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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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寝宫内,宫人们尽被摈退,宽大华丽的铺着黑色丝绸床单的大床,一抹纤白的身影正在其上苦苦地挣扎。
容色清丽的少年全身**地仰躺着,黑而光亮的卷发如同波浪一般把他簇拥在中央,因为汗水湿透全身的缘故,连头发都是黏湿的,随着他因为疼痛不由自主的扭动的身体,竟有好些黏在他雪白细致的身体上。
少年的身体十分的纤细华美,小巧而圆润的肩膀,有着薄薄肌肉的美丽胸部,还有那细得可怜的腰肢,让人忍不住想摸上一把,可是突兀的是,明明少年是一副男性的身体,下腹却微微隆起,犹如女子有孕半岁,虽然不若一般产妇足月生产时那样高高隆起,可是他此刻悲惨的模样和女人产子别无大分别。
少年明显是在生子过程中,他不停地摆动头颅,身体与床单发出的摩擦声不断地响起,可见他所受的痛苦之剧。
少年有一张妩媚细致的小脸,此刻已经痛得扭曲变形,可是他用细小的贝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无论如何痛苦,都只瞪大了眼睛,没让自己发出一丝呻吟悲叫,也可见他性情之刚烈。
少年双手死命地抓紧了身体两侧的床单,似乎想用尽力量抵抗这不断袭来的阵痛,可是他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他对这痛完全无能为力,尽管他是无所不能的魔王。
少年终于转过头,瞪着眼看向一直坐在床头,却对他的痛苦挣扎无动于衷的冷漠男子。
是了,这个他最爱的男子,如今对他果然已是毫无情意,面对他如此悲惨的模样,居然一丝表情波动也没有,好象自己的事情完全与他无关。
是了,他早已经说过,他此刻只是自己的囚徒,哈哈,他对自己只有恨,只有恨而已!哈哈!自己还在奢望什么?自己就算为他怀孕生子,也不是他所要的,相反他心里此刻正在欢喜,巴不得自己就此痛到死去,好放他自由。
好痛!好痛!怎么会这么痛,他明明是不怕痛,此刻却忍不住想求救。
可是,这天地间能够救他的人已经不存在了,那个爱着他的男子早已经在很久很久前消失不见了,就在自己的眼前,魂飞魄散,化做了一缕缕青烟。
任凭自己怎么哭喊也没有用。
那时,要是随他去了该有多好,至少胜过如今在这地狱里苦苦煎熬。
少年黯然地转过头,继续在剧痛中沉浮不定。
身边的这个男子明明有着跟自己的爱人一模一样的绝美容貌,可是他却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他对自己毫无情意,甚至,有手刃自己的打算,少年忽然觉得心里的痛竟比身体的痛还要难以忍受。
他想大声叫他走开,别再看自己这副凄惨模样,可是他终究是没有开口。
因为,他想要他陪在身边,至少让自己看得见他还在,这会让他觉得好受些。
如果这个人的手臂能够自动为他张开,那该有多好,也许他就不会这样的痛不欲生了。
少年知道如果自己不喊他走开,他是不会走的,即使他根本不愿意呆在这里,只因他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到手,他会对自己的命令恭顺敬从。
一想到他是为了什么才留在自己身边,少年觉得这痛苦变得更加剧烈,他不住地弓起身子,痉挛着颤抖着。
他不愿意主动向他乞怜,甚至连呼痛的声音都不愿意发出,他不想让自己显得更加悲惨。
只是身体的震动和表情的扭曲他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那是他能力之外的事情,即使他是无所不能的魔王,也不能抵抗得住这一**不断加深的阵痛。
他只能咬牙硬挺。
正理大神看着床上被生子折磨得气息奄奄的少年,悄悄地握紧了袖中双拳。
他不明白魔王为什么要生子,要受这样的苦,难道自己会因为这样而怜惜他吗?不!绝对不会!自己的意志力不允许被挑战,尽管自己此刻双手也已经握得死紧,但是他不会让任何人感觉到他心里的情绪。
他不会心软,他还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一找到小九,他就要离开。
绝对不要再被诱惑了。
即使在这万分狼狈悲惨的时刻,少年的**也是十分美丽的,肌肤光艳的胸膛上两点茱萸又圆又翘,此刻艳得有些刺眼。
他知道品尝它们的滋味,舌尖碰触到的时候,会发现它们柔软而稚嫩,犹如少年其他地方的肌肤,可是在一再撩拨后却立即坚硬起来,然后,自己就可以体会到少年身体一系列诚实的反应。
少年大多数时候在自己面前是娇气爱怜的,为了让自己情动,他可以无限制的诱惑自己,包括发出各种娇媚的声音。
可是少年现在,即使是痛得晕过去了,他也是一声不吭,这才是他本来的性子吧。
越是狼狈痛苦的时候,他反而不愿意开口乞怜了。
想到这里,正理大神觉得心里一紧,然后他拼命压制住自己即将翻涌而上的莫名情绪。
是的,不错,此时,他也觉得难受,难受得不愿意再看下去了。
他恨他又一次牵动了自己的情绪,他实在是呆不下去了,魔王不愧是操纵人心的高手,算他厉害。
正当奚君来站直身体,准备转身而去,忽然听见少年的声音低哑地响起:"你过来!抱抱我!"这是命令的语气,他知道自己不能不服从。
这样就好,自己只要听从命令就好了,这样对自己也算有个交代。
同时,他也知道,魔王这一开口,自己和魔王之间这场心理作战,算是自己赢了,魔王赌的就是自己会不会心软,只要自己稍微一露破绽,恐怕就再也逃脱不了。

