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红颜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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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暖春时节,莺歌燕舞可谓是热闹非凡。才刚刚红日挂东,鸟儿们的嬉戏声便已响起,不知有多少声这般好听的鸣叫,在不觉间已谱成了一曲《早间晨鸣》。
一贯喜欢早起的洛宛桐自然此时已立在这别院的春色满园之中,静观这江南的春光他不禁赋诗道:
“春园满色美不休,鸟啭花芳春愈浓。
但见江南连绵雨,好景难留也枉然。”
“嘿,看不出来你这人肚子里的墨水...呃,怎么说来着...还算凑活。”
洛宛桐闻声向着这别院入口看去,那里果真站着的是那一主一仆,如同这院中两朵最为艳丽的花,美的让人心醉,艳的让人神迷。
洛宛桐连忙上前答谢道:“多谢小姐的盛情款待,小生感激不尽。”
“公子太客气了,还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呢?”
洛宛桐满脸愧歉的说道:“小生行事实在太过唐突,这本该由小生来说才是。小生洛宛桐,本欲来浏览江南的秀丽风光。唉,呵呵,惭愧,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就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他的情绪虽然有些低落,但也没忘了回问对方。
“敢问两位姑娘如何称呼?”
“奴家名唤余倩儿,她是我的丫鬟,也是我的好姐妹,她叫余露儿。”
余倩儿又说道:“奴家刚才听洛公子所吟的诗中似乎带着更多是一种惆怅,洛公子不妨将倩儿当作朋友,心中有什么苦闷难解之事也尽可向倩儿倾诉。”
听到余倩儿如此暧昧的口气,洛宛桐尽有些不知所措,除了俊脸火烫以外,他也是张口结舌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果然还是由那个性格有些许娇蛮的余露儿大声叱责道:“喂,你这个臭书生怎么这么笨呀?难道就听不出来我家小姐对你有意吗?”
“露儿,你...”
两片绯红也顿时浮上了余倩儿的脸上,她实在没想到这个平时就大大咧咧的小丫头,居然连这个时候也这般的口无遮拦。
余露儿那句话说出口时,她就知道又说错话了,当她听到自己小姐叫到自己的名字时,顿时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跳了起来,转身便捂着小嘴逃跑了。
剩下的两人更是尴尬的说不出一个字来,两人也似乎都等着对方率先开口来缓解这个尴尬。
“我们...”
“我们...”
两人同时的出口之言,再次使得这个沉默继续延续下去。
最后还是余倩儿开口说道:“我们到别处走走怎么样?”
洛宛桐点头赞同道:“小生也正有此意,我也想欣赏一下江南人家的府邸是如何的别样之美。”
穿过一处处的绝美风景,领略的更加另人赞叹的珍品美物,那如诗中所吟到一般的幻景,那如画中所绘到一般的奇景,均都是这世上极为罕见的奇美之景物。
欣赏之余也不禁让洛宛桐,重新审视了一番余倩儿的身份,先不说这似乎永远也逛不完的一景一物,就是那个个如同梦中之仙境一般的风光奇景,也都说明身旁这个美丽典雅的女子身份绝对不是一个普通豪门那么简单。
看着眼前那女子的一颦一笑,那高贵典雅的气质,那美丽恬静的淑女形象,洛宛桐忽然发觉她便是那个将要与自己相伴一生的女子。

可是自己平淡无奇的身份,自己才德、文武也都不是出类拔萃,更是何谈得倩儿小姐的垂青呢?何况,她还有家人呢?
走着,走着,两人便来到一处雕刻精美的石亭内。整个石亭之内的摆设也是相当的齐全,不仅设有石桌、石椅其上也放着不少以供消遣的甜品和糕点。更有古筝、琵琶、古琴、箫等乐器,只是远观这些器物都知道这些也绝非是凡品。
“洛公子,可通晓音律?”
余倩儿转身嫣然笑道。
洛宛桐虽说在黑火堂这九年里学厨、学武,他也没有儿时父母教导自己要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说不能达到大师的水准,可那样样精通却在不是空口说白话。
洛宛桐打定主意,即便不能获得佳人芳心,最起码也要博得佳人的赞许。
洛宛桐笑而不答,几步上前来到一边的琴案旁坐下,手抚古琴轻阖双眼,将心态调整平稳之后,一曲《秋江夜泊》就此响起。
琴声悠长,似远在天边,却又仿佛已悄然撞进了听者的心扉。那曲中的哀怨、忧愁,那让人伤感的音符,全都勾起着那佳人的心神。
一曲终了,余音未绝。无论是洛宛桐或者余倩儿都在闭目享受着那残存在脑中的悲情。
“无论是你之前的那首诗,或者这首琴曲,你所表达出的情感都是那般低落,难道你只能每天活在悲伤里,却不能走出来吗?”
缓缓睁开双眼的洛宛桐,也似乎动了真情一般,幽幽地说道:“我的爹娘被害,我的家园被毁,我的童年也就此埋下了阴影。我心中知道要学好本领,将来的某一天亲手替爹娘报仇雪恨。可是不知为何,每每当我想起惨死的爹娘,想起府中那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我都无法全心修炼武学,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像一个废物,一个如同行尸走肉的废物。你说我还能为爹娘报仇雪恨吗?”
余倩儿也未作答,她莲步轻移来到另外一边在一个放有古筝的琴案旁坐了下来。
优雅的挑动着每一根纤细的手指,一曲《高山流水》悠悠的传过洛宛桐耳畔。
琴音忽缓忽急,缓时如泉水叮咚,急时如大河横川,时而幽静如潺潺溪水,时而又如蛟龙出海,荡然心神。听者仿佛置身于野外、山巅、天涯,那一幕幕足以让人目眩神移的场景似乎就在眼前。
洛宛桐醉了、痴了,他似乎心中那团代表勇气与决心的火焰再次被点燃,他只觉得自己先前那些气馁、怯懦全都消失了一般,信心也仿佛又回来了。
琴音渐渐地平息,余倩儿轻叹了一声说道:“人生便如这高山流水一般,从山顶飞溅而下的水流,它们即便直落入山地水潭之中,也不忘用着自己的余力拼尽全力向着远处奔流。人的一生本就是坎坎坷坷,几乎没有人能顺畅的度过一生。如果连这些障碍都无法逾越,那么人又何以为人,人又何以能继续生存下去呢?我虽是一个小女子,却也知道逃避下场只有某天无声无息地与这人间离别。”
闭眼沉思的洛宛桐突然开口说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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