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枭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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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欣瑜绝对是这世上,第一个让张立义心动的女人,如果不是寒月的出现,陈欣瑜很有可能,也是唯一一个令张立义动过情的女人。
想起陈欣瑜如花的容颜,阳光般的微笑,张立义一向肃穆如冰封的脸上,不由露出丝丝的暖意,很快的,又被残酷涌上的记忆,再次推向无底深渊。
活动结束后,在张立义的提议下,二人一起踏出校门。相互间已有的好感,由来已久,纯真的少年情结,在两颗懵懂的心中,荡起种种微妙的感受,合奏着人性萌动的情感乐章。
下车后,慢慢的走着。从车站到上车,从车上到下车,二人间像是着了魔般,竟然没说过一句话,除了偶尔对视间的微笑,可彼此心中的愉悦,互相又隐隐的知晓,这种感觉的神奇,二人从未体味过,一时间难免会有局促。
终于到了陈欣瑜所在的小区,大门口进出的行人颇多,陈欣瑜对着张立义甜美一笑,挥了挥手,转身向家的方向,快步走去,心里藏有着无限的温馨。
望着那远去的身影,消失在小区的拐角,张立义感到一股强烈的失落,爱情戏谑的一面,已在这少年心中施展魔力,那份日夜牵挂的思绪,那种越思越想的焦虑,已开始成为他每日生活的组成。
整个回家的行程,张立义都处在一种走神的状态,满脑子陈欣瑜娇柔的神情,以至他差点误了下车,在司机啰嗦的责怪下,匆匆的跳下车,往家的方向快步赶去。
转过街角,再穿过一片花园,就能到张立义所住的小区。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快速驶来,超过张立义,一个紧急靠边,将他堵在了车后。
正当张立义为驾车人的莽撞,感到恼火时,从那车上,陆续下来五人,其中两个,正是在校门口,被自已教训过的二人。
“强哥!就是这小子!就是他踢得我!哎呦喂!”挨过一脚的高个男子,指着张立义,对着身边一黑衣男子喊道,想是太过激动的缘故,引起了伤势的发作,让他呀呀的怪叫起来。
“够了!别给老子丢人显眼了!滚一边去!”在黑衣男子的闷喝中,高个男子乖乖的闭上嘴,双手捂着脸颊,缩立在一边,再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张立义望着眼前五人,除开早先校门口二人外,其余三人均长得高大强健,尤以那说话男人最是强硕。一张阴森的长脸上,小小的眼睛,闪着令人胆寒的光芒,一头半长的头发,此时正阴测测的盯着张立义,神情中充满了,看到猎物后的残忍。
张立义的嘴角微微一翘,双眼猛地一冷,脸上已挂满了寒霜,也不说话,迎着黑衣男子的目光,傲然站着,竟然在气势上,一点也不输给对方五人。
看到张立义的反应,黑衣男子的心中不禁一震,暗想道:“这小子的煞气好重,竟然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好像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真他妈见鬼了!”
“小子!是你动了我的人吗?”阴沉的声音响起,黑衣男子的目光,依然狠盯张立义。
张立义不屑的扬了扬眉,眼角撇了下还捂着脸颊的高个男子,冷然说道:“不错,是我踢了他!”
看着张立义的模样,立于黑衣男子右边的光头壮汉,猛地一喝,身形已扑向张立义,黑衣男子刚想张口喝止,但却又闭上嘴,双手交叉胸前,想先看看眼前这傲气少年,到底又多少斤两,可以在自已面前狂的这样离谱。
就在光头壮汉斗大的拳头,离自已鼻端一寸距离,强大的拳风,已逼的额前的头发扬起,那黑衣男子的脸上,不由露出蔑视的冷笑时,张立义已一个后窜,身体高高的拔起,随着左脚漂亮有力的扫过,伴着光头壮汉的一声惨呼,身子已离地而起,往一侧飞去,在空中滑行了一段距离,砰然的摔在几米外的马路上,看他一动不动的样子,想是已昏厥过去。

对面四人脸上的神情,都像是嘴里被塞了个大蒜,震惊、怀疑、害怕、胆寒种种表情的混合,让场面看来有点异样。
脚尖勾起地上的背包,在四人有恨又怕的眼光中,张立义径直穿过花园,往家中走去。临进电梯时,摸出手机,给陈欣瑜发了条信息,内容很简单,三个字:你好吗?
看着陈欣瑜发回的消息后,嘴角的翘起和眼内散出的温柔,张立义就像是个被快乐下了咒语的少年。那回信同样简单,三个字:好!想你。
清早,张立义怀着一份迫切,赶到学校,昨晚的失眠,是他出生后的第一次失眠,迷迷糊糊中,满脑子都是陈欣瑜。好不容易熬到东方发白,快快的起床,顺着每日晨跑的路线,做了两倍的活动量,借此来消耗自已旺盛的精力。
坐在教室里,看着陈欣瑜的座位空空如也,张立义的心禁不住一阵狂跳,为何一向来校最早的陈欣瑜,今天到了这个时候,依然不见人影,一丝不安爬上心头。
等铃声响起的时候,张立义终于无法在安坐下去,匆匆和身边的同学打了个招呼,走出教室,一边摸出手机,打着陈欣瑜的电话,对方已关机的提示,让他焦虑的心中,更添了几分沉重。
赶到陈欣瑜家的小区门口,当他看到地上一滩刺目的,未被冲洗干净的血迹后,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一时间竟然无法正常思考,从小区门卫处,张立义验证了自已的担心和不安。
陈欣瑜走出小区的那刻,被一辆急驶而来的黑色轿车撞倒,当场就不省人事,正在省城中心医院急救。那肇事的轿车,撞人后就快速的逃离了。在门卫愤愤不平的话语中,张立义急急的赶往医院。
看到头脸缠满白色绷带的陈欣瑜,双眼紧闭的躺在病床上,张立义觉得自已的心,已碎成千万片,那种无法言语的疼痛,迫使他狂喊着奔出医院,爬满双颊的泪水和胸中腾腾升起的怒焰,让曾经那个阳光少年,永远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复仇之火,层层捆绑着的厌世男人。
校园里再也看不见,那个被大家喜爱着爱笑男孩,孤僻和神秘,成为了张立义新的写照,高中毕业后,张立义放弃了升学的机会,整日混迹于各种黑暗场合,凭着自已高超的身手和决绝的出手,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已在道上,挣得了响亮的名声,也有了几十号的人成为他的手下。
唯一不变的,就是在每个周一,张立义都会出现在市郊的一家疗养院内,陪着一个蒙着薄纱坐着轮椅的女子,待上整整一天,只有那天,他藏在心底深处的微笑,才会又在脸上出现,还像阳光一般温暖。
一个夜色如墨的晚上,在省城东区的一家地下赌场里,发生了一起惨案,绰号阴男的李强,和他手下的四个兄弟,被人活活砍杀,身体和头颅分开前的一霎,只听到李强喊了一句:他真狠!
张立义的身影从此消失,道上的传说,有许多版本。有的说他因拒捕,已被警方击毙。有的说,他已安然到了国外,经营着更大的黑道生意。有的说,他根本就没离开过,一直在省城呆着,始终陪着他心爱的女人。
不管是怎样的传闻,在人们心里,张立义就是那不折不扣的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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