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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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灰溜溜的回来了?”会长喝着红茶问道。
“不,主人他这么做肯定为了其他目的……”熊在我身后竭尽全力为我辩解着,但被我制止了。
“没错,我就这么什么都不作灰溜溜的回来了,放心,我有甩开尾巴。好了,想笑就笑吧。”
“不,能做出这样的行为说明你成熟了不少,值得恭喜。”他让女仆为他续上一杯红茶,“如果现在死了,我的计划就要断在你这里了。”
不要告诉我我溜进去看承肃也在你的计划当中。
“嗯,没错。以前我就清楚有条路能同到城堡当中,而且善义也知道。所以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让你去寻找严冲他们,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不仅你向城堡发出了首次进攻,拔除了严冲这根暗桩,而且还给对方一种我方相当弱小的错觉,真是一举多得的好计。”
你应该庆幸英同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然我不保证对方不揍你一顿。
“我已经出来了。”英同在我身后有气无力地说到,“而且会长说的没错,如果是我的话,我恐怕会做得比她更差劲。”
“噢……”我答应了一声,然后低下头开始喝茶。
“好了,现在是晚上七点,承肃的婚礼在明天早上九点开始。在此,我要告诉大家我的计划就是,直接冲进去。”会长冷静的说出了这种热血少年才会说出的台词。
为什么?
“很简单,我们的力量太小。目前有效的力量只有这么几个,而且敌方也了解我们的底牌。所以在他们看来,我们发动奇袭才是最好的策略。所以,我们要选择正面突破。”
喂,那是建立在敌我双方的实力相当的情况好不好。况且目前我们要做的还是攻城,差距太大了吧。
“没~~~错!”他用一种夸张到极点的语气答道,就是在电视上常见的主持人的语气,“可惜,我还有几张很漂亮的牌没有亮出来呢。啊呀,一想到明天要把他们打出去,我现在还有点不舍得呢。”
我真想现在就把你打出去。
“好了,现在大家早点休息吧,还有,”他严肃的说道,“明天记得穿的漂亮点。我们是要参加婚礼的。”
我现在很怀疑你是怀着怎样的心理在制定计划的。
早早的上了床,但我很难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半天后,我爬了起来,披上衣服,准备在树林中转转。
熊听到我起来的声音,迅速跳了起来,但我执意让她留下,独自走了出去。
这是个美好的月夜。月光很冷,照在雪上,反射出萤火虫般的淡光。向远望去,山色苍茫,目光消失在远方的林间,无法回来。
我踩在雪上,没有打开魔力回路。凉意从雪传达到我的脚心,让人的精神稍微振作了一点。从这里望去,我仿佛来到了波光粼粼的海边,月亮依旧是月亮,但雪已不再是雪,而是白色的无声的浪花。随着我的脚步,反射回来的月光似乎在轻轻的晃动着,好像轻声吟唱的摇篮曲。
树林也睡熟了。走进去,是种生机勃勃的睡意。走在林间的雪地上,似乎有什么细小的东西在空气中跟随着我,跟着我的脚步,跟着我的呼吸,让我不再寂寞。
有动物从林间跑过,无暇理睬我。在我走过的地面上,密密麻麻覆盖着各类动物的足迹,有的我见过,有的没有。此时,他们有的死了,有的造成了其他动物的死亡,但我又无暇理睬他们。我们是相驰而过的马车,彼此过着不同的生活。

我躺到地面上。月光在上,白雪在下,静谧在四周。冷冰冰的感觉袭向我的四肢,让我有了种活着的感觉。黑夜似乎也冷的受不了,在我耳边发出颤抖的声音。
远处,有模糊的声音传来。我站起身,拍干净身上的雪,向林子的深处走去。在那里,英同不停的挥舞着手里的长刀,白色的蒸汽从他的身上冒出,汗水挥洒在他的四周。月光仿佛流水,被他千百次的斩断。他一丝不苟的挥着刀,并在每一刀中寻找着经验。
我呆呆的站在树旁,看着他努力时严肃的表情。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英同是个天才,但现在看来,他不仅有过人的天份,同时也在努力向着自己的目标奋进。
站了约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看到汗水在他的背上挥发,然后在空中结冰,落到他的旁边。他什么都不管,只是在有力的挥刀。最终,他停了下来,喘了口粗气,准备回去。看到我的时候,他稍微惊讶了一下,然后冲我友善的笑了笑。
我们两人结伴行走在林间。天气依然寒冷,但似乎没有那么寂寞了。
“本来不想练刀的,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又听到会长出来的声音,所以决定出来看看他在干什么。可惜跟丢了,又看到月色这么好,浪费了可惜,所以决定练习一下,让你见笑了。”英同对我解释道。
我理解,其实我也睡不着。
“怎么,怕死么?”他问道。
相当。
“我也是。这并不可耻,害怕死亡的人才有资格谈论生命。”
你看得很透彻么。
“哪里,这是我们武士必须要记得的东西。当我们拔刀的时候,我们就必须作好守卫一切的准备。要么杀死对方,要么被对方杀死。当我们因理念不同而相互拔刀的时候,我们便能感受到在死亡面前,我们所要背负的一切重责。那种在刀口上、在生死之间的东西,我们必须要经历的东西,便是我们的武士所要领悟的东西。”
我沉默了一下,英同的话让我有了些不同的感悟。
“再说点吧,听不太懂,但感觉很美。”
“好的。”他以缓慢而变幻的声色跟我谈论着武士眼中的生死,那种与死亡临近华丽的世界让我心潮澎湃。不知不觉,我们绕了树林一圈,而小屋便近在眼前。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他对我说道,然后转身走向房间。
“那个,”我叫住了他,“你,会原谅严冲么?”
他停住了,然后慢慢的回答道:“当然不会。”
扭过头,他冲我露出决然的微笑:“因为我从未怪过她。在我心中,最值得守护的只有她一人。”随后,他又补充道:“于言你算半个好了,会长的话连零头都没有。”
谢了。
随后,我们回到了各自的房间。那一晚,我睡得异常深沉。在梦中,我看到雪地上盛开着一片茂密的山桃花,英同、我、承肃、严冲、殷华、会长等人坐在下面,看桃花散落,听远方萧歌,快乐的几乎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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