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通晓一切或者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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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又冬开始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由一个凡事毫不上心、一切得过且过的小魔女,变间这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小白领的?为什么自己从无忧无虑的爱德沃瑟雷魔法学院被丢到传说中阴森恐怖的人间之后,连性格都变了?翻开法缇娜的毕业实习日志,过去曾经历的一切,都如同才发生一般历历在目,所有的东西,都记录在选题仪式时她领到的这本神奇的记事本上。发给她记事本时,老巫婆院长梅菲斯托用干瘦的手指点住法缇娜手里的日志本封面把布满了皱纹的脸庞凑到她光滑圆润的小脸蛋边,对她轻轻地说:
“我亲爱的,你会在未来的日子里发现它对你来说会有多么重要。”
随后可怜的法缇娜就匆匆忙忙地让传送使者推上了魔法传送阵被不计后果的丢到了人间界,甚至连她最亲爱的伙伴咪呜以及她的魔棒都没来得及带上。她的实习题目是:体验一个普通白领的生活并从中发现真谛。
真谛是什么?法缇娜曾在自己的小屋中用人界走私商人卖给她的叫做电视机的东西里看过一个动画片,一只叫做麦兜的小猪也曾经研究过真谛这个问题。但是它的研究并不能给法缇娜任何有价值的参考资料,一个从诞生开始就生活在平和纯朴的魔界的小魔女能知道什么人间的事情?
那是刚来的时候了,什么都不懂的法缇娜,落在了一个叫做夏又冬的女人身上,或者说,夏又冬原本就是人间的另一个法缇娜。因为她掉下来之后,除了衣服有点点小变化以外,样子完全没有任何改变。“夏又冬是我失散多年的孪生姐妹吗?”法缇娜很不确定。
她该怎么开始呢?人间的一切对于法缇娜来说,都是空白,她茫然了几分钟之后,想起来手上握着的那本“实习日志”。日志居然有禁制,看来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法缇娜鬼笑着念出解禁的咒文,然后着急的胡乱翻了起来。
……
什么?
……再翻一遍。
!!居然一片空白!
“老巫婆,你确定这本是给我的吗?”法缇娜第一次怀疑原来梅菲斯托院长比她还要迷糊,在这种关系她能否顺利毕业的问题上居然犯糊涂给她了一本空白的日志。
“ho,小东西,不要以为梅菲老了,你就可以在心里数落她噢!”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日志里传出来,“我距离老糊涂还有一段相当长的日子呢!”法缇娜应声打开日志本,扉页上,梅菲斯托院长的脸庞正略带不满地在日志里对她说话。
“院长,哈,我没注意原来您在扉页上。”法缇娜讪笑。
“好了,你没注意过的事情岂止这一次?你以前还因为没注意把熔岩龙族的晶块带到了寂静之森的生命湖底,如果不是你的小组同伴葛里昂他们……”老巫婆老了,开始喜欢唠叨。
“是是……亲爱的院长,要不是因为他们,生命湖的湖水就差点被全部蒸发完了。”这不是法缇娜犯过最严重的错误,但却是被念叨次数最多的一个,因为那个葛里昂,法提娜想到他就忍不住磨了磨牙。“那么,院长大人,可以给您亲爱的学生法缇娜一点题目的指引么?”法缇娜不想院长开始那如同诉说革命家史一般回顾自己的往昔了。
“从现在开始,你的名字叫做夏又冬……嗯哼,事实上,提示是有一点,去试试看解决点问题,搞定了就回来吧。”
“……”法缇娜等待。
“……?就这样?”这和没提示有区别么?难道我这个迷糊的家伙就这么好打发?
好吧。就这样?就这样。法缇娜开始了人间界的日子。
不负责任的老巫婆其实并非什么都没有留下,她只是说,要用心去感受。
那时候的夏又冬内心,还是一个一门心思想要早点了结实习任务好回去交差的小魔女。她只是想快点明白,这次实习到底要她做到什么,才能算完成。
快速的熟悉了新角色夏又冬周围的环境,然后夏又冬马上到互联网上面去查询了关于白领这个词条的全部相关信息——不要以为魔界很落后,事实上,互联网这种东西已经是老土的工具了。夏又冬自以为是地觉得能对付一切。
然而,当夏又冬穿着可爱的泡泡纱出现在公司里(因为魔女世界是不允许一个正统的魔女这样打扮的,但是夏又冬看着衣柜里可爱的粉色泡泡纱衣服,全部的思想都被它吸引了过去,不由自主地就穿了起来,恩,非常合身的衣服。于是她就没再脱下来。)所有人都跌碎了眼镜。
“你开始自我放弃了么?”这个夏又冬记忆里叫做朱利亚的女孩子不怀好意地对她说。
记忆里还有关于朱利亚的注解:她的中文名字没有人知道,她自我介绍的时候也说自己叫朱利亚,于是所有人都认为她姓朱,叫利亚。
她可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不知道她和原来的夏又冬是什么关系。但是作为魔女的夏又冬,不喜欢她。

因为在早上见面时那句莫名其妙的打招呼的话之后不久,她又跑来夏又冬这里非常尖刻的对她说:“呵,我说夏又冬,你以为自己是什么?”
