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误上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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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莺歌燕舞,人声鼎沸的丰阳县不知从何时起多了两个陌生的面孔,也多了同样多了两声陌生的呐喊。
“各位走过、路过的大善人,千万不要错过帮助苦难孩童积德行善的好机会呀!”
两个衣衫破烂满脸污垢的小叫花子,面前竟然竖立着一张好大的木板。而那偌大的平面木板上居然用毛笔写着一手好字,实在让那些住足之人看不出这一行行潇洒干脆的落笔出自于两个大声吆喝的臭要饭之手。
只听一个留有一尺来长胡须的老者,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将木板上面的话念了出来:“本人二蛋和王五,无父、无母独生活,大水淹了咱们窝,只好牵牛上京讨口饭。谁料没走多远牛被抢、人被打...”
那老头念到这里稍稍停顿下,无数双带有同情、怜悯的眼神关注地看着面前这两个泣不成声的小叫花子。
老头叹了一口气,又继续念道:“一路上我俩内伤、外伤一大堆,无水、无粮饿肚子。挖草根、吃树皮,勉勉强强支持到如今...”
老头刚想继续再念下去的时候,人群中有好几个大妈忍不住抽涕道:“别念了,别念了,他们好可怜,我们给钱。”
在所有人注视下一个破碗被铜板装满了,这时人群中又有人喊道:“如此有文采,有个性的小乞丐,我肥七捐定了。”说罢,一锭十两白银稳稳地落在了那碗铜板之上,分外显得鹤立鸡群。
就这样如一颗石子落入湖水中一般惊起阵阵涟漪,凡是围观之人无一例外的献出了自己感动的心。
许久,人们渐渐地散去。
而那两个小叫花子看着地上高高叠落在一起的银两,他们仿佛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有些忧愁,不知是否在为如何处理面前的巨款发愁。
看着两个面生的小丐一人撑着麻袋,一人一次次将捧满白花花的银子倒入其中。两旁常年扎根于此的乞丐们不禁看的痴了,他们不单在努力擦拭着嘴角的口水,而且还在脑中萌生了歹意。
“嘿嘿,不是我老人家见死不救,也该让你们这两个小子吃吃苦头了。”晕倒,这人居然就是之前那个唧唧喳喳的老头,观其之举探头探脑的样子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少爷,没想到这个县城内有钱人不少呀!这一票咱们总收入一共是一百三十二两外加三大串铜钱。”
“哦,够这几天饭钱就行。”
“那少爷我们今天去哪里吃饭呢?我听说这里食为天的云燕雾雨与四海酒家的珍野绝味可谓是一绝,嘿嘿,您说咱们先去哪家好呢?”
“随便你吧!”
“哈哈,我决定今天先去食为天再去四海酒家,出发。”
为了避免背着这么大的袋子过于招摇,所以他俩选择绕道小路先去钱庄将那些碎银铜兑现为大锭纹银这样方便携带。
别看现在是晌午太阳最烈的时候,走在这阴冷潮湿的小巷里还是会让人全身哆嗦。这不,扛着麻袋的洛夜枫就最先起了反应。
“阿嚏,难道我这么快就已经名扬天下了吗?”柔了柔鼻子后,洛夜枫狐疑道。
走在最后面拎着那块破板子的洛宛桐,苦笑着摇了摇头随便接口道:“有可能。”
“原来是真的呀!少爷,你说会是哪位名动天下的高人在挂怀我呢?”洛夜枫兴奋地转过身来,激动地说道。
“是我们呀!”
