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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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名扬微微一笑,温和地道:“算了,叶兄弟都不责怪你,我又何必多事。 不过,往后行事不要太孩子气,否则,于人于己都不好!”这些话语虽平常,但游丝倩听来,如闻仙音一般,身心都要飞起来了。她不由得抬眼望着纪名扬,只见他俊朗的面容上带着亲切迷人的微笑,双目深邃明亮,神色柔和却不乏威严。游丝倩不禁看痴 了。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一惊,回首一看,方君行朝她一笑,道:“行啦,盟主既然不追究,你还不快道谢,跟你师父回去!”游丝倩猛然回过神来,才觉得自己先前很失态,忙羞涩地道:“那盟主多保重,游丝倩就不打搅了。”
夜已深,灯已定,经过了白日的惊险与喧嚣,整个明月山庄陷入了一片宁和沉寂。纪名扬躺在床上,那寒星般的眸子,显得更幽深迷人了,坚毅的嘴角带着几许淡淡的微笑,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宁静舒适,又充满了无限期待。
忽然,窗外响起了一阵低柔婉转的歌声:“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纪名扬听着,俊脸微变了一下,继而又平静地道:“进来吧,你没必要弄得这样神神秘秘!”说罢,他的手一挥,那门便奇迹般地开了。一条灰色的人影飘了进来,似鬼魅一般。
她轻纱掩面,但掩不住那股幽绝冷艳之气,既令人不寒而栗,又无陷沉溺。她慢慢地坐到了纪名扬的床前,柔声问道:“你好些了么?”纪名扬微笑着点点头,而后却道:“你应该和他们一看我,不然,别人知道了会说嫌话,对我倒无所谓,但对你却不好,他也会不高兴。 ”
“我要干什么,他从来都不关心,又哪会在意这个。他只对武功,和你派给他的那些干不完的俗事有兴趣。”她的语气顿然变得生硬而冰冷。
他听罢却笑了,星眸闪闪发亮,戏谑地道:“那你是在怨我把你的丈夫给霸住了,让他没时间陪你!那我的罪过可大了!好吧,从此后,我就少派些任务给他,让他整日在家陪着你!”
她听罢,一下子背过身去,颤声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何要故意躲躲藏藏!”
纪名扬却冷冷地道:“但我却希望你就是这个意思!我不想在这方面惹任何麻烦——尤其是跟他!”
“也是,我已嫁作人妻了,又长得丑,即便是没有麻烦,你也不会来招惹我。反之,那些冰清玉洁的,长得又妖艳动人的,纵然麻烦再大,甚至还要取你性命,你也在所不惜!”她再也无法强作镇定了,转过身来,愤恨地盯着他。
他听罢,竟毫不动容,淡漠地道:“你到底是来探望我,还是要想跟我算旧帐。如果是后者,对不起,我只好请你出去了。夜已深,我很困很乏,想休息了!”
她听罢,气得浑身直打颤,纤细的双手紧紧地绞在了一起,玉指不堪她的蹂躏,都快被她绞断了。
他看着,不禁微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去轻轻地握住了她,尽量平和地道:“你每次都是这样,伤了别人,更伤了自己,这又何必!”

“那你不是这样么?每次总是把人家气得要死,却又故意让人家喘几口气,就这样半死不活地任你,你不是比我还更可恶!”她气愤愤地道,但声音却没那样冰冷了,反而充满了感情。
“那你要我怎样,难道真要我把你气死,那我的罪孽更深了!”他盯着她嘻嘻笑道。
“你呀——真是女人的克星!”她抽出手来,在他的俊脸上点了一下,明眸中充满了笑意。他却趁她不备,唰地一下,扯下了她的纱巾,果然是张清美绝伦的脸。那脸上的笑意,令她看起来如红日映雪一般明艳动人。她惊叫了一声,娇怨道:“你要死啊,自己重伤在身,还这样调皮!”
他却没管这么多,盯着她,沉醉地叹道:“你不知道你自己笑起来有多美么,干嘛成天把脸板得跟死人一样!”
“是你一直没让我开心过,我跟死人有何区别,当然只有板着脸了!”她没好气地道,但明眸中仍带着笑意。
“那你现在笑了,开心了,就不要再跟我赌气了,好么?”他的声音猝然变得那样低柔动人,就像一阵清凉的夜风,吹得她所有的怨气都没了。他有意无意地捏着她的手儿,低喃着道:“你把我那些花儿弄得怎样了!”
“你放心,我成天都派人守着。我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那上面了。我真是恨不得那你所的血都融在那些花里面,供我一人观赏!”她恨恨地道,妙目中透着几丝戾气,但这令她看起来更美丽动人了。
他听着却蓦地惊叫了起来:“唉呀,这可使不得。你素喜洁净,我的血又脏又臭,要是都融到花儿里面,只怕你捂着秀鼻,躲避不及!”
她闻语,简直哭笑不得,娇怨道:“你这张烂嘴,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你这个男人更煞风景的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回去呢,我这张烂嘴只会让你越听越扫兴!”他懒懒地道。
她一听,气又上来了,愠怒地道:“你以为我愿意呆在这里,受你的闲气么?我来只是想提醒你,有的花再美,你都不要去碰,因为那花不仅带刺,还有毒!”
“只要不像你这样用一百种剧毒把我泡着,我就无所畏惧!”他冷傲地道,炯目中充满了一股坚定无畏的力量。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心软,在那池子里多放些毒药,将你毒死,免得你成天气我!”她说着,豁地一下站起来,迅速地蒙好面纱,又像鬼魅似地飘了出去。
他却在她身后悠悠笑道:“你现在说这话不是太晚了么,除了徒增烦恼,对你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说罢,他却渐渐敛住了笑意,他真不明白,他们原本很相爱,可为什么总要弄成这样子,每次都是不欢而散。其实有的男女在一起,就像一根皮筋,越绷越紧,最后只有断裂;而有的男女在一起,却像两根柔丝,越缠越紧,任你怎样,也无法将他们拆开。他当然希望自己和林吟菲就像那两根柔丝一样,越缠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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