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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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的时间一晃而过,不说和阿九的久别重逢有许多体己话要说要问,光是为了明日见凤潇那九五之尊的老爹也该多用心做些功课。即使不为迎合他的行事风格,至少得保证别贸然冲撞,留下些不良影响。无论怎样的谈判,总是在身心尽可能愉快的情况下,结果会好些。
豫京所在地理位置靠北,由于气候干燥的缘故,夏日反而显得比南方的邑都更燥热些。阿九和我午后小憩了一会儿,便整理起过两日要给他做药浴的一些材料。文神医大叔的妙手加上我从齐雪念师傅那里讨得的一些各类病体将养方法,加上阿九本身不俗的医术,这阵子我虽不在身边,他的身体底子倒显得好些了。犹犹疑疑地想着是否加重一些能抑制那菟丝藤蔓之毒的药。毒不一定都要解,那毒吊着阿九的生机,不能解。但还可以用其它药来平衡它引起的副作用,当然,这也绝非根本之计。
两人商量片刻,我又用推宫过**的手法替阿九全身按摩一阵,以促进那菟丝藤蔓在阿九体内生机的催发。好在功力深厚,寻常练武之人一遍下来只怕也会力竭。有些暗笑我这一身额外的功力,来得不算正,不是全靠自己修为,用的也没多正。不过好在是为阿九服务,也算有价值了。按摩后,我再用内功中的探脉之法,查看他目前毒入身体的情况。入血但尚未入骨,受阿九内力阻隔,于五脏之外盘踞。不能不说上天还是留了一线生机。阿九原本地功力因经脉曾经的破碎,悉数导入我体内,后来的功力恢复起始点是我们双修的内力,中正平和,阴阳相济,才能如今将五脏护全。不然毒入任何器官。在不能解毒的情况下,都是天大的麻烦。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乐观。
既然见到了曙光,还有一个未知的转机等在前面,也就不急于一时改变药方,等关于那神秘功法地事情有眉目了再说。
阿九的身体并非那种充满爆发力量的健美,而是有种如玉雕琢的,难以言语的清冷美态。此时的他还是俯身趴在凉榻上,九头身的比例,那双腿更是显得格外修长。一头倾泻一侧的银发只将裸露的背稍稍遮掩。我有些不舍地替他拉上一件夏衫盖上,忍不住半趴在他肩头,轻轻地啮咬了两下。相执地手忽然收紧,阿九一直闭着的眼半眯起来看着我。拢着的眉满满舒展,忽得低头,经我的手指送入他唇间,灵巧地舌尖轻轻骚扰这我的指腹。
不受控制涌起的又酥又麻这两日已经熟悉地不能再熟悉,想和他翻云覆雨。同赴巅峰的感觉那么强烈。让我觉着神思也有些飘离。只这一室明亮。让我意识到现在才是下午,不由着有些羞恼,对着他真是半分抵抗力也没有。正想反击。入耳已有人靠近我们的房间。
“属下奉太子之命给栖先生,栖夫人传话。”门外地声音中正平和,似刻意压低了。
阿九起身系好夏衫,拿过一旁地袍子穿上。我帮着他系好腰带,顺带用他常用地发带将他的一头银发绑好。他才回了声:“可是江侍卫?请进来说吧。”
那江姓侍卫是个四十不到,相貌平凡的男子,也不见普通高手地锐利眼神,但我仍能从他的气机上感到他应该是个一流乃至超一流高手。鉴于我不记方向不记名,唯独对图形物什记忆几近过目不忘的偏窍,我不记得他的姓名,却知道他便是两日前那晚隐身在凤潇身边,即便不是那些影卫首领,也该是关键的角色。
“属下见过栖先生,栖夫人。”江姓侍卫又郑重地抱拳施礼,不卑不亢。
阿九也同样躬身,算是回了礼:“江侍卫莫见外,太子既有话传,直说无妨。”
“是这样的,皇上临时有事,原本打算明日召见先生和夫人,只怕现下得不出空。太子这两天也异常忙碌,暂留宫中,所以特命属下赶回来知会先生夫人一声。”
“哦?”阿九微蹙眉头,“太子可有说所谓何事?可另有话传达?”
那江姓侍卫似有犹豫,还是阿九心有灵犀,看着他道:“无妨的。内子与太子自幼情谊非常,况且她也只关心和我有关的事情。”
江侍卫没再推托:“是羌国克木聆王爷派的秘使到了。原本是预计三日后抵达,但似乎路上出了什么事,被迫连夜赶路。昨日上午到的豫京,行色匆匆,似乎不会久留,皇上才召太子商议。太子让属下如实告诉栖先生,并说栖先生若是有话要说,可让洛芯安排人进宫递话给皇上或太子殿下。”

果然洛芯那丫头的身份不止侍女那么简单呵。阿九点头回了句知道了,那江侍卫便转身离开。
凤国和羌国在做些什么我都不问,但如果阿九介入太多……我不由得看向他:“到时,那皇上,甚至是凤潇会放你离开吗?”
