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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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电影院
今天晚上刚回家,画画就兴冲冲地梳妆打扮好从房间里出来,拖着我说去看电影,我说我还没吃东西肚子饿呢,她说等会儿出去路上给我买;我说憋着想上洗手间,她说刚才把洗手间卫生纸全扔了;我有点儿不高兴了,我说我约了女孩子去麦当劳,她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呦!那我陪你去啊,我肯定还帮你埋单呢,是真的哦。”说完,她阴着脸给我脸色看,跟团煤饼似的,吓得我只好乖乖点头哈腰地上路了 ̄ε ̄。
其实我一直在奇怪,为什么现在的女生都喜欢看些恐怖片什么的,要么就是酸溜溜的爱情片。我说要看动作片,她却嚷嚷着看什么爱情片,名字记不得了,我能SayNo吗?当然是NoWay,没办法,买票进场,整个场子黑漆漆,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她却精神抖擞地拉着我一定要坐第一排。
电影开始的时候,坐在前面觉得那电影屏幕光线特别地闪,耳朵里那声音也轰轰隆隆地响,电影对白全都是什么“我爱你,你为什么爱他”之类的屁话。我想坐在旁边打个盹儿都不行。
她却越看越是投入,那个激动啊,见我睡觉,拼命地摇醒我说:“你看,你看,这家伙的脸长得跟小熊很像,哈哈哈!”--b汗。
实在受不了她了,找了个借口跑到电影院的洗手间,一冲进包间,哇!瞬间感觉世界清静了,怎么也得在洗手间里硬撑个把钟头,早早地出去那是遭罪嘛。于是我把珍珠宝含在嘴巴里,刚想眯会儿,隔壁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问话:“朋友,你好吗?”
我通常是不在洗手间里和陌生人说话的,更何况是在男洗手间,但是今天我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随口扔过去一句话:“还凑合。”
手里的珍珠宝还没舔上几口,隔壁那男的又发话了:“在干什么呢?”
我估计这男的十有**是个疯子,哪有在男洗手间里跟不认识的人热情似火的,我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大声地回答他:“大便!”=。。=^
心想能清静了吧,过了会儿那男的又说了一句话:“那我现在过去行吗?”(⊙_⊙;),一句话差点儿把我的棒棒糖给吓得掉马桶里。
我完全明白我遇上什么人了,不是同性恋,就肯定是个神经病。我连忙站起来勒紧裤子,结巴着说:“慢着慢着,老兄,您别冲动,冷静一点儿先!”
隔壁的男人没动静了。我叹了口气,怎么着也得想个办法先闪,此地不宜久留。
突然,隔壁那男的又发话了:“对不起,我先挂了,待会儿打给你,我隔壁有个变态,总是在答我的话……”-___________-
看完电影,坐公车回家,路上,交通堵得死死的,我探出头朝前面一看,前面的车队排得长江黄河的,没个把钟头看样子是不会动了。
我有点儿累,靠在后座上,哈欠连天,画画看看我说:“堵车你就在车上睡会儿觉吧,到家了我叫你。”我听了心里就想啊,我可不是傻子。
于是立即醒醒脑袋说:“千万不能,要是睡着了梦见你那就真麻烦了。”一说完我自己都傻了,我这不是找抽吗我,她转过脸嘿嘿嘿地朝我笑,笑得我都快哭了。
她说:“你刚才说什么啊?再说一遍。”紧接着就是巴掌、拳头、大象腿……差点儿没被她给一脚从车里踹到大马路上去,所以在她面前屁可以乱放,话不可以乱说。
雷门的乐团
如果把人比作城市的天空,雷门就是午夜的星空。整日无所事事,看上去却很快乐,白天出入家里学校,夜晚则是烟酒缭绕,日子过得像自来水一样平淡无味。
下午我和雷门刚从学校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小楠捂着脸对着镜子里外地忙活,不知道在干什么。我们不理她,只管自己脱鞋,拿汽水,看电视。过了会儿,她咚咚咚地跑到我们跟前,嘴巴里还不停嘀咕:“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啦你?”我问。