而现在,是魔王先放弃,魔王恐怕也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奇怪的是,奚君来竟没有大大松了口气的感觉,他立即快步走了过去,将少年绵软无力的身体扶起,横抱在自己怀里。
少年一开口示弱,就再也压抑不住呻吟,他在男子怀里痉挛颤抖,并不断地悲鸣,奚君来几次把手伸到了他的腹部,想帮他减轻痛苦,却依然没有动弹,只是任由少年紧紧地攀附着自己,用着可以把自己手臂握断的力气,抓着自己的手不放。
"你,你何苦如此?你以为不被期望的孩子对我很重要么?"趁着少年刚刚痛过,松懈了力气的时候,奚君来忍不住开了口。
少年闻言,本来紧闭的眼睛倏地睁开了,片刻后,少年露出一丝惨淡之极的微笑:"重不重要,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答应你,翟烩个孩子生下来,我就让你离开带着你的小九一起走。"
听不太明白魔王的意思,但是听到他肯放手,他心里一惊,直觉他又有什么诡计。
奚君来沉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累了,因为你真的不是我的阿奚了,他对我,绝不会象你这样的狠心。"
少年的清泪无声地划过脸庞。
忽然少年的表情又变了,惨烈的痛苦使得不由自主地弓起了身子,嫩薄的下唇已经被他咬出血来,奚君来紧紧地搂着他仰起来的上半身,几乎压制不住他挣扎的动作,手臂用尽力气才没让他滚落下去。
奚君来终于伸出了手,按压在少年的腹部,仙力源源不断地传送了过去,少年的痛苦得到了缓解,他终于松开了自己下唇,仰头粗重地喘息起来。
没有人发现,少年此刻的眼神反而越发的绝望无助,他知道奚君来此刻肯伸出援手,绝不是因为怜惜自己,而是因为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他不过是想尽快地离开自己罢了。
想到这里,少年觉得心里悲惨之极。
好吧,就让所有的人都如愿好了,他已经痛得受不了,是该放手的时候了。
而在奚君来眼里,就算少年此刻在痛苦中挣扎着,对自己依然是一种别样的诱惑,那美丽无助的身体在自己怀里轻轻地颤抖,少年的表情绝望而空洞,泪湿的小脸,凌乱的长发,所有的一切都是苍白惨淡的,却都一再地挑战着他的意志力。
他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劲,才控制住自己不对少年进行安慰体贴,他只知道若是少年此刻还有余力,一定会发现自己的背心早已被冷汗浸湿,眼前魔王产子的情景实在是太惨烈了,他无法镇定自己,可是在表面上他却没有露出痕迹。
他不知道魔王为什么会想生子,历来的魔王都是男性的本体,产子实在勉强,而且有损尊严,莫非魔王以为有了两人的孩子,自己就会留下来么?真不知道他是受了谁的启发,那是人类女子才会有的愚蠢想法吧,此刻的魔王实在是太可悲可笑了。
也许是感知了他现在的想法,少年在他怀里动了一下,少年仰起细长洁白的脖颈,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命令道:"吻我!"只不过是极其清淡清浅的一个吻,却让少年面露绚目的笑容。
忽然,眼前寒光一闪,他看见原本藏在自己袖中的灭神刀已经落入了少年掌中,少年竟连一丝犹豫也没有,手一动,便将那小刀送入自己腹部。
然后他感觉怀中的身体一阵剧烈的颤抖,显然是痛到了极点。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奚君来脑中一片混乱,手也不由自主地抓紧了那正痉挛着的身躯。
"这刀不是你本来就为我准备的么?此时不用,再无机会了"少年苍白的脸上依然带着那抹诡异之极的笑:"阿奚,你再帮我最后一次,帮我将孩子从腹中取出来吧!"他知道此刻凭自己的力气无论如何是做不到了。
奚君来木然地看着少年,随着灭神刀的拔住,少年脐下三寸处已经被划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喷涌而出的大量鲜血将自己抱着少年的手都染红了。
那血完全没有停止下来的迹象,顺着魔王的身体,甚至顺着丝绸床单的流得到处都是。
他知道魔王已经完了,被这柄刀已经由踏莎施与必杀之法术,被它所伤即使是最轻微的伤口也不会愈合,直到血流干为止。
"帮我!求你!"少年一息尚存,仍不忘腹中之子,只是他现在已经完全无法动弹。
刚刚他进刀剖腹的时候,是避开了孩子的,现在将孩子取出,应该可以存活。
奚君来再也无法控制表情的变化,眼前的一切已经超出了心理承受极限,他听了少年的乞求后并没有动作,直到少年又说了一句:"你不是想要你的小九吗?这个孩子就是小九啊,不想他死的话,你就帮帮我吧。"
这句话犹如炸雷般响起,他一把握住少年的肩头不顾一切地摇晃起来:"你说什么?"少年已是惨白若死,却依然笑个不停道:"呵呵,你不信么?我虽是无所不能的魔王,也不可能以男性的本体来怀孕生子,这点你应该清楚吧,你一开始一定以为我在开玩笑,是不是?所以,你看见我真的怀了你的孩子,你还是很吃惊的吧其实,只要有受孕的媒介就可以了,而这媒介就是宝珠啊。你一直在魔界寻找你的小九未果,你绝想不到我竟将他藏在这里吧?呵呵,他变成了我们的孩子了现在,我就把他还给你,我已将我一半的血肉和全部的魔神力都已经传给了他,也算对得起你们了。以后你就好好的爱他吧。但你也别想忘记我,他身上也有我的份,你若爱他就连我一起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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