然后哄笑声中,老大叫夏又冬过去,告诉她:“夏,最近的几个客户你都还跟进得不错,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穿的如此不专业地到公司来,”老大停顿了一下,语气略为严肃地说:“虽然你以前没有出过这种差错,不过我还是有必要和你提下。”
夏又冬低着的头简直可以放进领口里面去了,她非常专注地看着自己浅口娃娃鞋的鞋头,然后感觉脸烧得绯红。
从老大那里出来,朱利亚特别灿烂的朝夏又冬笑:“Hkid~”
其他人都低头笑。
夏又冬在空白的实习日志上写道:你是白领,不是孩子。
她非常仔细地观察了周围所有人的装束,包括衣服的款式、颜色、质地,甚至发型还有鞋子和包包的样子以及她们脸上蒙着的那层面具——那其实是人间的女子很正常的化妆而已。
再看看自己的样子,乱蓬蓬扎着蝴蝶结的头发,粉色的泡泡纱裙,浅口的白色娃娃鞋,不施粉黛的脸庞。所有这一切,与周围灰白色的办公环境如此格格不入。
夏又冬又写了一句:不要让自己太突出,这里的人们好像并不喜欢太出跳的人。
这里有太多不同的规矩。只是第一天来到夏又冬的环境,小魔女已经全然不适应了,不能穿自己一直梦想穿的衣服,不能大声地说话,不能无忧无虑的走神,不能随便离开自己的位置,不能吃东西……当然,还有不能使用魔法。
夏又冬百无聊赖地在桌面上翻腾“自己”的东西,直到第八次把桌面上的物品左右对调之后,她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理睬她,所有的人都埋着头在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天啊,难道我要一直在这里直到老死?她悲哀地想着。
“嘿,难道你都不能找一点事情来做么?”在她瞎忙活的时候,她桌面上的笔居然自己在一张便签纸上写下了这样的话。
“你是哪一只?”夏又冬抓起笔在下面写道。
“总会有文件盒子什么的吧,总会有待确定项目之类的标示吧,快找找看啊,我可不希望小组里因为你的不通过害我们都遭殃。”那只笔不客气地写着。
是葛里昂。
夏又冬悲哀地闭上了眼睛,“难道我就算跑到了人间界,也躲不过这个该死的家伙么?”她绝望地想。
“小迷糊,别再犯迷糊了,你总还记得魔女的信条吧,写下来,就照那样做吧!”
魔女的信条么?夏又冬当然记得非常清楚,在晋级魔女的测试前,关于魔女的信条这项必考内容,她可是花了十二分的努力去背了,虽然她直到考级通过后的现在,都还没有搞明白魔女的信条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
“魔女的信条
第一、作为一个魔女,意味着要么通晓一切,要么一无所知。”
她轻轻地念出了魔女的信条第一条。然后赫然停在那里很久……
贴着“待定项目”的文件盒子在抽屉里很快被找到了,夏又冬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有厚厚的一沓项目规划书。夏又冬再笨,也知道那些是需要她去熟悉、去做的事情。拿出计划书,她把头深深的埋在了那一整沓文件中……
有了这些计划书,加上电脑里存档的一些之前项目的跟进情况,她用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来适应手头上目前最要紧的工作。夏又冬这个白领角色的目前的职责是项目订单跟进。她的工作不仅仅是被动的接受订单,更包括主动对准客户实施推销跟进。具体来说,包括以下的工作内容(1)确定客户(2)设定目标(3)传播信息(4)推销产品(5)提供服务(6)收集信息(7)分配产品;除此以外,还有一些与相关部门的业务联系需要她来做。
当她一项一项领教了自己的工作内容之后,对于自己第一天来时能够坐在办公桌前半天没有一个电话进来表示了非常大的感慨,因为自从她正式开展工作后,她桌上那部红色的固定电话就从来没有安静地等待超过10分钟,总是这个电话刚放下,下一个又进来了。客户提的问题五花八门什么都有,问价格的、问出货期的、修改订单的、要对帐单的,她常常是早上一来,就被埋在工作中,直到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被成天的掩埋在这样的工作中,夏又冬并没有忘记思考关于魔女的信条。
她最后不再思考这条关于要么通晓一切,要么一无所知的信条时,对于这句话的理解是:我曾经以为作为一个魔女,我需要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但是现在才发现,其实我一无所知。然后她把这条信条连同理解,一起整理之后写在了实习日志里。
不久,她得到学院长的亲自批复:我觉得你已经开始触摸到一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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