原本笑意浓浓的洛夜枫此刻整张脸瞬间黑了一大半,因为他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咋地,见到我们哥几个难道不高兴吗?”说话之人衣杉破烂,上面少说有不下几十的布丁,就他这身行头如果拿去与天下清廉清贫之人相比,绝对能羞煞他们这些已经把黑衣洗成白衣的自命之人。
这人头发蓬乱杂如枯草,身上的异味更是随风带起,闻者腹内皆五脏翻滚精神大减。
此邋遢之人,就是执管文华街上的众多乞丐日常“工作”的头头。说起这丰阳城内乞丐们平日所动,都是极有规矩的。城内共七十二条长街小道,每一条街或道都有人负责,而在这大小长短不一的街道中属文华街最为繁盛。不说此路是从城门入口延伸而来,就是中心处几个岔道口便有不少江湖相士,卖艺谋生之人在那里摆摊献艺,就此那里也是比较热闹的喧哗之地的几个之一。
然而不巧的事情很多,洛夜枫与洛宛桐二人入得城内就刚好顺着文华街找了一处得当之地便打起了算盘。
“这是我们新上任的年轻二袋街管大人,你们既然是从外乡转来的丐众,就应该顺应此地规矩,还不快些参见街管大人?”
这人很眼熟,洛夜枫猛然醒悟原来这个乞丐就是那几个见到自己二人大发横财,后又眼红下跑去通风报信的其中一人。
洛夜枫大义凛然道:“要钱没有,要命倒是不止我这一条。”
在远处看猴戏的老头不禁皱起眉头心道:“这小人不像那种要钱不要命的主儿!可他又为何如此呢?”
那肩搭两个大麻袋的青年人,怒喝道:“小子,吃我一拳。”
从小便做重活的洛夜枫又生得肩宽体壮的,别看他只有十三岁可现在的他竟有常人十七八岁的身板,怎会惧怕一个瘦弱如柴的叫花子呢。
砰的一声,声音在这个狭长窄小的小享内竟显得如此巨大。
吃痛后的洛夜枫闷哼了一下连退了三四步后,借助洛宛桐之力才勉强稳住身形。刚刚与那乞丐对拳后,自己出拳的右臂上的袖子居然已经被震的碎裂成条,在想想刚才对拳时所感受到的强大气劲,洛叶枫顿时好似傻了一般怔怔地呆在了原地,眼神木然的看着地上那些散落的布条。
丐帮弟子只要你身上背得一袋,皆有资格习得帮中武功绝学。
一人空有一身蛮力,一人则受过修炼过正宗内功法门;一个力大却不知如何驱使,一个运用得当达到收发自如。

练武,一可强身健体,可身手灵便,亦还可健步如飞,其基本目的就是减缓或阻止全身上下各个器官、关节的老化速度。
二可激发潜能,使其瞬间可爆发强过自身数倍的力量,如果修炼高深的话更可随意控制潜能爆发的时间与潜能爆发出的力量大小。这都与内力有着密切的关系,内力修行深厚的人他所发掘出的潜能就能更多更广,他所激发的潜能也就威力能更大。
更有人说人一身的潜能是无所估量的,假如哪天你真的能激发出所有潜能,那么这个时候你就已成仙成佛了。
“小子,我们街管大人可是手下留情了,念你们是初犯今天也只是个教训。好了,快点把银子统统上交吧!”
远处那老头心中大畅,想到:“哈哈,常有英雄救美,今天我老头子要以...”
正待那老头若有所思之时,一声断喝响起:“给脸不要脸的东西,难道你们真的是要钱不要命吗?还是不相信我们几个的手段?”
“哈哈,果然有意思。”想到这里,老头人影一闪下一秒出现在了那七八个乞丐的面前,把高大英武的后背留给了洛宛桐二人让他们慢慢去遐想吧!
突然出现的人影着实把那七八个乞丐们吓了一跳,待定了定神后方才看清这个敢坏了自己兴致的家伙居然是个糟老头。八人当下火气,也没多言众拳脚直指那老头面门而去。
老头毫不惊慌倒是从容的很,只是一巴掌那八个乞丐便齐齐被扇了老远撞到墙壁方才止住势头。
一时间“哎呦”声不绝于耳,洛宛桐与洛夜枫一脸不可思议地神情看了看倒在墙角处在呻吟的乞丐们,又看了看这个陌生的背影有些痴了。
见识过老头的一掌之威后,洛宛桐二人现在发觉这个陌生的背影又有些高大、挺拔。
洛宛桐这时脑子中突然冒出来个怪念头,以前看江湖盛传的行侠史中那些逞凶疾恶,救人于水火之中的大侠皆是威武帅气、气宇轩昂的翩翩公子。不想竟然连残烛之年的老者也好此道,看来书上写的不可全信呀!
