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祭---孤独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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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人说:此刻我在跟我的孤独抗衡,彼时你在和你孤独对峙,一瞬间我们被打通了,原来孤独可以是一座鹊桥。
暑假某个闷热的日子,我慌乱的从一个闹腾的酒席下来,微醺的拿着汽车的钥匙摸索着钻进了车里。由于不够娴熟的驾驶技术,在疾驰的车子里,种种惊慌缠绕着我。两边是阴森的树木倏忽而过,黯然的路由于灯光的欠缺而愈加恐怖。我兀自一人驾车,手脚微微颤抖,抑制不住的心跳急剧加速,面对着黑黢黢的道路,就着微弱的车灯,缓缓的前行着。忽然之间,一抹豁亮的光芒照彻我的双眸,使我的归途显得平安坦荡,光明无阻,可是我无法断定究竟这光源来自何处。我的确非常渴望那一抹光,即使只是那么瞬间的事情。
2
最近返回了家乡,一路颠簸,一路辛劳,终于换回了故乡久违的景致。我被这黄昏十分的绚丽场景深深打动,仿佛一次神圣的洗礼,让身体从泥淖之中解脱,迎着细微的光亮,悠然地在广阔的平原踏步。
天空散发出暗黄色的光斑,太阳慵懒地将最后的余晖撒向丛林,村庄,各个角落。天穹宛如宿命般无可代替,包裹上惊艳的迷人的色泽,犹如光华的质地。一场大雨的终结,使得原本的暧昧的神秘气氛更加撩动人心,我们深深沉醉于这天与地巧妙的融合之中,感叹着自然的强悍力量以及匠心的技能。
生活是个虚浮的概念。活着,只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在苦难肆虐以前,在幸福邂逅之后,才是真正考验一位能人的生存技法。无人将我们引领,通往彼岸的初春。亦无人将我们怂恿,坠入沉堕的严冬。时间将一切化为乌有,浓烈的光芒,曾经的偶像,风靡一时的人物,信誓旦旦的谎言,和被无数个日子虚无化的破碎记忆。在时间的深邃沟壑中统统泯灭。
3
在琐碎的业余时间,我喜欢一个人安静的独处。生活的范围不超过离家三百米之内。独处是沉淀内心与压抑情感的最佳方式。闭合的心扉,无人可以申诉。狭隘的交集圈子,仿佛要使人的生命途径扭曲变形。渐渐,对于社会的疏离,导致我对于旁人的忍耐度与亲近感陡然下降。
深冬已至。一个平淡的星期天的早晨,我处于半梦半醒的朦胧状态,睡眼惺忪,迷茫混沌,四肢乏力。似乎眼前的世界不再真实,虚拟的影像,全部肆意地投射进我的瞳孔。
透过晶莹的玻璃,隔着一层惨淡的云雾,我不由往前谛视,惊诧起来。原来天空飘雪了。
天与地的界限变得模糊,原本清晰的轮廓感丧失殆尽。枝桠上,公路上,大大小小的鳞次栉比的房屋,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动人。如同置身与一个童话般的异想天地,一片片的雪花犹如蒲公英缓缓飘散,停滞而惬意,凛冽而苍茫,恍如人生的空虚与快乐。如此空灵美景,解放原本期许已久的干涸双眼,有醍醐灌顶之功效。
雪花啊,雪花,可否愿意为我停留。掩盖着所有丑恶的嘴脸,遮蔽一切肮脏的谄媚攻击,隐藏全部堕落的腐朽气息,切断泛滥成灾的尔虞我诈。雪之纯,雪之净,好像生命回归到最初的体验,在襁褓中的婴儿一样,深深诱人,心无杂念,蓄势待发,所向披靡。死亡是最后印证,注销的时间,停顿的空间,麻木的悲伤颓废感觉被渲染开来。冥冥之中,生命至此完成轮回与循环。瑰丽的童年,无私的遐想,荒芜的理想,沉堕的幻想,都是值得珍藏的片段。
雪终究会融化,消散隔膜在彼此心中的有色面纱,原形毕露。狰狞,抑或丑陋,是个让人琢磨的问题。率真的意识形态,是否会麻痹信誓旦旦美好的一切,切断那份眷恋与神往,阻隔那份绚丽与纯洁,妨碍那份矜持与无瑕,揭露那份疲惫与阴森。
4
枪花在气势磅礴的《NovemberRain》中反复吟唱,你难道不知道你也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吗,当你感到沉沦的时候和昨日留下阴影的时候……我知道,爱依然存在,只是我们必须放弃责备,不要在意爱的阴影,我们依然可以让爱走出阴影,因为没有什么可以永恒,即使这十一月的雨。
十一月的雨,没有了春雨的缠绵悱恻,没有了夏雨的暴戾刚毅,没有了冬雨的稀少阴冷。转而凝合成为一种萧索与疏朗的姿态,共同扑向肆意疯长的大地,比如我们所处的时代。某四说,这是一个以光速发展的城市。这是一个浩瀚的巨大时代。这是一个像是地下迷宫一样错综复杂的城市。这是一个匕首般锋利的冷漠的城市。我们躺在自己小小的被窝里,我们渺茫得几乎什么都不是。不要再提恋旧,不要再说怀念,不要再称回首,就连祭奠与铭记,都成了虚浮的行为。一切在时光的碾压之下,被无情粉碎。蹂躏过后,只有苍白无力的情绪潜滋暗长。
5