阿九叹了口气,点点头道:“离开应该可以,只是要完全脱离,却是不可能的。我一身所学,不及父亲六七成,加上这副心性,虽有洞察之能,有时行动却难免随行。皇上指给凤潇的太傅和凤潇身边也不乏象我这样的人,可能有时候,我应为置身事外,没什么利益牵扯,所以看事情比那些做门客的谋士看得更清楚点。早先提出离去的时候,皇上就曾言,希望我和他们时时保持联系,必要时也出出主意。”
还能怎样?于皇家来说,已经算是厚道了,估计往后凤国的形势,他们随时会让阿九知道,好方便他在幕后出谋划策。不过也不得不佩服凤潇老爹的眼光长远,阿九有这方面的才,却无这方面的志向,为己用或除去历来是帝王对谋士的唯二两条路,但凤潇老爹愣是凭这两辈的交情,选了第三条,将阿九当只风筝放着。其实也符合他的利益原则。
“皇上考虑的永远是整个皇家和国家的利益。”阿九简单一句,点醒了我尚不算笨的脑袋。只论才,阿九自然不会是世间唯一,但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一方门客,必定有背后的势力代表,一谋一动,自然也带有感**彩和利益捆绑,阿九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偶尔给他们谋划的话,就会客观很多,利益的方向也只是凤国皇室,而不是太子凤潇的利益。虽然和他交好的是凤潇,但论父辈交情,皇上与他也是非同一般。最最主要的是,阿九不但人长得象谪仙,性格也象,除了入了眼,得了他心的人或东西,其它很少有什么常人的那些**,比如金钱,比如权利。
等待的日子倒也不算乏味。凤潇虽然留在宫中时间居多,但无论多忙,只要回了太子府,必定会上北院,很是将我入住头一晚的绯闻进一步投火星的意思。其实经常是他和阿九密谋商讨关于是否帮那个什么羌国王爷夺位以及索讨什么利益云云,而我沦为把风的。确实,除去先天高手,即便是比我厉害的化境高手,因为这个境界的微妙之处,同等级之间不稳固的气机牵引,总能感到一星半点,若是寻常高手,那就更容易察觉,除非是我哪天头晕。
比如,我瞄了一眼正和阿九低头讨论的凤潇,又将目光移向院中那棵桂树底下杂草从中的超一流高手,暗叹一声:“老兄,我真同情你。”
他身上的杀气不浓,但我不会就此排除他是杀手的可能。以往看小说,总说杀手身上有洗不去的血腥和杀气,可若是真如此,只怕真要刺杀目标,会比寻常同等级的高手做来要困难。一个高手,不一定能发现同级高手的刻意潜近,但对气机的感觉是很敏感的,也往往在关键时刻救上一命,所以,杀手,除非是光明正大地截杀,杀气还可以当威压施展,给予别人心里上的打击,不然……还是少点的好。
我同情他,自然不会是他连续三夜在那里蹲点了,而是对于他这三夜的遭遇深表同情。莫非真是半点不通医理乃至一些民间农民药农常遇到的常识都不知道的不食人间烟火的高手?
那棵多适合**偷听的桂树依然坚挺无比地存活在太子府,难道他不觉得奇怪?当然周围还有许多桂树,可能是他没太多想。但他难道不觉得那面那些杂草很碍眼?很招惹虫蚁?要不是阿九入住太子府这个偏院的时间不算很久,不然说不定都有蛇蝎虫蚁在那安家了呢。而且,前几天我发现这个很好的**据点后,阿九否决了我砍掉它的建议,并声明他早就发现了,早在那里另外种了些花花草草,用来引那些东西。于是我又建议,活捉了一些投放到附近,自然那周围一圈接着一排矮冬青也撒了药,不会殃及到院子里其它地方。高手嘛,蛇蝎总能避开的,但还能不受那些特大号蚊子苍蝇的骚扰?其中不乏有几种带毒的,可以让人被蜇处红肿或奇痒无比。
果然,连超一流高手的心志都开始忍不住想挠自己的背后呢,我不由轻笑出声,倒是惊醒了一旁议事的两人。他们却没有向那个方向看一眼,只一个赛一个温柔地问我,笑什么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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