您的意见。”
“和郎,这些年,我累了。”津泽智子拭去跟角的湿润,“一切就都由你去决定怎么办吧。”
“大嫂,你──”御景和郎想说什么却又咽下了,看来大嫂已身心疲惫,从宫绘出生那天开始,她始终活在恐惧与白责之中。
“找到她后再通知我。”津泽智子摆摆手,已表示不愿多说。
七年后重回日本,御景宫绘对这个现代都市完全没有亲切感,在国外藏匿了七年,她几乎忘却自己是这个国家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选择最危险的日本,但有股力量在牵引著她踏上这片土地。
说著还算清楚却有点生硬的日语,她买了票,搭上开往北海道的列车。
远离了东京市中心的喧闹,北海道展现的是一派乡下清风淡雨的古朴味道。
在旅馆放妥行李后,御景宫绘慢慢踱到海坝边上,海风吹乱了她一头青丝,一如她的心。她不知道自己会爱上了商震霆,即便他们俩没有过去,她想她也会毫无理由爱他。把链子给他以为能忘却自己一厢情愿的爱意,可恰恰相反,她更强烈地想他,想他在收到链子后,会不会紧张她的离去呢?
下意识地抚上空无一物的玉颈,一阵失落涌上心头。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朵紫玫瑰,看著幽艳的花朵,思绪又飘回他邀她共舞的那一晚,她仿佛是他的公主。可是这竟只能是她单方面的期待,因为他从来都没爱过她。
无奈地叹口气,御景宫绘随手把花抛向了大海──
“这么稀有的紫玫瑰扔了多可惜啊!”一道甜美的声音在御景宫绘身后响起,令她回身看向声源处。
在她面前站著一对金童玉女,而方才在对她说话的是年约十七八岁,天使般纯美脸蛋的花季少女,少女一头惹眼的酒红色波浪鬈发长及腰间,身著粉色的休闲衣裤,非常的青春亮丽:而在少女身边与其年纪相仿的少年就更让人眼睛一亮,惊艳不已。他那张酷似女性轮廓的精致五官极具中性化的俊美,再来就是他独特的墨绿色眼眸犹带著笑意,瘦长均匀的身形,贵气中散发出月光般的邪气感,颓废得一样让人移不开视线。
少女的耀眼和少年的阴邪,有如日与月的组合,实在不愧是完美搭配。连御景宫绘也不禁看得有些痴了,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出色外表的人。

“明知它会绽放却又不止为你一个人欣赏,不如放手让它飘远。”御景宫绘话中有话的回答,她放弃了他对自己的爱,可她仍难以割舍不去想念,多么矛盾。
“你割舍不掉的。”少年轻柔地道,一针见血地说出御景宫绘心里的想法。
他和冷艳一样都能看透她的心,“你们是……”
“说这些叫人听不懂的恶心巴拉话干‘鸟’啦。”没想到少女竟用大嗓子说出粗言,她白了少年一眼,“老狐狸,还不告诉宫绘姐姐我们的来意?”
“你哑巴不会说啊,我们是来当‘卧底’的吧。”少年一对上少女马上就换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对少女吐舌做了个鬼脸,气得她柳眉倒竖。
“该死的,欠扁啊。”少女使出一个扫腿功夫被少年轻松闪过,她冷哼一声再攻击。
真是一对活宝。
“你们是来找我的?”以防他们真的要在这儿开打,御景宫绘连忙出声制止了他们的打闹。
“拷!”少女跺脚停下动作狠瞪少年,“都怪你差点忘了正事。”
“是你小心眼──”
“闭嘴!”少女大喝,对御景宫绘时又变得活泼可爱,完全与刚才的凶狠相反,“这小子叫克莱斯,我叫商绮罗,是‘暗影’让我们来找你的。”
御景宫绘的眼神暗淡了下来,“对不起,我没有顺利完成任务,还违反了组织的规定。”她爱上了委托人。
“不是!啦,‘暗影’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不用自责的。‘暗影’只是要我们来告诉你一声,御景家已经发现你的行踪了。”
“是吗?”她早巳料到,“我知道了。”与其这么辛苦地逃亡,搅得奶奶身心俱疲惫,不如就此放弃活下去,反正她从生下来那一刻便是个灾星,注定是个多余的人。
“什么叫‘是吗?我知道了’?”
商绮罗急道:“宫绘姐姐,你可不能在这里呆著等死,御景家的人很快会找到这里来杀你,你快离开日本吧。”拜托!她可不想失去这么好的二嫂。
“无所谓了,已经被发现,去哪儿也躲不了。”御景宫绘凄楚地笑道,“本来我就是个多余的存在。”她苟活二十五年,惟一最快乐的大概只有和震霆在一起的时候吧,可是他并不爱她啊,他只是宠地,怜悯她罢了。
“真的只是为这个原因等死?难道你不愿为以前因你而冤死的人而活下去,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太自私,太负气了吗?甚至懦弱。”克莱斯每一句话都说中她心。
爱情,可以让人变得勇敢,也可以让人变得懦弱。
御景宫绘避开克莱斯看透她心的眼睛,“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暂时什么都不想。”
“啧,还静什么,鬼子们都快杀过来啦。”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克莱斯按住商绮罗的肩,对她摇摇头,“我们先别逼宫绘姐姐,反正我可以担保这几天内御景家的人还不会这么快找来这里,先让她安静几天。”
接到他投来肯定的眼神,商绮罗倒也配合,“好吧,宫绘姐姐。我们就住在你房间的隔壁,如果有什么事发生我们会保护你的,你放心好了。”
“你们保护我?”他们只不过是未满二十岁的孩子,可怎能敌得过那些杀手。
克莱斯看出御景宫绘的置疑,道:“这个我敢保证不是吹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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