每个人都有类似的经历,生命是一张洁白的纸。素年,是他们的底色;锦时,是他们的陪衬。任何人的生活都是重复的,在前百次的机械式的操作中,我们企求有一次完美的演出,绽放自己的光芒;而每一次的机会或者契机,更仿佛是一次崇高而虔诚的祈祷,静静等候,徐徐凝望,渐变为无数次的训练中可能带有微小瑕疵的不起眼的过程。
但是这已足够让人赞叹与崇拜。
生命本身具有的强大基调,使得人们肃然起敬,心生敬佩与胆怯。境界高低早已决定了你所站的立场与高度。从这种意义上来说,那些潮流的领军者,业已成为了一种坚定而幽深的社会存在,在历史中书写了浓重的一笔。
毕竟,谁都能妄言向死而生的,很多人是向死偷生。人说:不愿偷生的人,自然不会轻易装出一副尊严被犯的样子,因为他知道什么东西最重要。真正的通透与旷达不是通过言语之间轻佻表述的,相反需要经过长久滴血的洗礼,是沉重到极致后的轻,即使他们会在转瞬间成为明日黄花。到那时,他们一定也是一朵朵蛊惑人心的妖艳玫瑰花,或者是一朵朵昂然蓬勃的黄色葵花,决不是一飘则散,飘移迷离的蒲公英。
6
我会记住与缅怀那样的人。
王维写: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又叹:田夫荷锄立,相见语依依。即此羡闲逸,怅然吟式微。
王维山水诗中的绚丽美感,又及这份恬淡与豁达,亦使人无比动容。不禁联想到陶潜,那个以孤苦而清高的独行者,在世俗的漩涡中挣脱出来,甘愿埋名隐居,为了实现生命最本质的梦想,为了弥补误落尘网的过失,用直接而决然的方式处置自己的生命,进而获得了深入生命内核的机会。
生之繁盛直至荒芜,也不过是刹那之间的跳步。
空谷幽兰,盛放在寥无际涯的曼延山峦之中,孤傲而冷艳,清淡而执着。
悬崖细草,徘徊在逼仄狭隘的危险罅隙之间,缓慢而坚定,惶惑而纤细。

其实,他们都是选择了边缘的人物。选择了边缘,即从平坦而广阔的人生康庄大道上转弯跨进了一条陈旧的胡同。选择了边缘,就是与寂寞为伍,把玩无奈,品位落寞,忍受孤苦。边缘的沦丧而淡泊的生活,犹如一面雪亮的镜子,映照各异角度审视人生。选择边缘,尝试着去成为一个孤独的博弈者,如幽兰,似野草,在慌乱交错的时空中凝滞并且停顿,渐渐将朴素的人生定格为闪亮的光斑。
孤独的博弈是一场渺小的放逐,却掩藏着包罗万象的瑰丽景观。
孤独的博弈是一场荒芜的洗礼,却照彻着乏善可陈的无味人生。
7
诗人徐志摩墓边的两首诗。
难以界定他在文坛的地位,有人喜欢他的诗歌,不曾读懂它,仅仅局限于《再别康桥》那几句被炒得火热的广告用词。
腼腆而内敛的男子,手中紧握着苍白空洞的爱情幻觉,痴痴寻觅遗落人世的挚爱。
他的浪漫,不羁。你是天边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我的波心……
他的悲痛,不激。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的诗歌,他的文字,他所构筑与采纳的意象,仿佛都只是一场向情人呢喃而婉转诉说的呓语。一切语言都似精雕细凿:柔情,缱绻,飘逸,洒脱;无关庞大而艰涩的政治背景,无关瑰丽而深邃的宗教哲学,无关坚固而恣睢的伦理道德。
此刻,我无声地站立在他墓前。在这样一个寂寥的午后,阳光洋洋洒洒地从树林间渗漏下来,心中鸣发了强烈的震动。曾经的潮流前驱,曾经的时代领袖,曾经的文学能人,在时光的定位之下,仅仅留下他们的诗文供后人凭吊。
一抹堇色从我的心底掠过,素白清净成为他们某种归宿。在时光的摩挲下,一颗颗平淡的清冷之心愈发使人对生命怀有敬畏与瞻仰。
8
内心的慎独来源于庞大而顽抗的心灵力量。
信念,传承奋斗的力量。信念,激起心中的渴望。信念,修饰斑斓的梦想。怀揣坚定的信念,使得人的精神状态焕然一新。
复杂社会,我们游走在沉沦与危险边缘,拒绝罪恶的黑暗,摒弃忧郁的悲怆,荡涤污浊的泥淖。信念给予我们触手可及的质感,仿佛吞噬食物般干脆充实。于是,一幅曼妙的人生喜剧图被缓缓搬上舞台——在醉生梦死的地带谈笑风生,在纸醉金迷的场所安之若素,在危机四伏的环境气定神闲,在满目疮痍的废墟披沙拣金。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人生的这份豪迈与凄凉,亦是让人惊艳痴迷的。
信念终究只是属于一个人内心的安良设定,从不隶属于某时某地某物。
信念的履行更多的时候表现为自我控制。呱呱坠地的生命从他被抛向世界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其将穷尽一生的精力去学习自制。自制是自己对自己的要求,是长途跋涉的原由,是生命灵动辉煌的催化剂。自制是遵循戒律,决不放任自流;是排除幻象,决不苟延残喘。自制是内心安定,心灵纯净,以及一尘不染无懈可击的灵魂高贵属性。自制是隐忍,安详,坚定,理智。无法自持的人,常常会陷入一蹶不振的泥潭,沉沦,堕落,腐烂,变质。自制使人完成自我拯救。
9
明日黄花,究竟是依旧盛开还是枯萎败落?