她冲我们挤眉弄眼的,说:“你们看,我眼睛里长了颗东西。”
雷门朝她瞄瞄,懒洋洋地说:“针眼吧?你是不是又偷看小熊大便了?”他刚说完,被一顿暴打。=。。=
今天是星期天,早上,我还在梦里逍遥着呢,昏昏沉沉感觉楼下吵吵闹闹的,烦死人了,稀里糊涂地从床上起来,开门朝楼下一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厅里两个有半人高的音箱,黑糊糊地立在房间大厅的两边,地板上还有两个大小不一的音箱,中间的地毯上放着个黑漆漆的爵士鼓,满地的电线乱七八糟地堆了一地,贝斯、电吉他、键盘……雷门还在不停地往房间里搬东西,大家被吵得都从房间里跑出来,看着这些个东西,摸不着头脑。
雷门抹了把汗看看我们都被他给吵醒了,一脸的歉意,说:“不好意思,今天我的乐团打算在这里借个地方排练。”
雷门对音乐的狂热是登峰造极的,以前在房子里玩电音的时候,那声音一阵阵鬼哭狼嚎,声势那个大啊,连“娘子”和“老公”都被吓得叼着小熊的臭袜子满屋子乱窜。-_____-
我以前只知道雷门是电子音乐的狂热爱好者,在学校里他有空就去音乐社晃悠,今天才知道他还加入了个什么乐团,还是里面的键盘手。我虽然从来没看见他Show过,但是看他的架势,没人会怀疑他的音乐天赋。
正想着,门外面又进来四个男生,估计是乐团的其他成员,那头发乱得就跟拖把似的,相貌还都长得很漂亮,是能够让智喜激动半天的那种。
雷门说学校的音乐社被别的人占去了,下个星期校庆,学校安排音乐社的乐团当天最后一个登场,所以只能把东西都搬这里来排练。
这下可热闹了,房子里那一帮傻丫头马上来了兴致,咚咚咚地围上去,围着那堆东西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的,不亦乐乎。嘴巴里不停嚷嚷着哇哦!哇哦!好酷!好酷!我心想她们还真不是一般的傻。
画画还用她招牌式的无知表情,在旁边愣了半天,问我,Rock&Roll就是电视上那个很吵的音乐吗?其实不是我说她,电视上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画画就属于很有德的那种。
小熊好奇地倒腾着这些东西:“我能唱首歌吗?你们帮我伴奏。”
西园立即骂他:“你唱歌就跟放屁似的,死开死开。”
小熊不乐意了,白他一眼:“你懂个萝卜?你除了会数腿毛你还会什么?”=。。=
后来反正没等小熊把歌唱完,就有一百多双拖鞋冲他脑袋飞过去了,紧接着又听见智喜在骂人:“一大早的,你皮又痒了是不是,找死就直说。”

那天雷门的那个乐团在房子里闹腾了一下午,搞得整个房子轰轰隆隆,跟地震似的。大家还都大呼小叫地说要待家里看新鲜,凑热闹,和乐团嘻嘻哈哈地打成一片。我又不是傻瓜,为了找清静,孤零零地在外面溜达了一下午。
傍晚回家的时候,走到巷口就听见远远传来的轰轰隆隆的音乐声,左邻右舍的大妈、大伯,在门口堵着,伸长了脖子朝里面看,后面还蹲着几只狗狗猫猫的。有意思,雷门他们乐团的号召力看样子还真够大的,那低音喇叭声势再浩大一点儿,连土里的蚯蚓都会被震出来了。
校庆的日子到了,学校体育馆里人山人海的,密密麻麻的一片,舞台上什么高层讲话,唧唧歪歪地搞了快个把钟头。我想该开始了吧,上面又来一位,咳嗽了几声,说是要补充几句,我心想你还补充个香蕉啊,真恨不得操个煤气瓶朝他闷过去得了。=皿=凸
后来没办法,实在是无聊得不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边儿上五月把我弄醒,手指了指舞台,说轮到他们登场了。我迷迷糊糊地擦擦眼睛,心想他们还是有点儿盼头,压轴登场的,挺臭屁的嘛。
抬头看见台上灯光和刚才的完全不一样,光彩夺目,特别地刺眼。他们五个人晃晃悠悠地就这么上来了,穿着妖魔鬼怪,个个低着脑袋,满脸的深沉,还全是古铜色的长头发,懒洋洋地垂落在脸上。
我仔细打量台上那五个人,这才知道雷门是个子最高最出风头的一个,智喜在旁边跟一发育不健全似的,拽着我的衣服拉来拉去,激动地叫:“哇!那键盘手超有型,叫什么名字?哪个系的啊?”-_____-,该死,我又坐错位置了。
