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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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的苦苦思念,寒山的心里,姬萱儿的音容笑貌,依然如昨日般的清晰。当他突然发现,自已深深爱着念着的人,只余下回忆,生离的伤害,早已超越了死别。
寒山从来没发觉,自己竟然已可悲至此,在爱情的盈盈笑靥后,露出的竟是现实到极致的无奈。
寒月静静的陪着寒山走着,周边的所有,都在夜色的呵护间,显得静谧安宁,这初夏的夜晚,也似感到那破碎的心灵,用丝丝的凉风,抚慰着一颗男人的伤心。
“哥,已经好多年了,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想阿原也会理解你的,你又何必再这样苦着自已?”
寒月此时已确定,姬萱儿对寒山造成的伤害,是他今生难以自我愈合的,这种情感的折磨,远比杀了他还要残酷。看着寒山褪去一切保护色后的苍白茫然,她的心中早已深恨着姬萱儿的决然,轻轻的说出自已所想,小心翼翼看着寒山的反应。
寒山像是没听见她的说话,自顾自的向前走着,整个人宛如已失去了灵魂,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哥!你听我跟你说嘛!”硬生生的拉停寒山,寒月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你这样下去,对事情的发展起不了任何作用,你根本左右不了别人,包括姬萱儿的居心!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伤害关心你的人,伤害阿原,伤害我。哥!难道你今生只为她而活吗?我告诉你,我恨她恨那个女人!她根本不配做你的妻子,做阿原的妈妈!啊!哥你……”
寒月的话,极度的刺激了寒山麻木的神经,听着寒月对姬萱儿严苛的评叙,他再也无法放任她,用这样的语言形容自已心中的至爱,猛地扬起手,扇了寒月一个耳光,看着寒月惊楞悲痛的神情,他又为自已的举动,感到深深的悔意,忙上前拥着她,口中诺诺的说道:“小月!小月!对不起,哥疯了,哥一定是疯了!我怎么可以打你呢?小月对不起,小月……”
看着寒山的惊慌失措,听着他语无伦次的歉意,寒月的心里伤痛到了极点,这还是自已心中那个完美男人吗?曾经阳光开朗的他哪去了?曾经抱着自已转圈,逗得自已幸福欢笑的哥哥哪去了?看着眼前这个悲痛茫然的男人,寒月突然意识到,自已必须要帮助他,去找回失去的一切,而他必须要还给自已一个心中完美的影像。
“哥!我不怪你,真的一点也不怪!我不该说那些话的,哥!你原谅我好吗?”偎在寒山的怀里,寒月抬手轻抚着那张俊逸依旧的脸庞,用自已的柔情,慰惜着他伤痕累累的心灵。
“哥,让我帮你,我相信你的感觉,只要你和嫂子之间的感情,如你所说般的真挚,我们就必须要找到她,必须要去结束这种折磨,你说好吗?”
看着寒月坚定的目光,寒山昏沉的心镜,像是得到了细心的擦拭,感情中的虚空,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填充,不由紧紧的拥着她,激声说道:“小月,谢谢你!哥一定要振作,你说得对!我必须要找到萱儿,一定要当她的面,问出这些年心里的疑惑!对!我要找到她!”
看着寒山逐渐清澄的目光,寒月知道,自已的话起作用了,寒山的心,在今后将无暇悲伤自叹,在他有生的岁月里,找到姬萱儿的信念,将是他生命中最大的动力。
踏着月色,兄妹二人慢慢的回头,向家的方向走去。情绪恢复正常的寒山,轻搂着寒月的肩头,关心的问道:“小月,你不知道,当我第一次看你出现在屏幕上,简直怀疑自已是在做梦,我的小月竟然成大明星了!你信不信,所有关于你的资料,我都收藏的着,到家我拿给你看!”

听着寒山的话,寒月心头又涌上阵阵的酸楚,身子却已被他拉着,走快起来。脑中闪过小时候的画面,心中冒起作弄他的念头,故意哎呦一声蹲了下来,看着寒山紧张的神色,心里酸酸的感觉,早就逃远,此刻装的全是纯纯的孩童情绪。
“小月,你怎么了?是不是崴到脚了,让哥看看!”看着寒月故意展露的痛色,寒山小心翼翼的捏着她的脚踝。
“哥!全怪你,走得这么快!害我崴脚了吧!不行,你得背我回家!”嘟着嘴,装出蛮横的模样,这般的神情,让寒山也想起小时候的她,不由呵呵的笑着道:“好吧!哥背你,卖小猪了哦!”背着寒月的寒山,又回到昔日的场景,兄妹此刻的嬉笑声,随着微风传的很远很远。
气喘吁吁的把寒月放在床上,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寒山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真的是老了哦,那个时候可以背着你爬山下山,现在走这几步,爬个楼梯,就吧我累成这样,不中用了哦!咳……”
听着他的感叹,寒月咯咯的笑了起来,嬉笑着说道:“那个时候我才几岁呀!你别装爸爸的样子啦!讨厌!”
看着妹妹撒娇的模样,寒山的心里完全没了先前的忧伤,在呵呵的笑声中,打开衣柜,取出一个大大的纸盒,放在寒月的面前。
打开纸盒,映入寒月眼帘的,是一叠整整齐齐,从各种报刊上剪裁下的纸片,寒月第一场电影的报道,第一首新歌的发布信息,第一次剧集的花絮,果如寒山所言,寒月大小事项,只要是刊登出来的消息,这纸盒里全有,看着看着,寒月的双眼又被泪水浸染。
“哥,我想问你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寒月抬起头看着寒山,神情平静的说道。
寒山见此情形,心中已明白她想问什么了,侧身坐在寒月的身边,语气中蕴含负疚的说道:“小月,哥知道你想问我什么!当初家中出了这事,我已然疯狂了,感觉就像是天塌下来,我的世界末日已到,对于周边的事情,也不闻不问,那段时候,就连阿原也没照顾,幸好一位朋友在我身边,代我细心照顾着他。还记得我写给你的那封信吗?这以后,我就中断了全部外界的联系,托那位朋友卖掉老宅,彻底的在人间消失。等我恢复了生活意识后,你已经开始了自已的事业,知道你过得很好,我也就不想来打扰你,免得影像你的发展。”
说到这,寒山脸上的难受更甚,轻吁了一声,继续说道:“只到今天,你突然出现在眼前,我才醒悟过来,这么多年,我错的是多么不可原谅啊,小月!哥每天都会想你,在哥的心里,你永远是那个美丽可爱的小丫头。”
靠在寒山的怀里,听着他诚挚的话语,寒月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此时留下的泪水,是一种告白,是一种快乐的呈现。
随手拿起纸盒中的日记本,打开扉页,一行娟秀的行书,引起了寒月的兴趣,等她看到第二页时,日记本中的内容,已将她的表情凝成了一副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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