听BonJovi,始终乐此不疲。Crush,Bounce,Haveaniceday,Losthighway,四张唱片陪伴我经历无数的为生活而透支的夜晚。不必说亢奋乐观的Crush,不必说狂野孤寂的Bounce,不必说忧伤俏皮的Haveaniceday,单只说复古简单的Losthighway,每一张都包含新的概念,各自代表他们所走过的道路,且深深与生命的起伏与流离互相交织映衬,成为人生漫长路途上的华丽注脚。
音乐是人沉湎与癫狂的最佳宣泄方法。名主狂欢之下,种种乌烟瘴气,种种泥泞弊病,被渲染发扬到最大程度。音乐只是赚钱的商业工具,音乐只是肤浅造作的幼稚行径。现代标榜与大肆流行的音乐,不过只是千篇一律的靡靡之音。真正的歌手,应该为灵魂而歌唱,为种族而歌唱,为高尚的目的而歌唱,应该完全依照本能,符合内心意念。而决非哗众取宠地进行无聊创作,并且搭配各种晦涩的伪标签与流派,成为一种风潮。好像夜间低空飞行的萤火虫,在瞬间聚拢,在瞬间扩散。毫无优美的痕迹可供参照与琢磨。
周杰伦固然动听,但只是停留在这层艳丽与美妙的外表之下,没有深入的可能性。枪花的音乐截然相反,一曲唱罢,让你浑身振奋,欣然欢喜,强烈的个人风韵和情绪渲染仿佛龙卷风一般肆虐身体,使之无法动弹。越是个人的,越是细节的,变越是引人入胜。或许,音乐根本就是一种消遣,在适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哪怕是一些简单的旋律亦是具有摄人心魂的力量。
音乐是因地制宜,因时制宜的。人的阅历将扭转先前如同宗教般信仰与追求的歌手与歌曲,世间之沧桑与炎凉接踵而至。被冷落的,被欺侮的,被淘汰的,就幻化为明日黄花。
除非你有统治大众娱乐的莫索里尼般的潜质,方能经久不衰。
除非你有约翰列侬一般出类拔萃的傲人才华,才能屹立不倒。
否则,明日黄花,将成为你最终的代码与符号归属,没有任何限定说明。
10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艰辛生命,让我们忘乎所以。
如果能消除一些猛烈**,如果能缓和心中忿忿情愫,如果眼界能更加开阔,如果心灵能更加明朗,那么,如此这样,如此这样精彩的异样人生将被描绘到极致。
我仿佛又一次听见枪花在暴戾地吟唱:我知道,爱依然存在,只是我们必须放弃责备,不要在意爱的阴影,我们依然可以让爱走出阴影,因为没有什么可以永恒,即使这十一月的雨。愿我们都可以释然,只有时光奏效,又如安妮宝贝所说:只有心知道,岁月不宽宏,青春转眼落根结果,不见了花影缭乱。浓烈黯然已成为过往。时间里剩下流云幽幽,青山深深。旅人依旧在行路。只愿世间风景千般万般熙攘过后,字里行间,人我两忘,相对无言。
小郎哥对我说,Godblessestheonewhoworkshard,onedayyouwillfindyouhavenoonetodependonexceptyouself,sogoodhabit,offcellphone,goodsleep,nicehealth,lookaheadtothedayyoudie.
活像菩萨的语气。活像菩萨身后那散发的普度众生的圣光。或许就是我所追求的那一抹安定而惊艳的光。红灯跳转绿灯的时候,松掉离合,踩重刹车,放下心中的杂念和困惑,朝着内心洁净的永不休止的光,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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