坐在后面的小楠把头探过来对我们说:“我其实在想,要是你们四个组成一个乐团的话,那会是什么样子,肯定很有意思。”
小熊红着脸抓抓头皮不好意思地说:“嘿嘿嘿,那以后追女生也方便多了。”=。。=
台上那一堆人,走来走去,试音、架鼓、调弦,搅和了一通,接着主音走到最前面拿起主麦克风,摆了摆那种我经常在半夜三更起来提着裤子找洗手间时的眼神,头发一根一根散在他的脸上,特别地假深沉,我心想着他这个POSE肯定在镜子前练了很久了。
他们唱的第一首歌是改编过的Evanescence的《BringMeToLife》,台上的几个人刚才在致辞的时候还装纯、装傻,音乐刚刚响起,五个人立即露出他们的本来面目,青面獠牙,来势汹汹,鼓、电吉他、贝斯,同时响起,就像突然降临的暴风雨一样,席卷而来,让人感觉措手不及。舞台上的灯光也开始变幻莫测起来,花里胡哨的,整个场子就跟电视里的电音派对一样。看样子他们还是花了心思的,还真有那么点儿意思。
沉闷了一下午的体育馆顿时骚动起来,坐在前后左右的一帮不认识的傻女生顿时就热闹开了,叽叽喳喳地烦个不停。
女生甲:“那个键盘手长的好正哦,他叫什么名字啊?以前没见过啊。”
女生乙:“好像叫雷什么的。”
女生丙:“是一年级新生,叫雷门。”
女生丁:“就是前些日子被学校公寓赶出去的那四个新生的其中一个?”
女生丙:“你们别乱讲,那四个家伙是白痴,我们雷门肯定不是。”-___________-b
我已经快按捺不住了,前面坐的那群没文化的傻妞儿,唧唧歪歪的,烦死人了,真想上去狠K她们,暖暖手。
五月在边儿上撞撞我说:“没想到雷门今天蛮有型的嘛。”
小熊好像有点儿看不顺眼,小声嘀咕:“切!有型个屁,我随便打个哈欠都比他帅。”
其实《BringMeToLife》这首歌我很喜欢,Evanescence的成名作,而现在女声改男生唱,别有一番味道。略显沙哑的声音,咆哮起来说实话和这歌很配,客观评论,今天的Show的确有点儿不同凡响。
那天晚上他们轮番翻唱了LinkinPark、Evanescence和Maroon几首歌,整个体育馆快被他们的音乐声震得底儿朝天了,最后的一首曲子,有点儿出人意料,《十年》,是他们唱的唯一的一首中文歌: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怎么说出口,也不过是分手。
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牵牵手就像旅游,成千上万个门口,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才明白,我的眼泪不是为你而流也为别人而流……
记得初中的时候,雷门有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孩子,而那个时候的雷门和现在完全是两个品种,老实得像个希望工程的扶贫对象,就知道和我、小熊、西园整天混在篮球队里,为校际联赛做准备,打比赛,发泄着青春期多余的精力。
那女孩子长得清秀滋润,背影十分动人。有一天我们背着雷门悄悄把她给约了出来。
在学校的后花园里,我、西园和小熊早早就躲在草丛里远远地偷看,雷门按时来了,但是他没发现我们在**,他看见那女孩,慢慢走过去,红着脸说:“你好,我是五班的,我叫雷门。”
那女孩回头朝他看看,眼神有种藐视:“我知道你,成绩全年级前三名的那个嘛,找我什么事?”她口气冷冰冰的。
雷门愣了会儿,结巴着说:“是~是这样,我~我们能做朋~朋友吗?”
那女的呵呵笑了两声,狠狠地白他一眼,口气冷冰冰的:“别以为读书好就了不起,想跟我做朋友?我没听错吧,就凭你?”说完潇洒地拍拍**,甩手而去,我们当时在后面看得那个火啊,这傻大姐上下三路也就是六十分的水平,还挺拿自己当头蒜。=皿=
当时我们就看见雷门在原地傻傻地站着,低着头,两手紧握着拳头,背对着我们,我们看不到他的脸,本想上去和平时一样糗他,寻寻开心,但是我们那天没有,因为我们看见他不停抽搐的背影,他在哭,是的,他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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