洛夜枫脑子也有自己的独特想法,传说只有在山林野地中才能遇到高人,想不到在这臭气熏天的小巷里也能遇到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人物,看来传言也不可尽信呀!
虽然这样想的,两人脑中却同时闪过一个念头“拜师”。
当下他二人连忙双膝跪地磕头道:“仙师在上,恳请您收我们为徒。”
老头还没有把身子转过来所以他们两人没有看到那张因强忍笑意变得有些扭曲的老脸。
老头好不容易压制住了笑意,转过身来以最有威严最有气度最有感染力的形象对地上那两个已经沉迷的羔羊,淡淡地说道:“好吧!”
大喜过望的二人差点激动地相拥而泣,老头淡淡地说道:“为师号孤寡老人,平素喜欢清平,随我来。”
随着老头一挥袖袍,两人感觉一股柔和之力将他们轻轻地从地上托起,他二人再不迟疑把唯一值钱的麻袋扛上后立刻快步追赶前面的老头。
跟随着老头七拐八拐后,来到城边一个挂有“黑火堂”字样牌匾的大门赫然出现在三人眼前。
老头转过身对洛夜枫、洛宛桐,道:“这里便是为师的师门了,门中上下皆对金银这样的身外之物厌烦,你们......”
洛夜枫对自己肩上扛着的麻袋颇为不舍,正待他忧郁是否应该为武学献身之时,老头开口了,他道:“你们两人资质奇佳,又是天生的练武胚子,这样吧!念在你们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为师就为你们担下了,把东西交给我来替你们保管。”
被这老头拍得早就不知东南西北的两人,毫不犹豫地将麻袋送到了老头的手中。
看着老头那一派宗师的架势,洛宛桐再次不禁想到自己师父一定是门中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
“苦瓜老人家,您可总算回来了,知道不,现在早就过了午时,害哥几个又多花了一顿饭的冤枉钱。”
那看门的彪型大汉黑着脸道。
老头连忙打着哈哈从麻袋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敷衍道:“让几位小哥受苦了,小小意思还望几位小哥笑纳,厨房缺少人手我也刚刚才聘来这两个厨师。”
说到最后手一指洛宛桐、洛夜枫两人。
那大汉黑着的脸又瞬间恢复如初似乎好红润不少,看来银子这味药的奇效果真是妙用无穷呀!
“苦瓜老人家还要让这两个小兄弟熟悉熟悉工作,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请进。”
洛宛桐与洛夜枫两人现在只得做出一副兴致勃勃的神态,误上贼船呀!学武学到厨房这也罢了,可这学费也忒贵了点吧!欲哭无泪,为了那数百两的银子......等等,那老头先前的一番身手,嘿嘿,想到这里两人才算心中稍稍好受一些。
夜已深,孤悬于高空中的寒月似乎也在为没有群星环绕而感到失落,是呀!哪怕只是一颗明星也能使此刻的它不在黯然神伤。
月,将自己悲愤而泣的泪水化为了那淡淡地冷辉。如同薄雾一般的冷辉穿过敞开的窗扉,无情地洒落在洛宛桐的面庞。
也不知是雾水还是梦中那一颗颗伤心的泪水,洛宛桐似乎又做梦了。
梦,这一场他重复做了一年的梦,自从那次灾难过后,这场梦就时刻缠绕着他。在梦里,犹如故地重游一般他不知看见过多少死去亲人的脸。在梦里,那两声如同来自幽明鬼府的话语一样不知已经是第几次牢牢地刻在了他记忆的最深处。
这仇我是不会忘记的,这声音我是不会忘记的。洛宛桐也不知在梦里在心里对自己说过多少次了,可是这梦依旧不变继续在下一个夜晚提醒着他,你还有血海深仇还未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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